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達氣得“呀呀呀”吼叫:“龜五狗賊暗算阿哥,撮鳥知縣也將咱家和太公騙到這裡,若不是咱家識破端倪殺了張鐮和三個兵士逃了出來,這時候恐怕也被他們拿了!”
張榮氣得咬牙切齒:“真是養虎爲患,爹爹從小供蘇澤讀書求官,沒想到這廝竟然設下奸計來害他!”
鄭達道:“做官的全是鳥人,鄭達見了做官的只有一個字‘殺’!”
張榮笑道:“大哥真是快人快語,蘇賊賣身求榮,龜五爲虎作倀,張榮一定要宰了他們!”說着一頓:“哎呀大哥,你還沒給小弟鬆綁哩!”
鄭達笑道:“你看我,只顧了過嘴癮,竟然把這事忘了!”
鄭達給張榮鬆了綁,將手中的鋼刀一揮,道:“阿哥在這裡待着,咱家殺了鳥知縣過來接你!”
張榮道:“大哥吃肉,小弟豈能喝湯,我也是個男子漢,看着大哥殺賊還不讓人笑話,走走走,我們一道去殺蘇澤這廝,以解心頭之恨!”
鄭達見張榮態度堅決,只好依了他。兩人攀上地洞,走進暗道,卻聽一聲吶喊:“不要走了反賊鄭達!”
鄭達搭眼看時,暗道口已經被官兵堵住,十幾個官兵正已經衝進暗道,不禁一怔,慌對張榮說道:“我的行動被蘇澤發現了,阿哥,殺出一條血路衝將出去!”
說着豹眼圓睜,大喝一聲撲上前去,舉起鋼刀便砍,可是那鋼刀剛剛砍過石頭已成禿頭斧,鄭達叫罵一聲撇了禿頭鋼刀,掂起那根木檁條亂打起來。
木檁條足有一二百斤重,鄭達將其掄得風車似圓,官兵着了,不是破頭,便是斷背,留下幾具屍體倉皇逃竄。
張榮見鄭達殺得痛快,搶來一把朴刀拿在手中喊着:“大哥不要將官兵殺光,給小弟留幾個過過手癮!”
鄭達哈哈大笑:“兄弟急啥,那麼多官兵有你殺的!”說着扔掉木檁條撿起一把腰刀拿在手中說:“衝出暗道,誅殺狗賊!”
兩人衝出暗道,官兵已經四散逃去,鄭達道:“不能放過這幫狗賊,兄弟向東,咱家向西,殺了官兵,再砍蘇澤……”
張榮得令,手持朴刀向東一路殺去,砍了幾個官兵,卻見龜五在前奔跑。
龜五被蘇澤封爲都頭,率領官兵來暗道捉拿鄭達,沒想到被鄭達打了個落花流水;官兵逃跑,龜五也跟着逃跑,但卻被張榮撞見。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張榮大喝一聲:“龜五狗賊,你的死期到啦!”
龜五見張榮追來,早就嚇得面無血色,只恨爹孃少生兩隻腳,沒命奔跑。
張榮倏地躍起,搶在龜五前頭,將其一腳踢翻,踩住胸部道:“無道小人,你能跑到哪裡去!”
龜五見逃生無望,只好哀聲求饒:“兄弟,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就放過小人吧;千錯萬錯都是小人之錯,從今往後,小人給你當牛做馬還不成!”
張榮冷笑一聲:“龜五小兒還真能伸能屈,只是你的花言巧語改變不了張榮的決心,好了,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張榮舉刀要砍龜五,龜五突然放聲大哭:“好老弟,好爺爺,小人有件事還沒告訴你呀,殺了小人豈不可惜!”
張榮一怔,收住朴刀,將龜五從地上揪起來問:“什麼事情沒有告訴在下,倘若對在下有用,在下便饒你不死!”
龜五見自己的緩兵之計湊效,翕翕鼻子道:“張太公被蘇澤關進死牢了,如果放
小人一馬,小人這裡就帶你去救太公!”
