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敬大喜,銀鈴則是羞紅了臉,連忙低下腦袋。
“別隻顧着傻笑,你答不答應?”天意繼續問道。
奉敬也顧不得形象了,牽着銀鈴的小手,臉若桃花的說道:“答應,答應。”
天意微微一笑,看了看昊天神情,明白自己的夫君是讓她自己做主,這才說道:“銀鈴,我現在以靖北王妃和奉敬大姐的身份,給你說兩句話。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但是當年嫁給奉敬之後,你唯一的身份便是奉敬的妻子。我並不是讓你和柔然斷絕關係,而是希望你明白,你也是河套的人。以後我們河套和柔然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只能站在一箇中立的位置,你看怎樣?”
奉敬有些擔心的看着銀鈴。銀鈴公主沉思了一下,終於擡起頭來說道:“大姐,當年我大哥讓我跟着唐劍他們一起來河套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再是柔然的銀鈴公主。我願意嫁給奉敬,即便是放棄我所擁有的一切。大姐的良苦用心,黛絲兒心中明白。日後如果河套和柔然真的發生戰爭,黛絲兒兩不相幫。”
奉敬鬆了口氣,天意心中的石頭也總算是落了下去。頓了一下,她低聲和昊天商量了一下,這才沉聲說道:“那就好,你以後就不要再用銀鈴公主的稱謂,大家還是稱呼你黛絲兒好了。另,所有人聽着,黛絲兒嫁入我河套,便是我河套不可分割的一員,日後任何人不得就她以前的身份對她提出質疑,違令者,斬!”
“遵命!”衆人齊聲答道。
黛絲兒感激的看着天意,她和奉敬之間最大的障礙便是雙方的立場問題。可是現在有了天意的這句話,再也沒有誰能夠將他們分開。奉敬也是一臉的激動,抓着黛絲兒的小手死死的不願意鬆開。
“奉帥,恭喜了。”獨孤和血殺嘿嘿笑道。
邊重行也難得的擠出一抹微笑說道:“奉帥,黛絲兒,恭喜兩位。”
藍高平突然大聲說道:“主公,主母,屬下過些天也準備成親,你們看能不能和奉帥信帥的湊在一起,這樣也熱鬧一些。”
“哦?”昊天楞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會心的大笑了起來:“哈哈,這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想法。軍師,獨帥,李孝,江沉舟,你們好像也還沒有正式成親?要不這樣,我們大家一起舉辦集體婚禮,怎樣?到時候也好讓兄弟們好好的樂一樂!”
昊天此話一出,衆人頓時興奮了起來。確實,河套包括昊天在內,都沒有正式成親。尤其是昊天,兩個兒子都已經三歲多了,雲朵金詔也接了,偏偏還沒有走過一個正式的儀式,這不僅僅對天意等人來說是一個遺憾,便是對河套三路的千萬百姓來說也是一個遺憾。如果到時候自己能夠和主公在同一天舉行婚禮,那是多麼榮耀的一件事情啊。
“主公,屬下本來準備在年底成親,不知道可不可以湊合一下?”魏鶴率先張口說道。
“主公,還有我,還有我啊。”朱石談急不可耐的說道。
玄機也很興奮的說道:“既然主公有此想法,屬下當然沒有意見。”
“喂,怎麼都準備成親了?許透,你不是說你光棍一根嗎,怎麼這麼快就有了?不行,我也要……”
本來難得安靜了一會兒的前廳頓時又亂成了一鍋粥,昊天樂呵呵的和天意斟酌了一下,這才拍着桌子大聲說道:“先靜一靜,聽我說!剛纔我和天意商量了一下,半個月之後,是個黃道吉日,如果大家沒意見的話,我們就將大好的日子定在那天好了。先給你們幾天的準備時間,軍師,誰要想一起參加的,就到你那裡登記一下。”
駱祥和楚相成突然想到了什麼,本來燦若桃花的老臉頓時拉了下來。悄悄招過血殺獨孤等人,幾個人商量了幾句,駱祥這才張口說道:“主公,這個,我們幾個覺得,你和幾位主母的婚事,能不能向後推遲一段時間?”
獨孤也點着腦袋說道:“主公,我們這些屬下成親,你和主母就不用來湊合了。你想想,你們是什麼身份?和我們這些人一起成親,那不是太沒面子了嗎?”
