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動員,所有的人都行動起來了,這是與戴蒂娜政權正式的宣戰,一直以來,我們都是小規模的作戰,每次戰鬥都不超過12個小時,但是這次不同,大規模的集團作戰,光是各個作戰隊伍之間的聯繫,分配作戰任務就是一項巨大的工作,更何況我們只有不到30個小時的時間,還要包括在路上的十個小時。
從艾瑪兵營出發的40個人已經在路上了,還有坎貝爾鎮抽調的20名精銳民兵,他們雖然直着南下,路程最近,但是他們要穿越將近100公里的沙漠地帶,反倒是路程最艱難地一隊。我們等待從支斯納鎮和薩摩納鎮抽調的民兵,匯合後一同前往南線公路的末端那裡埋伏,截擊敵人,那裡離女皇的蜜度納皇宮已經很近了,機械化部隊只有三個多小時的路程。
米格瑞還是隱瞞了一點,他找我前已經下達了動員令,從支斯納鎮和薩摩納鎮趕來的民兵速度之快,令我難以置信,相信他們一大早就出發了。
看着他們疲倦的臉龐,狼吞虎嚥地吃着錯過的午飯,我明白,在他們心目中,我只是一個傳奇,而米格瑞纔是真正的領袖,傳奇是用來做榜樣,爲人稱頌的,領袖卻是要服從的。
“揚——我們這樣做明智麼?”肯站在我旁邊,把自己的裝備塞入蜂鳥車,作爲一名經驗豐富的傭兵,他很明白我們將要遭遇什麼。
“一些事情不能用理智來解釋,我只能說,爲了榮譽。”我淡淡的說,自從決定去解救阿諾卡的國寶,我就冷靜下來了,牢騷只能使事情變得更糟。
“爲了榮譽,我第一次感覺這個詞會讓我送命的。”肯也笑了,我說出了他最喜歡聽到的東西,他雖然明白我是故意的,但卻拒絕不了。
頭頂上,麥道商務直升機緩緩地降落下來,掀起的塵土遮蔽了晴朗的天空,奇怪的是,在連綿的雨季裡,接連出現了兩個晴天,應該是個好兆頭。
米格瑞和庫魯斯登上了飛機,他們會去和艾瑪兵營的民兵匯合,作爲主力部隊的指揮。艾瑪兵營的民兵們,基本上都認識米格瑞,也非常信服他的統帥,他去是最合適的。
“揚——謝謝。”他回過頭來,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璀璨奪目,一隻手拉着機艙的門,一隻手搭在額頭上,給我行了一個軍禮。我也舉起右手,給他回了一個正式的軍禮,男人之間不用多說。
旁邊的人都愣住了,米格瑞是起義軍的最高領袖,阿諾卡的皇室成員,也可能是阿諾卡未來的皇儲,他竟然主動給一名僱傭軍行禮,讓人實在感嘆。
“不得不說,他真是個人才。”肯看着飛機掠過我們的頭頂,向着東方飛去,由衷地說了一句。
“有的人,只憑幾句話就可以讓人爲他犧牲,米格瑞就是這樣的人。”我回身去,心裡只有對他的敬佩,卻沒有一絲反感。作爲阻擊的攔截部隊,我們所承受的壓力是巨大的,米格瑞非常清楚這一點。自從上次他自作主張在支斯納鎮利用我做了一次圍殲之後,他一直都對我有愧疚之心,但是,世事弄人,這次又要我做阻擊力量了,而且是二十多個對二百個,即使是被他們擊潰的殘軍,也夠我們喝一壺的了。
士兵們吃完了飯,紛紛背起了自己的裝備,我對着他們說:“士兵們,阿諾卡的解放道路就要看到曙光了,戴蒂娜那個老女人,她已經慌了神,收拾財物要逃跑,你們答應麼?!”