張榮驚道:“爹爹被關進死牢?你說的可是實話!”
龜五道:“小人哪敢騙你!”
張榮急不可耐地說:“那還磨嘰甚麼,還不帶我去救爹爹!”
張榮放開龜五,龜五唯唯諾諾:“小人這裡就帶你去牢房營救張太公!”嘴裡說着,卻從地上撿起鋼刀指向張榮:“張榮小兒,不要高興太早,龜某現在是宜興縣衙的都頭,豈能被你這無名之輩欺凌,看刀!”
龜五揮刀向張榮刺來,張榮驚出一身冷汗,突地跳開,怒不可遏地說:“出爾反爾的豬狗小人,竟然這般齷齪,那好,老子這裡就送你上西天!”
張榮揮舞朴刀向龜五砍去,龜五舉刀來擋,那刀早被張榮砍落地上。龜五方知自己小覷張榮了。
三十六計走爲上策,龜五拔腿就逃。張榮豈能放他,平地而起一個騰躍,攔在龜五全面。龜五六神無主,張榮的朴刀已經砍下,龜五的腦袋便像斷了蔓的西瓜滾落地上。
張榮殺了龜五,趕到牢房去救張太公,見門口只有一個獄卒守護,心中便就高興,輕聲悄步摸過去一刀結果獄卒性命,打開牢門,張太公正揹着身子長吁短嘆。
張榮喊了一聲爹爹,張太公回過頭來,見是張榮,驚叫一聲道:“孩兒,你不是上天王山尋找鐵大師嗎,怎會在這裡出現!”
張榮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爹爹快隨孩兒逃出去吧!”說着背起張太公向前便走。轉彎抹角來到前院,卻見蘇澤率領官兵從那邊走了過來。
張榮倒吸一口冷氣,正要折返回去,蘇澤指揮官兵已將他們父子包圍起來。
原來,蘇澤在縣衙大廳設下酒宴和張太公痛飲,卻見鄭達出恭久久不歸,心中便生疑慮,正要派人打探,卻見逃脫的那個兵士站在門外朝他招手。蘇澤趕出門去,兵士跪地復稟:“大人不好,甕中捉鱉之計都被鄭達識破,那廝砍了張孔目和三個弟兄,小人腿快逃過一劫,來給大人稟報!”
蘇澤驚得瞠目結舌,即令龜五率領官兵圍住後院捉拿鄭達,自己折回廳堂將張太公捆綁起來。
張太公大驚,問蘇澤這是爲何。蘇澤笑道:“義父聚衆抗拒天兵,下官奉欽差之命捉拿叛逆!”
張太公破口大罵:“忘恩負義的小兒,竟然設下圈套加害老身!”
蘇澤道:“義父抗拒聖旨,毆打欽差,反叛朝廷圖謀不軌,下官只能依照國法行事!”
張太公罵不絕口:“老身當年瞎了眼搭救你這豺狼蛇蠍,狗奴背天逆倫,絕不得好死……”
蘇澤不理張太公惡言俚語,令手下將他關進死牢,正要前往後花園,卻見兵士紛紛逃來。蘇澤問明情況,才知鄭達從地洞裡救出張榮,龜五被殺,鄭達和張榮在後花園殺人如麻,官兵抵擋不住,潰敗而逃。
蘇澤大怒:“鄭達、張榮兩人,就將你們嚇成這個樣子,回去,回去,都回去,拿不住鄭達、張榮,本縣先斬爾等狗頭!”
兵士重新集結趕到後花園,卻被鄭達衝講出來,打得屍橫滿地。要不是幾十個兵士護衛蘇澤,他恐怕早做鄭達的棍下之鬼。
蘇澤見鄭達勇不可擋,方知他是山中猛虎,水中蛟龍,惶惶逃離欲搬救兵,卻見張榮揹着張太公向這邊趕來。
蘇澤惱羞成怒,喝喊兵士道:“不能讓張榮和太公走了,快將他們拿下!”兵士蜂擁而上將張榮父
子包圍起來。
張榮見官兵勢大,怕傷了爹爹,只好揹着張太公退到縣衙廚房,手握朴刀站立門口大聲喝道:“蘇澤狗官聽着,再若上前,我就放火,與你同歸於盡!”
