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艾瑞卻要先去北邊的醫院,消滅那裡的女皇衛隊,徵召威爾醫生入伍,幫他尋找回他的兒子傑瑞。
不知怎的,我對於徵召威爾醫生入伍有些牴觸,首先他是醫生,不是戰士,除了扎繃帶的動作比我嫺熟外,估計連槍都拿不穩的。再說,他爲戴蒂娜的軍隊服務了那麼長時間,加入起義軍會不會對我們不利。而且我不喜歡艾瑞說到威爾醫生時的那種腔調,那種欣賞和認同讓我隱隱的不快,但這個應該不是主要原因吧。把我叫上,是因爲她單獨見醫生會尷尬,想到醫生妻子對她的態度,我感覺自己是被用來當做掩護用的。總之,我的思維陷入了奇怪的邏輯。
肯對於我和艾瑞的爭吵第一次顯出無能爲力的樣子,失去了平時的靈活。荷馬乾脆躲了起來,看來他知道點什麼。迪米特里這個單細胞男人更是一語不發,默默擦槍,今天已經擦了好幾遍了。
“揚,我們需要威爾醫生,他除了醫術高明,還在整個阿諾卡都有很高的威望,這是我們需要爭取的力量。”艾瑞已經是在求我了,但是語氣裡隱藏着不可改變的倔強。
我擡頭以徵詢的目光看着肯和迪米特里,他們兩個一個看天,一個看地,兩個混蛋。“北邊只有一個醫院,一座廢棄了的學校,沒有一個是有戰略價值的地方,我們的時間有限。”我耐着性子對艾瑞說。
雖然我的潛意思裡不想徵召那個醫生,但是在現實裡明智的做法也是向南邊出擊比較好。
“那麼我請求自己去醫院”艾瑞出人意料的固執。
“OK,我同意”我也寸步不讓,讓她自己去找那個所謂的醫生吧。
在往礦場方向前進的時候,肯他們三個明顯和我拉開了一點距離,在後面嘀嘀咕咕地小聲說話。我鐵青着臉,心裡說不上憤怒,有些心愛的玩具被搶走了似的委屈感。
快到礦場時,碰到了兩個下夜班回家的礦工,荷馬顯然認識他們,跳出來給他們打招呼。在阿諾卡,荷馬不認識或者不認識荷馬的人太少了。
“礦場上沒有幾個敵人看守,幾天前,從礦洞裡衝出幾隻大蟲子,像發了瘋似的攻擊看到的一切。”那名礦工對我們說:“有一個大隊的士兵在看守礦場,但是被殺死了一部分,還有幾個受了嚴重的傷,他們被長官護送到北邊的醫院去了。所以現在大部分士兵都在醫院裡面。”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估計半個小時我們就能拿下礦場,壞消息是艾瑞半個小時就能走到醫院。
回去的路上,我們四個在發力狂奔。我在心裡暗暗責罵自己,不應該和她賭氣,想到被俘的起義軍士兵所遭遇的一切,我不禁回頭大喊:“再快一點!”荷馬和迪米特里臉色通紅,五六公里的急行軍,對沒有受過專門訓練的人來說,是地獄一般的情景。肯還能勉強跟上我的腳步,只是呼吸有些急促,他那魔獸一般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
衝上一個小山坡,遠遠地,看到了醫院的輪廓。它是一座佔地巨大的建築,呈大大地十字形狀,在淡淡的月光下,矗立在荒漠中。
我已經把肯拉開了數十米,荷馬和迪米特里已經看不到了。我沒有等待他們,直接衝下了山坡,穿過山腳下的樹林,就能接近醫院的大門了。
在離醫院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
,我慢下了腳步,醫院那邊還是靜悄悄的,沒有騷動的跡象,艾瑞呢?按照時間,她應該已經到來了。
我調整着呼吸,慢慢接近了大門口。
前方的一處草叢微微顫抖了一下,有人!
我不確定那是不是艾瑞,他的身形隱蔽的很好,只能用擒拿術控制他了。伏下身子,貼在地上,就像準備出擊的貓科動物一樣,我悄悄地接近了那個人。
身子猛地從草叢裡撲出去,那個人也覺察出了不對,猛地起身回頭,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褐色頭髮和陸戰隊塗裝迷彩。我心頭一鬆,身子落下來的同時,撲在了她的身上。
“唔——”艾瑞的驚叫被我捂住了,但是她的膝蓋還是頂了我的小腹一下,要不是有凱芙拉裝甲隔着,估計我會疼的暈過去。
“別叫,是我。”我忍着疼小聲說,她臉上的油彩被我揉搓成了一團。
“你來幹什麼?”她掰開我的手,壓抑着聲音問,能聽得出來裡面的小女人的惱怒。
“醫院裡面有敵人,我怕你——”我悻悻得解釋到。
“你以爲我會直接衝進去麼?你這個自以爲是的傻瓜!”她栗色的眼睛裡閃着咄咄的目光。
後面的草叢一陣沙沙的響動,肯鑽了出來,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們。
我壓在艾瑞的身上,兩隻手扶着她的肩膀,下面的四條腿糾纏在一起,兩個人呈現出一種奇怪的曖昧氣氛中。
“我——你們——”他支吾着,比劃了個奇怪的手勢,向右邊迂迴過去了。
我趕緊從艾瑞的身上爬起來,她的臉因爲慍怒而緋紅,我們都沉默起來,尷尬的氣氛濃郁的讓人窒息。
“嗨,迪米,我敢打賭,揚和艾瑞之間絕對不簡單——”荷馬的大嗓門傳了過來,卻沒有起到打破尷尬的作用,相反,我更恨他了。
