第77章斬首行動(四)

牟英見對面來個和尚,剛想上前動手,普度道:“妹夫,把這位出家的道兄交給我吧。”

牟英道:“四哥多加謹慎。”

普度道:“儘管放心,料也無妨。”

胤榮上前報號道:“貧僧乃是興福寺寶藏院院主,寶藏院胤榮是也,不知道兄如何稱呼?”

普度道:“貧僧在中原少林寺出家,法號普度。”

胤榮道:“原來是鐵羅漢,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普度道:“不敢當,貧僧對道兄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

胤榮道:“道兄,小僧可要得罪了。”

普度道:“請!”

胤榮上前,十字文槍一立,使個了霸王一字摔槍式。普度進步閃身,左拳一領胤榮的目光,右拳就是一記通天炮。

胤榮沒有被普度的左拳迷惑,見右拳打來,一不慌,二不忙,身子向後一仰,隨即使了個橫掃千軍,以槍做棍,掃向普度。

普度雙足點地,身子騰空而起,一個前空翻,左腳伸,右腳弓,自上而下,蹬踏胤榮的面門。這招叫蹬踏連環腿,是少林潭腿功裡面比較狠辣的一招。

伸出去的左腿是問腿,問對方往哪躲閃?弓着的右腿是實腿,對方往哪躲閃,右腿就往那個方位蹬踏。

胤榮見多識廣,一看普度右腿弓着,就知道這裡面有鬼名堂,他不躲,也不閃,橫槍向外架。

普度心想:“道兄,你還挺懂行。”一腳踏在十文字槍長柄上,借力一個後空翻,想要落地。

胤榮心想:“我可不能讓你輕易落地。”進步上前,大喝一聲,一槍預刺過去。槍向前刺的時候,普度還沒落下,胤榮做了個預判,因而叫預刺。

普度見不能原地下落,這一落下去,就讓十文字槍刺上了。他身子向左倒,橫着側摔下去,待到身子離地面大約一尺高之時,伸左掌支地,借力向前,身子騰空,雙腿與上身平行,向胤榮雙膝蹬踏而去。

胤榮雙腿點地,騰空而起,十文字槍以上示下,刺向普度哽嗓咽喉。

普度來了個鱔魚翻身,將槍躲過,胤榮雙腳剛一着地,普度隨即來了個掃堂腿。

胤榮知道如果自己原地跳起,普度的腿一掃不中,還能回掃,因而腳尖點地,向前躍出四步遠,落地,剛一回身,普度的炮拳又到了。

胤榮急忙躲閃。普度使出連環炮,一連擊出六拳。

胤榮左躲右閃,不住倒退,心中暗想:“普度的拳腳夠厲害的,這也就是我,要是換做旁人,早已被他打翻在地。我的寶藏院流五連擊別留着了,趕緊使吧,要是看家本領還沒使出來,就讓他打趴下,我可冤死了。”

胤榮打定主意,大槍一晃,打出一招初擊,普度一個虎抱頭,將此招化解。

胤榮緊接着又打出一招衝烈擊。普度身子右後轉,使了個雲頂七星,將此招化解,剛要上前進攻。

胤榮又打出一招渾身擊,普度不得不放棄進攻,繼續防守,使了個千斤墜,將此招化解。

胤榮心想:“三招都沒好使,普度你可真厲害。”大喝一聲:“道兄,好俊的功夫,當心了,貧僧的後之先到了。”

普度叫道:“來吧,道兄,壓箱底的功夫別留着,儘管往外抖摟。能把貧僧打趴下,算你有本領。”

胤榮槍裡夾腿,使出後之先。十五年後,胤榮的弟子本多太郎對陣普度的弟子牟榮添,就是用的這一招,將牟榮添的虎頭刀踢飛,險些讓牟榮添喪命於十文字槍下。

此時的普度要比十五年後的牟榮添高出一大截,胤榮的後之先在他面前沒好使,普度使了個野馬分鬃,將之化解。

胤榮叫道:“道兄手段高明,小心了,貧僧的鬼神突可厲害。”

普度道:“那貧僧可要見識一下,究竟這招有多厲害。”

胤榮叫道:“鬼神突來了!”說着十文字槍一抖,打出寶藏院流五連擊,最後一招鬼神突。

普度使一個黃龍大轉身,想將鬼神突化解,沒躲利索,讓十文字槍鋒利的旁枝割在胳膊上,幸虧有鐵布衫護體,只是袖子被割開一道寸許長的口子,皮肉沒有受傷。若是沒有鐵布衫護體,這條胳膊就沒了。

普度倒吸一口冷氣,讚道:“鬼神突好厲害,小僧佩服。”

胤榮叫道:“道兄的鐵布衫神功才真叫厲害,小僧佩服的很。”

這二人打得是文明禮貌仗,嘴上都很客氣。

雙方又激戰八十餘合,仍不見分曉。普風累的熱汗直流,胤榮也是滿頭大汗,直喘粗氣。

普度道:“道兄,你我二僧旗鼓相當,恐怕打到天亮,也難分勝負。不如來一場文鬥如何?”