蘇澤哈哈大笑:“義弟怎能這般說話,蘇澤哪有傷害義父和義弟之心!”
張榮道:“哪你將爹爹關進牢房幹嗎?”
蘇澤道:“這只是掩人耳目,廳堂亂成一片,我怕傷了義父,纔將他弄進牢房保護起來!”
張榮怒道:“不要巧舌如簧,哪有將人關進牢房保護之理,蘇澤狗官,張榮和你勢不兩立!”
張榮持刀去搶蘇澤,早被幾兵士擋住,張榮性起,執刀亂砍,終因力量不及又一次被拿。
太公見張榮被拿,挺身用頭撞擊蘇澤,蘇澤慌忙閃過,那頭便撞在門柱上血流不止……
張榮見爹爹頭破血流,禁不住放聲大哭。太公斥道:“哭泣甚麼?養虎數載,終被虎傷,寧願站着死,絕不跪着生!”言罷又去撞牆,卻被兵士按住。
蘇澤見張太公父子雙雙被擒,重新將他們打入死牢,派重兵把守……
卻說鄭達殺到廳堂,取了混鐵棍,見張太公不知去向,心中只覺一緊,抓住一個兵士詢問,方知太公父子被蘇澤囚入死牢,蘇澤正集結人馬來拿鄭達。
鄭達一聲吼喊,揮舞混鐵棍向牢房打去,於路兵士哪個敢來阻擋。鄭達打進牢房救起太公、張榮,張榮感激涕零:“哥哥兩次搭救小弟,真乃重生父母,哥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鄭達將張榮拽起來道:“羅嗦個鳥,快護太公逃離,咱家再取幾個鳥頭!”
張榮見鄭達殺紅眼,力阻他道:“哥哥雖然勇猛,但四處都是官兵,我們還是先逃出去再說!”
鄭達思忖片刻,揚聲說道:“阿哥說得也有理,咱們這就打出去!”說着,把張太公背在背上,揮舞混鐵棍一路打去。
兵士抵擋不住,慌報蘇澤,等蘇澤糾集大隊人馬趕來,鄭達三人已殺出縣城去了。
卻說鄭達三人殺出宜興城,向張家莊一路趕去,走到半路,卻見幾十個莊客扶老攜幼向這邊趕來,一見太公,放聲大哭。
太公急問事由,一個老莊客說:“自太公上了宜興縣,官兵便包圍了張家莊,燒殺掠搶無惡不作,鄉親們受虐不過,只好逃了出來,太公,我們現在是居無定所呀!”
張太公安慰幾句,問白石橋可否毀壞。老莊客道:“官兵本要拆橋,但連日來暴雨不斷,河水暴漲淹及橋面,官兵只好駐紮村中等待水退!”
張太公噓嘆一聲:“只要白石橋安在,老朽就放心了!”說着頓了一下,道:“時下正值雨季,洪水一時半刻不會退去,白石橋暫時無礙,只是官兵駐紮村中,我們怕是回不到張家莊去了!”
鄭達道:“咱家這就打回張家莊去將撮鳥官兵砍翻,保鄉親們居住無恙!”
張榮攔住鄭達:“不可不可,我們剛剛逃出虎口,大哥豈能再入狼窩!”
鄭達道:“哪該咋辦,這麼多莊客晚上總不能睡在撂天地裡吧!”
張太公道:“上徐家莊找嚴太公,徐家和張家世代交好,我們上那裡等待鐵大師的消息,只要鐵大師炸燬七彩神石,朱勔也就沒有興趣毀壞白石橋!”
鄭達聽太公說得有理,便道:“這是個好主意,在此之前,咱家是嚴太公石料場的班頭,這裡就帶大家上徐家莊勾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