展書堂等人都是大惑不解,河套軍政兩方盼着昊天大婚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爲什麼事到臨頭,獨孤等人居然會出言反對?血殺見這些人還沒開竅,低聲在他們耳邊耳語了一下,展書堂等人頓時會意,也跟着起駱祥的無禮提議來。
昊天等人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夫妻幾個尤其是雪傾城等人更是一臉的怒意。
“先生,爲什麼?”昊天想不出駱祥等人爲什麼要阻止自己成親,不過他始終相信他們沒有惡意,但既便如此,臉色也很不好看。
天意倒是微笑着問道:“大家有什麼想法,就儘管說出來,我們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仙戀塵可就沒這麼好的脾氣,她素來單純質樸有什麼就說什麼,當下大聲說道:“你們太過分了。我們和夫君成親,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而且不管是大姐還是月婉,和夫君的婚事都拖了這麼久,按理說早就應該大婚。以前夫君在東南作戰,你們整天都在催。現在夫君總算是回家了,可是你們又一起反對,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是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楚相成看着小姑娘的火氣有點大,辛皎張月婉雪傾城秋沐四人也是臉色不善,連忙將幾個人和仙戀塵都拖到一邊,低聲說了幾句話之後,幾個人的神色明顯的好轉了起來,張月婉等人甚至是一臉的微笑,唯有辛皎的表情有些恬淡。
駱祥很好奇的問道:“你給她們說了什麼,怎麼她們這麼聽話?”
楚相成不以爲意的說道:“我就只說了一句話:你們是想以側妃的身份嫁給主公了,還是以皇貴妃的身份?不過辛皎對此根本不在乎,她似乎只要能夠跟着主公,便在沒有什麼奢望。”
駱祥笑道:“還是你有辦法。不過辛皎就那樣,她什麼都看淡了,自然更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
“主公,幽雲十六州還未收復,晉州之恥我們還沒有洗刷,現在大婚,有些不好?”血殺苦口婆心的說道。
獨孤跟着說道:“主公,現在國恥未雪,你身爲我們河套三路的主公,帝國赫赫有名的靖北王,不思爲國雪恥,傳出去也不怎麼好聽。我們和你不同,我們只是一些小兵,就算別人說我們都無所謂。”
魏鶴也站出來說道:“主公,你是我們河套三路的王者,王者大婚,怎麼能夠如此倉促,怎麼說也要拿一兩年的時間準備。”
不僅僅是獨孤,展書堂、李孝、司徒列乃至趙大武等人都是齊聲勸誡,只是一個個的理由都是匪夷所思,聽得昊天和天意二人鬱悶不已。
看着天意那疑惑不解的模樣,深知其中原因的何玉不由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招過天意,低聲在她的耳邊細說了一陣之後,天意終於恍然大悟了。
“你們,難道就是因爲沒有賀禮,所以才這樣?”天意很是懷疑的對着獨孤等人問道。
駱祥等人雖然也是老奸巨猾臉皮巨厚的人,不過被天意這麼直接的說破了心事,依然很是窘迫。獨孤尷尬的笑道:“妹子,是有一點這方面的原因,但是你要相信,我們絕對是爲你和主公着想。”
昊天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當年天意生昊晉兩兄弟的時候,駱祥血殺和獨孤等人都開下了巨大的空頭支票。駱祥楚相成和血殺三個長輩許諾的是給天意修築一座天下間最美麗的宮殿,獨孤奉敬和信刻許諾的是專門爲天意建造一座世間最獨特的城池,李孝江沉舟魏鶴等老部下許諾的是將會在他們修建的宮殿中塞滿世界最美麗的珠寶和最經典的物。只是,這都三年過去了,衆人的許諾連影子都還沒有看見。眼見昊天和天意即將大婚,自己又要表示一下,舊債未償新債又來,衆人自然是無比頭疼。
昊天無奈的看着天意:“天意,你看怎麼辦?”
天意雖然也很希望儘快和昊天完婚,不過下面的衆人志有一同的反對,她也不好堅持,只好苦笑着說道:“夫君,那就暫時推後一段時間。再說,我們之間還注重這些形式嗎?”
