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可是答應過我一個條件的,我希望前輩跟我走,住在我家裡,就當是晚輩的孝敬之意!”
這話說出來,步錚都覺得自己沒羞沒臊了,臉蛋有些發燙。
中年人沉默不語,呆滯的眼神消失了,變得複雜無比,不知爲何又嘆了一口氣,點點頭道:“好!”
步錚聞言,大喜過望,連忙道:“那現在就走吧!”
中年人搖搖頭,彷彿呢喃一般,又似自言自語,嘀咕道:“我還有事,完了之後會去找你,告訴我地址就行!”
步錚聞言一愣,心裡七上八下的,差點以爲中年人食言了,對方看似瘋瘋癲癲,但心裡卻是再清醒不過,只不過是被執念纏身而已,如今得到鑰匙,或許會恢復正常。
不過,對方既然有了選擇,他便不能強求了,不過,想來以對方的身份,應該不會食言。
儘管這中年人有些瘋瘋癲癲的,腦子在正常與不正常之間無規律轉換着,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正常,什麼時候不正常,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永遠成爲一個正常人,但是,步錚卻已不用去考慮這些了。
高人,恐怕就有着不一般的性格和行事方式。
就憑着對方恐怖絕倫的實力,他也不會在意這些,如果有這麼一個人站在自己這邊,他會覺得安全許多,尤其是他放不下的家裡,有此人坐鎮,他可以安下心來闖蕩江湖。
帶着滿心的期望,步錚將地址和其他有用的信息告訴了中年人,中年人也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恢復到了瘋瘋癲癲的狀態,也不看步錚一眼,轉身向着來路返去。
他要離開了!
步錚無奈地嘆了口氣,雖說是約定,可是,他心裡沒底,中年人瘋瘋癲癲的,是否會守約他就不知道了,這一切在他心裡,只是一個賭局。
很快,步錚的注意力又被二十多丈外的中年人吸引住了。
只見中年人走到距離厲百川十丈不到的地方,身形稍稍一滯,看着腳下的一個捏扁了的易拉罐,他隨意一腳踢出,罐子便如子彈一般,向着昏迷中的厲百川彈射而去。
這一幕,讓步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處,他雖然很想殺了厲百川,但他便不想選擇在這裡行事,大白天的,不說會不會被人看見,就是沒人發覺,但事後警察也會查到自己身上來。
“不要……”
步錚緊張地幾乎要吶喊出來了,但是,這一切都遲了,易拉罐射中了厲百川的上嘴脣,似乎是點中了人中穴,發出比較沉悶的金屬聲,然後便落入乾草叢中,無聲無息了。
中年人踢完這一覺之後,剎那也沒有逗留,便提步離開了這裡,明明是正常的步幅,一步也就兩三尺,但是,纔不過五息,公園裡便沒有了他的影子。
這一幕,讓步錚毛骨悚然的瞬間,也是歎爲觀止,他都幻想着,什麼時候自己也有這樣的實力。
“咳咳!”
正此時,一陣虛弱無力的咳嗽聲傳來,步錚神色瞬間一滯,擡眼望去,只見那倒在樹下的屍體,突然間動了幾下,然後便支撐着坐了起來。
詐屍了?
一瞬間,步錚寒毛乍起,不過,很快他便反應過來,神色在震驚於冷峻之間變換着。
厲百川應該沒有被殺死,而中年人剛纔的舉動,應該是救人,而非殺人,看來是自己殺心太重,想複雜了。
這個時候,他對中年人衍生出一種發自內心的敬佩,隔着近十丈距離,用扁易拉罐打穴,這種實力,他無法用自己腹中那幾個光禿禿的詞彙去形容了。
此時,他對中年人也多了一絲瞭解,這人看似瘋瘋癲癲,出手霸道,但內心還是一個善良的人,即便是厲百川有冒犯他,但他卻並沒有殺人之意,而且,似乎還擔心厲百川在樹底下變成屍體,他還救星厲百川。
這樣的人,暫時收入囊中,步錚自然是放心許多。
中年人既然已經走了,他也不想在這裡多呆,隨即,他也踏上了離開公園的小徑。
在他走到厲百川附近的時候,厲百川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似乎回憶起了剛纔發生的事情,滿眼的驚懼,而當他聽到腳步聲之後,便轉身看了過來,瞬間便發現了步錚的影子。
這個時候,他臉色瞬間虛白一片,咬着牙站了起來,身形還是搖搖晃晃的,依靠着旁邊的樹樁才能站穩。
或許,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步錚扭過頭淡淡地看了厲百川一眼,露出一絲譏誚,彷彿在諷刺着對方先前的膽大,然後便不屑地搖了搖頭,並未說話,繼續漫步朝着遠處走去。
直到步錚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厲百川才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背後全部是冷汗,整個人彷彿虛脫了一般,順着樹樁滑下,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回想着先前的一幕幕,彷彿輪迴了一世一樣。
“他到底什麼來歷?身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強悍的高手?”
