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牧香聽吳玠講完,感嘆不已地說:“玠哥哥知道的真多,一個牧字就叫你叨叨半天……”
吳玠志得意滿地把嘴一癟:“那當然,在羊角拐中學時,在下的歷史知識最棒!”
這麼說完,不僅吐吐舌頭,忖道:怎麼又講隔世話了?見田牧香沒反應,知道她沒在意,又道:“我說香姑娘,在下怎麼覺得香香比香姑娘中聽,從現在起就喊你香香怎樣……”
田牧香白了吳玠一眼:“你都把香香喊了好幾次了,這時候纔想起申明,有意思嗎?”
吳玠一本正經:“哪能沒意思,不申明一下,你又得說我吃着碗裡看着鍋裡咋辦!”
這麼說完,緊呼一聲:“香香姑娘,你還沒告訴在下你娘是如何殺死狗知縣的……”
田牧香見吳玠來問,便道:“我娘殺狗知縣的事是爹爹告訴我的,爹爹說他是聽一個衙役說的!”
吳玠道:“不管誰說的,你總知道其中的過短吧,那就將你知道的過短告訴我……”
田牧香振振精神:“好吧,那就重搭臺子從唱戲,將我知道的事情告訴玠哥哥!”——
梁木香在沙門縣東關雀場用半袋子糧食換了150個交子幣,購買了一把突厥尖刀和“鶴頂紅”毒藥,就上沙門縣衙去了。
走進縣衙的梁木香讓靳門懂放了她夫君夫君樑埂山。靳門懂爲了得到梁木香的清容,答應了她的條件。
樑埂山被衙役從大牢裡提出來,見妻子獨闖縣衙,知怎麼回事了,傷心痛絕地大哭一場,梁木香讓他趕快離開縣衙,樑埂山無可奈何地離去了。
梁木香看着樑埂山走出縣衙大門,纔對知縣荊門懂道:“我夫君走了,現在你想怎麼着就怎麼着吧!”
荊門懂聽梁木香這樣來說,心中那隻
毛毛蟲早不安分,將梁木香攔腰一抱,抱進他的臥室。
這時候的梁木香儼然一副木偶,任憑荊門懂揉搓、玩弄。
荊門懂急火攻心,將梁木香放在鋪着錦緞被子的大牀上,就要剝解她的腰帶,梁木香卻豎起身子,橫眉冷對:“老爺咋就這樣性急,饃饃不吃在籃子裡擱着嘛,奴家成了你的人,你隨時都可使用;可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使用法奴家接受不了!”
荊門懂打個愣怔:“娘子你說什麼?什麼名不正言不順的!”
梁木香推開靳門懂:“強人所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嘛!”
靳門懂乜斜着眼睛看看梁木香,憤然忖道:這個孃兒真難纏,在本縣心火燃燒時竟然澆了一盆涼水,是可忍孰不可忍。可一見梁木香那誘人的身腰,漫上心頭的怒火又一下熄滅了,他忍着性子問:“娘子說的名正言順是個什麼道兒,講出來本縣聽聽!”
梁木香鄭重其事地說:“老爺不是要納奴家爲妾嗎,納妾總得有個納妾的儀式吧?比如擺幾桌酒席,請幾個賓客。嫌請客設宴麻煩了,那就在入洞房前小斟幾杯也是個意思,不問青紅皁白按到就弄,這和畜生有什麼兩樣……”
荊門懂無言以對,他沒想到柔軟如水的民婦這時候伶牙利嘴?他是一縣之長,背後有當朝宰相蔡京這個旋風颳不倒的後臺,在沙門縣沒有辦不到的事。玩弄一兩個女人,就像喝口涼水那麼簡單。見梁木香有點姿色一時性起,才說出納妾這句賤婢話,沒想到梁木香竟然當真?尤其是最後那句“這和畜生有什麼兩樣”簡直就是扇他的耳光。荊門懂按捺不住了,想來個霸王硬上弓,撲上前去摟抱梁木香,卻被她拼命推開。
梁木香怒目而視:“等不到晚上了?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
荊門懂心急火燎
:“娘子開開恩吧,本縣真是等不到晚上去了,我這裡就要!”荊門懂如狼似虎,又一次撲上前緊緊抱住梁木香。
梁木香腳手並用,將荊門懂甩出去好遠,指着他的鼻子斥道:“老爺不要蹬鼻子上臉,倘若霸王硬上,奴家就死給你看!”
梁木香眼尖手快,竟然抽出懸掛牆壁上的那把寶劍按在脖頸上。
寶劍鋒利閃亮,梁木香真想一劍刺穿荊門懂的喉嚨,可這廝虎背熊腰,她不是對手,只好罷休。
荊門懂見梁木香這般剛烈,只好收起性子,答應她天黑後小斟幾杯成全好事……
西天的日頭將腦袋藏進大山深處,夜幕便像一副張開的大網,從六盤山那邊扯了過來,小小沙門縣衙,很快就掩沒在黑夜的幕紗中。
坐在荊門懂準備好的新房裡,透過窗戶覷看夜色的梁木香長長嘆了一口氣,心中說道:“報仇雪恨的時刻終於到了,夫君,奴家冒風頂險來到縣衙,就是換你回家,當你安安全全回到家後,奴家就要和這個殺千刀的狗知縣同歸於盡!”
梁木香暢酣淋漓地說了一氣,靜等荊門懂進來。爲了暗夜中的這場刺殺,梁木香拒絕了荊門懂白日裡多次無厘頭的糾纏,無可奈何的荊門懂只好答應,夜幕降臨後和梁木香小斟幾杯,再進洞房。
可荊門懂哪裡知道這是梁木香的緩兵之計,當他坐在洞房裡和梁木香小斟時,梁木香恐怕已經在他的酒杯裡下了鶴頂紅,倘若不能酒斃,梁木香還留一手,那就是用突厥尖刀在荊門懂身上扎幾百個窟窿。
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梁木香這時候什麼也不想了,一門心思想的只是如何除掉荊門懂。她看了看藏在身底的突厥尖刀,和衣襟中的“鶴頂紅”毒藥,覺得萬無一失,便就裝扮一新,把塊紅布蒙在自己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