辛皎等人沒有意見,天意也不反對,昊天也沒什麼好說的。恰好兩個兒子肚子餓了,下面的人又吵吵嚷嚷的沒轍,昊天干脆和天意辛皎等人抱着兒子退到後院。
“獨帥,那次你攻入安越王宮,將安越的國庫都搬回了河套,怎麼說也有些底子?”信刻在一邊問道。
獨孤沒好氣的說道:“有個屁!安越不過是一個土包子,號稱王國,國庫還比不上益州宋家的充溢。裡面金銀珠寶是不少,可是奇珍異寶和化古物卻是少之又少。金銀剛剛運回河套,就被楚大人直接徵用,其餘的東西連兩間房間都塞不滿,還說什麼宮殿。”
藍高平接着質疑道:“那宮銅一戰了?極樂聖教自天都聖京等處搶劫而來的珍寶十有**都落入了你和血殺等人的手中,不要說你們什麼都沒拿到。”
血殺一說道這個就來氣:“當時主公還蹲在那裡,我們幾個能私藏多少?本來東西就不是很多,各種開支和將士們的獎金這些算完,我們手中的就只有那麼一點。再說,極樂聖教又沒有拿下皇城,真正有價值的東西都在皇城裡面。唉,朱兆他們真是一羣廢物。要是當天是本帥領軍的話……”
“天都聖京的地皮都要被刮上一層。”駱祥毫不客氣的說道。
衆人都很苦悶。昊天大婚,沒有拿得出手的賀禮,大家都很說不過去。信刻悠悠的說道:“要是能夠將清風皇室的內庫這些搶劫一次,我們手中就要充裕多了。”
奉敬也捏着下巴說道:“還有東北三國,上次本帥和血帥信帥領軍出征塞外的時候,發現他們的民間遠比我們河套富裕,要是能夠……”
獨孤惡狠狠的說道:“金花三越雖然差了一點,但蚊子腿上也是肉,寧可錯殺,不可錯過。”
最後,駱祥很中肯的下了一個結論:“所以,我們要儘快的收復幽雲十六州,然後騰出手來去搶劫。天下珍寶,唯有德者居之。我們主公爲人光明磊落,人高大無雙,正當是天下共主,這些東西,只能是我們河套的。”
黛絲兒走的稍微慢了一點,聽到駱祥等人的這般對話,差點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這個時候,已經返回了樓蘭的哲善鬆邦正帶着一隊使節在望津渡口渡過大河進入定州地界。上次哲善鬆邦代表樓蘭六國前往河套,本來是準備探一下河套的口風,以便和河套商討結盟事宜。結果河套獅子大開口,直接把哲善鬆邦給嚇了回去。他雖然是樓蘭國師,在西域三十六國都享有盛名,不過對於河套直接要求臣服的命令,他也不敢答應,而是連忙返回樓蘭,和墨星等人商議良久之後,再次組織了龐大的使團,前來河套拜見即將回來的清風靖北王昊天。
從嘉峪關橫穿安西路河西路進入河套定州,如果是騎兵快馬加鞭晝夜行軍,只需要兩天多一點的時間,而步兵全速行軍的話,大概在五天左右。哲善鬆邦等人並不着急趕路,因此一路上花了整整十天。而在這十天裡面,哲善鬆邦等人算是將西北二路都好好的觀察了一下。
西域六國這次的使團規模空前強大,除了哲善鬆邦這個已經來過一次的樓蘭國師之外,其餘六國的國主居然是聯袂前來。隨行的車隊包括他們的護衛人員,居然高達一千餘人。這樣規模的使團,即便是在清風帝國最強大的時期,也僅有一次,而昊天僅僅是清風的一個地方藩鎮,居然受到了西域六國如此的禮遇,也算是莫大的榮幸了。
嘉峪關的總指揮使春劍賞現在正在河套開會,因此駐守嘉峪關的乃是他的副手黃白眼。黃白眼乃是北原路人士,被東北三國擄掠而去之後,很慶幸的被血殺等人的騎兵拯救了出來。雖然他並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戰績,但是能夠跟着血殺三人在塞外輾轉千里,並且從壺口會戰中活了下來,這已經天大的資本。雖然他也見過不少世面,但看着西域六國如此龐大的使團,還是心有慼慼的派出了三千士兵隨行保護。
當然,墨星阿流疏等人也明白黃白眼的意思。從嘉峪關到河套延州都是河套昊天的地盤,一路上自然不會有什麼不開眼的蟊賊。黃白眼之所以派出三千士兵,很大程度上是爲了監視自己這一行人。隨行的這個統領龍錚也對自己這一行人照顧的無微不至,沿途的一應事宜對方都已經打點好,完全用不着墨星等人操心。不過,唯一讓班穆等人不滿的就是,對方的戒備心實在是太強了。三千士兵一路上都是刀不離身,自己等人稍有異動,對方的右手便已經放到了刀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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