“決不答應!決不答應!”周圍的士兵舉起手裡的武器,發出一陣喧譁。
成功地鼓動了士兵們的士氣,下面就看米格瑞
他們的打擊力度了。
肯開着蜂鳥,我坐在副駕駛上,艾瑞和迪米特里、洛基坐在後座上,後面的貨倉裡,坐着四個全副武裝的民兵戰士。荷馬和布利漢德還有馬龍開上了冰淇淋老爺車,裡面除了厄波特還有四名民兵。其餘的十幾個民兵找到了一輛比冰激凌老爺車還破舊的輕型卡車,三輛車,全負荷,承載着我們,顫巍巍地向Estoni伊斯坦尼小鎮駛去。
伊斯坦尼,我們在那裡僱傭了馬龍,而且第一次和敵人打了一場陣地戰,第一次厄波特上了戰場,大顯神威,太多的第一次,所以,雖然只在那個小鎮停留了一夜,我卻對它記憶深刻。
我們從格瑞姆鎮先到達伊斯坦尼,從那裡找到老傑克,他有汽油,再從那裡向東南方向前進100公里,就到了我們約定好的伏擊地點,南海岸的沿岸公路,一處植被茂密的地方,公路在那裡曲折多彎、地勢險峻,一側是密林,一側是浩瀚的大海,我敢打賭,敵人遭遇米格瑞的進攻之後,即使逃跑也絕對不會冒險進入密林,他們只會沿着公路突圍,逃向南邊,蜜度納皇宮的方向,我們就埋伏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在顛簸的車子上,我收到了來自坎貝爾鎮的信息,20人小隊已經出發,將於傍晚抵達沙漠裡的Tixa監獄,短暫休整後,趁着夜色,連夜行軍,爭取在第二天的中午趕到預定的伏擊地點,從敵人的中部突出,打亂敵人的隊形,破壞他們的防禦。
沙漠沙漠,我關閉通訊,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沙漠行軍不同於普通的道路,不可測的因素太多,即使是在我們看來不算什麼的天氣因素,都會造成難以預料的後果。如果他們不能及時趕到,那麼我們所承受的壓力將會更大。
擔心什麼來什麼,出發時還豔陽高照的天空,這時已經陰沉了下來,一團團積雨雲在天空匯成了一張巨大的灰色雲層,偶爾會劃過一道耀眼的閃電,要下雨了!
如果說在烈日下穿越沙漠是痛苦之旅的話,那麼在暴雨的沙漠裡行走就是地獄之旅。驟降的暴雨會形成泥石流,或者在低窪處形成流沙層,看似平整的沙丘下,隱藏着死神的鐮刀。一旦不小心踩到上面,就會遭遇滅頂之災。即使沒有這些因素,在雨水裡行軍,飽蘸雨水的裝備和服裝,會讓你付出比平時多一倍的體力,踩着沒膝的流沙,頭頂澆注的雨水,坎貝爾鎮這一隊民兵要遇到大麻煩了。
冒着傾盆大雨,我們狼狽的趕到了伊斯坦尼小鎮,路上,我們推了幾次車,荷馬的老爺車也承受不了巨大的使用強度,停工了一次,那輛輕型卡車死火了好幾次,如果不是馬龍修理技術過關,我們才能趕在天黑前來到這裡,否則就要在路上過夜了。
一羣人涌入了馬龍原來的修理廠,這裡已經是光徒四壁,機修車間被破壞掉了,門窗破裂,屋頂還有燃燒過的痕跡,看來女皇衛隊來找過馬龍,順便毀了他的機修廠。
民兵們升起了篝火,圍繞着烘烤自己溼透的衣服,一個個凍得發抖,沙漠地帶就是這樣,存不住熱量,白天熱的要死,夜晚又冷的要命。
迪米特里和洛基擡出了車上帶着的乾糧,就着自己攜帶的水壺,每個人都分到了一張麪餅,雖然簡陋,但是每個人都吃的分外香甜。
“馬龍,你和艾瑞去找老傑克,不管多少錢,弄回汽油。”我梗着脖子,努力吞下一塊堅硬的麪餅,趕緊喝了兩口水,馬龍應了一聲,推門出去了。一屋子脫了衣服的壯漢,艾瑞一直都站在外面的屋檐下。
“你也烤烤吧,衣服溼了。”肯脫
了上衣,打着赤臂來回走着,示意我也脫下衣服。