……
步錚離開公園後,便驅車來到了另一條古玩街,這裡雖然沒有古玩城規模大,但是,存在的年歲卻比古玩城要早,縱橫幾條街,什麼樣的人都有。
只不過,轉了一個多小時,步錚什麼也沒發現,便只能回到酒店了。
此時,正直晚餐時間,步錚在路邊的老店隨便應付了一頓,便匆匆回到酒店,打算研究“天”字九鼎之鑰。
劉井出去找藥了,還沒有回來,這正好給了步錚空閒時間。
但是,他翻來覆去摩挲着玉鼎,一個多小時了,依舊是一無所獲。
“到底怎麼樣才能解開鑰匙的秘密呢?”
步錚皺着眉頭,神色有些凝重,他試過了很多方法,泡水、光照、溫熱,甚至是放大鏡下觀察,也沒有找到絲毫破綻。
他不禁想着,自己是不是被中年人的三言兩語給矇騙了,這小小的玉佩之上,哪有什麼秘密啊?
“叮咚!叮咚!”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打斷了步錚的思路,他眉頭稍稍一皺,立即收起了玉佩,貼身藏好,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向着門口走去。
他知道,來人不是劉井,因爲劉井通常會直接敲門。
在外視鏡裡看了一下,發現來人應該是個女人,其容貌被一頭烏黑的秀髮遮住了,步錚並沒有看清來人是誰。
他心裡帶着一些警惕,小心地打開了門,便看到一道窈窕身影站在過道里,在他出現的時候,一張絕世容顏展現在他面前,那雙寶石般的眸子,此時卻呈現出許多冷淡。
“是你?”
步錚看到來人,神色一凝,眉頭輕輕地皺了皺,似乎很不願意看到這人,哪怕對方是一個絕世美人。
女子靜靜地看着步錚,似乎等着男人請他進去一坐,但是,她看到的,卻是對方的猶豫不決,彷彿自己這樣一個傾城美女,成了虎狼一般。
“有什麼事嗎?如果是那件事,就算了吧!”
半晌,步錚臉上恢復了平靜和淡然,並沒有請女人入內的意思,淡淡地說道。
女人聽到步錚的話,神色一陣黯然,眼中多了幾分無奈,似乎要勉強擠出幾分笑容,卻怎麼也辦不到,亙古的冰山一直都矗立在冰天雪地之中。
“不請我進去嗎?”
她平靜地對視着步錚的眸子,那種神情,有些說不出來的意味,不知道是討厭,或者是喜歡,抑或是其他。
步錚聞言,心裡無奈苦嘆一聲,只能退到一邊,對着女子做出一個勉強的紳士動作,並輕聲道:“請!”
“謝謝!”女人輕輕地點了點頭,神色中多了一絲決然,緩步走進了步錚的房間。
她觀察着房間裡的陳設,等到步錚站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也不待男人發話,她徑自坐在了牀頭,而非是沙發上。
步錚雖然已知道女人來此的目的,但是,對方的事,他確實是無能爲力。
“喝什麼?咖啡?牛奶?或者是茶?”
看着女人低下頭,步錚有些不解,爲了避免尷尬的氣氛,他低聲問道。
“有沒有紅酒!”
女人輕輕地說了一句,擡起頭偷偷地瞥了一眼步錚的神情,便又立即低下了頭,脖頸間一片緋紅。
“紅酒?”
步錚聞言,神色一滯,但很快便清醒過來,帶着滿腦子疑惑點了點頭,連忙道:“有啊!當然有!不過,這裡只有一種!”
說着,他詫異地看了一眼女人,然後走到酒櫃前,拿出了那瓶不知道存放了多少歲月的拉圖,又拿出了一個高腳杯,本打算就這樣拿給女人,但是,他又皺了皺眉頭,看了看牀頭低頭思索着的女人,便從酒櫃裡拿出了第二個高腳杯,這才緩緩地走到沙發旁。
開酒的過程,女人一直低頭,十指無規律地亂動着,似乎非常緊張。
步錚早就發現了這一點,心中的疑惑更重了,將小半杯殷虹的酒液遞給女人,自己則回到了沙發上,拿起酒杯,小口抿着,眸子未離開過女人,眼神中多了幾分好奇。
他實在不懂,這大晚上的,這個女人尋到這裡來,似乎另有他事,但到底是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