“唔——”下面的話戛然而止,荷馬的嘴張得就像他的名字一樣相配,一根叼在他嘴角的草葉打着旋落了下來。
“迪米,分頭警戒”荷馬一本正經的對迪米特里說,彷彿沒有看到我們兩個,而迪米特里也一反常態的沒有糾正他的名字,兩個人默契的遊動到左側去了。
“對不起,剛纔是我的錯,我真是個自以爲是的傻瓜。”我撓了撓頭,才發現自己戴着頭盔,一時窘迫地不知道說什麼。
“撲哧——”艾瑞輕笑起來,抹花的臉像一朵暗夜裡綻放的黑玫瑰。
礦工說的,這裡應該有四五個傷員,十幾個個士兵,因爲是室內作戰,我決定從東西兩側同時發起進攻。
蹲在大門口的窗戶下面,隔着醫院的玻璃窗,明亮的燈光從裡面透射出來,隔着窗子也能聽到大型空氣調節器工作的絲絲聲。不愧是阿諾卡最大的專業醫院,它有着自己的發電設備,空氣調節裝置,各色的專業設備。是權貴們和富人階級專屬的醫院,窮人們是享受不了的。
從窗口看過去,前門的大廳裡,兩個精悍的士兵端着槍在站崗,臉上露出桀驁不馴的表情,碰到的對手越來越強了。他們手裡都端着一樣的G-41,如果讓他們還擊的話,迎接我們的將是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我和迪米特里一人一邊的守住門口,看了看手錶,十分鐘的約定時間到了,肯和荷馬在後門的滲透應該已經到位了。
“噠噠噠——砰砰——”彷彿在驗證我的想法,西面的後門處突然想起了爆豆一般的槍聲,肯他們動手了。
那兩個士兵反應顯然很快,同時作出了抄槍上膛的動作。還沒等到他們的動作做完,我和迪
米特里就開槍了,一對一的射殺毫無懸念,如織的彈雨撕裂了他們。
大廳內一個紅髮的女護士尖叫起來,雙手抱頭躲在角落裡。迪米特里拉開門,我閃身衝進去的同時,向走廊那裡扔出了一顆煙霧手雷。“噗——”接着煙霧的掩護,我們兩人把持了走廊兩邊的位置。一個身影衝出了病房,手裡的槍身隱約可見,不用瞄準,我憑藉着感覺開槍了,在這麼近的距離,沒有防護物的遮擋,簡直就是一塊靶子。
把住房門,我們這邊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推進,大部分的房間都是空的,有的房間裡擺放着各色的儀器,好似急救的現場。
走廊裡沒有幾個敵人,我們就發現了三個,其餘的敵人躲在哪裡呢。耳麥裡傳來肯的聲音:“注意,我們進去了。”我叩了叩耳機,西面的防火門打開了一道縫,AUG那獨特的槍身探了出來。“安全”我說道,肯在前面,荷馬後面警戒,兩個人來到我們這裡。
“後門解決了兩個,沒有發現其他人。”肯彙報。
一共發現了五個敵人,如果礦工說的沒錯,那麼還至少有五六個敵人沒有發現。“肯東北角,迪米特里和荷馬西南角,小心搜索。”我命令道,艾瑞要去手術室找威爾醫生,我陪着她。
大廳的左側走廊邊,一間很大的手術室裡,我見到了威爾醫生。
四十多歲的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健壯的身體,英俊的臉龐,猛一看上去就像電影中的男主角。我在牆上掛的鏡子裡看了看自己,鬍子拉碴的臉,塗抹的油彩被汗水沖刷地泥濘一片,沒有了剛開始的威猛,倒顯得有些滑稽。
“威爾,這是我們起義軍的特種作戰總指揮——揚”艾瑞看來和他很熟,“揚,這是威爾醫生”簡單的介紹,就像拳擊臺上的開場白。
“威爾,很高興認識你”我上前握了握他的手,趁機和他比了比個頭,我們兩個相差不多。他的手修長而有力,顯示出了外科醫生的專業素質。
“艾瑞,你真讓我擔心,沒想到還能見到你。”威爾的注意力顯然沒有在我身上,只是打量了我一下,就把目光粘在了艾瑞的身上。
“威爾,我們是特意來找你的,起義軍需要你的幫助。”艾瑞注意到了我的不快,直接說明了來意。
“雖然我不喜歡那個女人,可是我也不喜歡暴力,我只喜歡我的專業”威爾的話語柔和富有磁性,我不知道他口裡說的女人是戴蒂娜女皇還是他的妻子。他整了整潔白的大褂,略有些發灰的金髮襯得他像個博學的教授,和我們一比,更襯托出了他的儒雅和風度。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現在所從事的工作不是在救人,是在維修殺人機器”艾瑞給他講述了外面發生的一切。
“太恐怖了,我只知道那些士兵是被礦場裡的不知名怪獸傷到的,卻不知道是女皇自己圈養的這種生物”威爾的手直打哆嗦,不知道是因爲恐懼還是氣憤。
“想想這個國家,它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想想你的兒子,爲什麼他會離家出走。”艾瑞停下話,讓他自己思考一下。
“傑瑞”他痛苦地用手捧住頭“我從不知道他會變成這個樣子,小時候,他的願望是做一名合格的外科醫生,他是那麼可愛------”
艾瑞的話擊中了他的軟肋,他無力反駁我們。
“讓他自己靜一下吧”艾瑞和我出了手術室的大門。這時,從西南角的X光室那邊傳來了一陣槍聲。“是荷馬他們”我抽出槍,和艾瑞向那邊跑過去。
——爭取每一份可以爭取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