胤榮向後一退,道:“如何文鬥?”

普度道:“小僧讓道兄刺一槍,除了雙眼、肚臍、下陰和肛門這四處罩門外,道兄隨便刺,想刺哪刺哪,倘若小僧死於道兄槍下,怨小僧敬師不夠,學藝不高,小僧認了。倘若道兄一槍刺不死小僧,請道兄就此罷手,打道回府,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胤榮道:“小僧做不得主,需請主公定奪,請道兄稍候片刻。”說着轉身去向老豐臣請示。

老豐臣道:“大師,你有幾成把握刺穿普度的鐵布衫?”

胤榮道:“五成。”

老豐臣道:“可以一試。”

吳崑山對普度道:“老四,你別冒險,你下去,把這個禿驢交給哥哥了。”

普度道:“昆哥,你就放心吧,胤榮的槍不一定能刺穿小弟的鐵布衫。”

吳崑山道:“萬一刺穿了呢?那你這條小命就沒了。”

牟英也勸道:“四哥,昆哥說得對,還是不要冒險爲好。”

普度道:“你們都別說了,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話既出口,斷無更改之理。”

胤榮回到普度對面,道:“道兄,你準備好,小僧可要得罪了。”

普度扎個馬步,雙臂握拳左右平端,拉開架勢,叫道:“道兄,請吧!”

胤榮在普度前方十米左右站定,十文字槍平端,叫丹田一力混元氣,灌於雙臂,大喝一聲,疾奔過去,一槍刺向普度心口。

鐵布衫除了四個罩門外,脖頸、後腦海、心口都是薄弱部位,更容易被擊破。

吳崑山和牟英嚇得一閉眼,不忍直視。

普度也豁出去了,將真氣匯至心口,施展開鐵布衫,心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若是被他刺穿,也是命中該有此劫。”

胤榮用盡全力將十文字槍刺在普度的心口上,“啪”得一聲,由於用力過猛,槍尖折斷。

胤榮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將十文字槍往旁一扔,不要了,雙手合十,口誦佛號道:“彌陀佛,道兄真乃神人也。”

普度雙掌合十道:“彌陀佛,道兄承認了。”

胤榮回身來到老豐臣面前,雙掌合十道:“貧僧無能,給主公丟臉了,貧僧去也。”說着離開天守閣。

就在胤榮和普度對戰之際,其他兩位天王趕到天守閣,這二人是東瀛超一流的劍豪疋田五郎,和東瀛超一流的忍者百地才藏。

這二位一左一右,站在老豐臣兩旁。打到這個時候,賤嶽七本槍全部陣亡,四天王一死一敗,老豐臣損兵折將,卻完全不在乎,因爲疋田五郎和百地才藏還在,只要這二位在,老豐臣心裡就有底。

老豐臣道:“疋田君、百地君,你們哪一位上前將普度拿下?”

百地才藏在四天王當中,排名在二,他看看疋田五郎,只見疋田懷中抱劍,雙目微閉,沒有上前對陣的意思,心想:“你不去,只能我去。”於是說道:“微臣前往。”

老豐臣道:“多加小心。”

吳崑山對普度道:“老四,真有你的,鐵羅漢果然名不虛傳,你這一手,把東瀛小土豆們都震了,哥哥看了手也刺癢,也想刺你一劍,看看哥哥能不能破了你的鐵布衫。

“現在不是時候,等閒下來的,你讓哥哥刺一劍試試。剛剛你累的不輕,你過去歇會兒,哥哥替你。”

普度見對面又過來個忍者,對吳崑山道:“忍者不好對付,小弟有鐵布衫護體,能剋制忍者,這一陣就讓小弟來吧。”

吳崑山道:“忍者有何懼哉?先前哥哥不是也宰了一個忍者嗎?他們沒什麼了不起,故弄玄虛,虛張聲勢而已,你回去,把這個小土豆交給哥哥了。”

普度道:“崑山,那你多留神,他若是土遁,你千萬留神腳下。”

吳崑山道:“要是小土豆敢土遁,老子就一個屁把他嘣出來。”

他沒把百地才藏放在眼裡,以爲這廝和先前死在他劍下的那個平野盛藏,是一路貨色。他這麼想是大錯特錯了。平野是中忍,百地是超忍,兩者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百地才藏出身於忍者世家百地氏。東瀛忍術有若干流派,其中以伊賀流和甲賀流最爲著名。伊賀流忍者有三大家族,他們是百地氏、服部氏和藤林氏。

百地才藏的父親叫百地三太夫,此人稱自己爲東瀛第二忍者,卻沒有一個忍者敢認第一。誰認第一,三太夫就登門向誰挑戰。

三太夫去世後,百地才藏繼承家主之位,憑藉着自身超凡的忍術,躋身於豐臣四天王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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