我放下了麪餅,拍拍手上粘的麪粉,脫下了上衣,全部都淋溼了,這時粘在身上粘嗒嗒的,非常不舒服。
幾個圍在篝火旁的民兵已經恢復了生氣,互相比劃着自己的肌肉,做着健美比賽的動作,發出嗤嗤的低聲談笑聲。
我和肯走了過去,把溼衣服搭在一邊的架子上,然後來到篝火旁。幾個民兵趕忙讓開了位置,我也沒有客氣,一屁股坐下了。
“衣服一定要烘乾,否則會影響你的戰鬥力。”我對一圈民兵說,吃了大半塊麪餅,肚子好受多了。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我一看,這些民兵們都在偷偷看我們兩個。我和肯體型基本一樣,體重也差不多,充滿爆炸力的肌肉上,佈滿了累累傷痕,在篝火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民兵們偷偷看着,互相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着。肯無聲地笑了一下,我們脫了衣服,如果有人不驚奇,那才叫奇怪呢。
“喂,讓一讓。”洛基和布利漢德也過來了。
“哄——”人羣發生了小小的騷動,洛基脫了衣服後,簡直就是一隻黑毛大猩猩,配合着粗壯的四肢,往那裡一站,就給人一種壓力。布利漢德的身材更加高大,但是在洛基旁邊,他的體格到沒有令人震驚,只不過皮膚過於黧黑,在篝火的火光中,只能看到他的兩隻眼睛在發着光。
荷馬吃完了食物,也過來了,有了前面的出場,他倒顯得像個享受退休生活的大叔,略微發福的身體上,能看到脂肪在微微顫動,這一段的戰鬥已經讓他恢復的很好了,假以時日,他一定也是一名鐵血戰士。
我站起來,用一塊鐵片剷起了一堆篝火,送到隔壁的小房間,那是我和艾瑞談話時呆過的房間,在那裡,艾瑞曾經問過我,結束了這裡的一切,我會離開這裡麼?我沒有回答她,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放下了篝火,扔上幾根碎木頭,小屋子顯得暖烘烘的,今天晚上艾瑞就住在這裡吧,只要她不再問我同樣的問題。
很多人的衣服已經烘乾了,紛紛穿起了衣服,開始檢查自己的武器彈藥,有的人已經鋪好墊子,發出了輕微的鼾聲,今天是疲倦的一天。
馬龍和艾瑞回來了,帶回了幾大桶汽油,老傑克狠狠地敲了我們一筆,我們別無選擇。
“對不起,我盡力了,那個老狐狸,他的靈魂該下地獄。”艾瑞臉上掛着雨水,撲扇着大眼對我說。
我接過她的裝備,帶着她來到那間小屋子,一推門,迎面一股熱量撲過來,舒服的溫度。
艾瑞驚喜的回過頭來,她知道是我做的。
“烘乾衣服,早早休息吧。”我返身關上門,向大廳走去。
“喂,謝謝你,我想說,你真是個貼心的男人。”艾瑞拉開房門,在我身後說了一句。
“不要着涼,烘乾後穿上衣服睡覺。”我沒有回頭,怕她繼續,緊走兩步,離開了她的門口。
幾個人還在篝火旁說笑,不時地發出一陣笑聲,看到我回來,肯讓出了位置,一臉神秘的色彩,對我說“嗨,你真是個貼心的男人。”
荷馬和馬龍都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其他民兵想笑又不敢笑,都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我拉開毯子,在旁邊的空地上一躺:“肯值班,所有人睡覺。”
“不是吧,這是公報私仇啊——”肯的悲鳴響起。
在我們熟睡的時候,我們的戰友正在沙漠中跋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