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歸元嘿嘿笑道:“張豬頭還有憐香惜玉之情,死到臨頭竟不忘窮人的孩子?也好,只要你說出金磚和銀庫的下落,老夫馬上放了這些火工……”
張殿吐了馬歸元一口:“白日做夢去吧,想讓老夫說出銀兩的下落,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馬歸元見張殿死硬,再也按捺不住,揮舞突厥彎刀,“咔嚓咔嚓”兩聲,將張殿的兩隻耳朵砍了,張殿頓時昏死過去。
看着昏死地上的張殿,馬歸元似乎並不解恨,對烏瑪柳怪和遛黴樹眼道:“將那些火工也都咔嚓了,出出老夫心中的惡氣……”
烏瑪柳怪和遛黴樹眼得到主子將令,和衆多兵士一擁而上,將二十多個火工推到院子裡一刀一個砍了腦袋。
張記交子鋪戶院子裡的鮮血流成河,馬歸元又讓兵士前屋後屋挨個搜查,一個活口也不留下。
居住後院的張殿和火工們的家眷被搜查出來,西夏兵一刀一個把她們也都殺了。
殺死一切人質,馬歸元才讓兵士逐屋逐戶尋找銀庫的入口,但尋找半天沒有絲毫結果,馬歸元氣急敗壞,準備動手燒燬張記交子鋪戶,卻見郎顯跌跌絆絆走了進來……
馬歸元一見郎顯,驚叫一聲:“郎老弟!”郎顯回了一聲:“馬置使!”便就昏厥過去。
馬歸元不知嘛事,慌忙掐住郎顯的人中,爾後吩咐兵士快找郎中。
郎顯被掐醒過來,微微睜開眼睛對馬歸元道:“馬置使,哇峪口大橋……快……”
郎顯說完這話又昏迷過去,馬歸元讓兵士撕開他的衣服來看,這才發現,郎顯腹部有傷,傷口還在流血……
卻說郎顯告別權生利和鮑水一夥後,越過葫蘆河南邊那座懸崖峭壁,過了雞鳴嶺山莊,順大道向渭州城飛奔而去,沒成想被秦隴軍中軍大營的孟洋發現了。
孟洋此刻已是吳玠的衛士,奉主子之命來雞鳴嶺偵查地形,見郎顯神志慌張地奔走在山道上,取捷徑搶在前頭大喝一聲:“郎顯叛賊,往哪裡跑!”
郎顯大驚,回頭去看,卻是孟洋,驚得瞠目結舌。可他手中沒有兵器,只能拿起石頭自衛。
孟洋炸雷般嘶吼着,將手中的“龍虎豹三節鞭”舞動得呼呼生風,向郎顯劈頭蓋腦打來。
郎顯躲閃不及,肚子上中了,力道強勁的鞭頭竟將一塊肉挑了下來。
郎顯只覺污血從破損的窟窿中向外奔涌,情急中用手按住,瞅準一面陡坡骨碌碌滾了下去,方纔保了一條性命。
孟洋見郎顯滾坡走了,知道追趕不上,便回吳玠身邊稟報。
原來,于謙升遷到吳玠身邊做衛士後,舉薦孟洋做傳令兵。孟洋不幹,說自己和于謙武藝相當,也要留在吳玠身邊。
吳玠笑道:“你們兩人要留末將身邊自然很好,但得比試武藝,誰的武藝高誰就留下來。
于謙和孟洋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尤其是棍術最爲擅長,兩人就較量棍法。
于謙的棍叫“齊眉水火棍”,棍長與眉頭相等,講究打、揭、劈、蓋、壓、雲,掃、穿、託、挑、撩、撥。其棍法手臂圓熟,梢把兼用,身棍合一,力透棍梢,表現勇猛、快速,具備棍打一大片的特點。
孟洋的棍與于謙大相徑庭,他使用的是“龍虎豹三節鞭”,也就是三節棍。三節棍叫起來拗口,孟洋就叫三節鞭。
三節鞭講究勢與力、合與順的有機結合;尤其注重勢合、鞭合、理合三大環節。
架勢與身鞭如一爲勢合,三鞭相接張弛有序爲鞭合。身、鞭,法(握把)掌握得當爲理合。
其勁力的運用還須隨鞭法的變化忽剛忽柔、亦剛亦柔,剛柔兼備。發力必須順,所謂順也就是順其自然,能順鞭的自然之勢把勁力貫注到鞭梢、鞭把和鞭身上去。防止僵力、拙力。僵力和拙力非但不能使鞭發揮出力量來,而且使鞭術“密集如雨”的靈活受到滯澀,顯示不出它的活潑性。
勁力的順與不順,與身法的正確,架勢的協調有着密切關係。例如劈鞭、崩鞭,如果發力時肩不下沉
而是向上聳起,背不直而是向後拱起,身法如此不正,姿勢如此不協調,其發力必然不順。所以力順也須勢合。
只說于謙和孟洋一個拿着齊眉水火棍,一個着着龍虎豹三節鞭,各擺一個旗鼓,真乃龍虎相爭,獅豹相鬥,打作一起,攪成一團,三百回合,竟然分不出勝負。
吳玠慌忙止住,道:“好咧好咧,你倆一個是關雲長,一個是張翼德,旗鼓相當,不分上下。可是有個疑問末將還是解不開!”
于謙孟洋異口同聲:“將軍什麼問題只管提出,小人一定如實回答!”
吳玠款款說道:“你倆真要留在末將身邊那倒阿彌陀佛,可末將喜歡騎馬,你倆卻是步行,騎馬和步行豈能合二而一,配合默契……”
吳玠的話沒說完,便見孟洋哈哈大笑:“將軍多慮了,于謙能不能跟上馬跑小子不敢說,孟洋卻能保證,你的馬跑多快,孟洋跟多快,絕不會落在馬的後面!”
于謙接上孟洋的話:“小人和孟洋一樣,甭說將軍這匹普通馬,就是周穆王的八駿寶驥,小子也能追上!”
吳玠疑惑地看着于謙、孟洋,道:“你倆真有趕上跑馬的腳力?口說無憑,眼見爲實,咱們不妨試試!”
於是,吳玠騎着馬站在一條起跑線上,于謙、孟洋則和馬頭平行。吳玠喊了聲“開始!”,揚鞭策馬,那馬便奔跑如風,向前飛駛。
吳玠打馬向前跑着,去看左右兩邊的于謙和孟洋,只見二人腳底生風,彷彿蹬踏着哪吒三太子的風火輪,騰雲駕霧,緊緊隨在奔馬左右。
吳玠驚道:“天爺爺,這兩人簡直就是神仙,竟然能和奔馬賽跑!”
一馬兩人奔跑四五十里地,人沒落下馬,馬沒落下人。
吳玠驚歎一聲:“真是一雙跑不斷的飛毛腿!”這麼說着,將馬頭攏住,于謙便站在馬左,孟洋則站在馬右。
吳玠哈哈大笑:“真乃天意,從今往後,你們兩人便是馬左于謙,馬右孟洋,隨末將一道馳騁疆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