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是遊牧民族休養生息的季節,部落之中的常備兵力並不多,不過面對着河套的東西兩面夾擊而來的超過五十萬大軍,鐵鷹和秋明還是下達了全部落動員的命令。在烏瑪王都靖遠城北面八十里的順義板升城,橫石哈桑和秋明名將孟菲斯各自率領二十萬騎兵共計四十萬聯軍總算和昊天率領的三十餘萬河套精銳開始了冬季戰役中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正面碰撞。
昊天麾下當時共計有獵鷹軍團、青龍軍團、血殺軍團、虎賁軍團四個主力軍團以及純騎兵的雪獅軍團超過三十萬大軍。獨孤率領的白虎軍團、榮譽軍團以及磐石軍團穆山部尚在秋明南部,沒有來得及趕上這一戰。從兵力上說,河套略處於劣勢,而且對方是純騎兵隊伍,機動性遠遠強於河套方面。
但是昊天麾下全部都是河套身經百戰的主力軍團,號令統一軍紀森嚴,血殺奉敬等人都是不遜於孟菲斯橫石哈桑的名將。加上前些天下了場大雪,戰馬的速度被降低了至少三成,因此算起來,兩方也算是勢均力敵。
在經過了兩天的試探之後,孟菲斯和橫石哈桑迫於部落內部的壓力,不得不率軍主動發起進攻。四十萬聯軍在兩人的率領之下,分兩個箭頭左右夾擊昊天的河套大軍。結果誰也沒想到河套不退反進以攻代守,三十餘萬大軍突然嵌入遊牧聯軍的連接位置,憑藉信刻強橫的突破能力,硬生生的將聯軍從中劈開。
昊天虎賁軍團中的鞦韆平、程祥西以及血殺軍團的朱石談、巴山、林方、易大經等六個統領親自率領着本部所有步兵迅速以大軍之中的馬車等組建步兵防線,牢牢的擋住了鐵鷹和秋明的兩面夾擊,而昊天則是集中了手中所有的騎兵全力絞殺橫石哈桑的二十萬鐵鷹騎兵。
鐵鷹騎兵固然精銳,可是河套騎兵也不是孬種,血殺等人更是騎戰名將,況且河套還集中了局部兵力優勢,以二十七萬對橫石哈桑的二十萬,雙方頓時殺的天翻地覆。
孟菲斯見狀,自然明白河套這是準備各個擊破,如果橫石哈桑敗亡,以自己一己之力,必定無法擋住河套的兵鋒。而短時間內,鐵鷹和秋明恐怕也無法再組建如此龐大的戰鬥羣。在他的指揮之下,二十萬秋明騎兵不計傷亡的朝着河套步兵的陣地發動了衝擊。
騎兵的優勢在於機動性和運動力,而河套的步兵則是充分繼承了邊重行不動如山的特點,在戰略守勢之下,不管秋明怎樣衝鋒,河套步兵都恍如東海礁石泰山古鬆,雙方征戰了大半天,秋明騎兵依然寸步未近。
不過,河套騎兵和鐵鷹騎兵的交戰也沒有分出勝負。鐵鷹畢竟是大草原上的霸主之一,他們的戰士都是土生土長的遊牧民族,在大草原上戰鬥,他們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而且由於草原上白雪覆蓋,戰馬的速度大大降低,河套騎兵一時並不適應這種環境。可是鐵鷹本來就是土生土長的土著,雖然他們的速度也被降低,但早有心理準備和實際經驗,一開始的時候甚至還給河套騎兵造成了較大的混亂。
如果在這裡的全是河套南下的騎兵精銳,那麼就算是同等兵力,也必定不會遜色於鐵鷹騎兵。可是這裡面有不少的都是河套留守的騎兵以及龍騎軍團的原有將士,戰鬥力參差不齊,而且配合不夠默契。雙方一直從早晨激戰到下午,依然是不分勝負。
傍晚時分,雙方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鳴金休兵。橫石哈桑和孟菲斯自然是向國內請命要求增兵,而河套則是收攏戰線重新進行戰略部署。
次日,鐵鷹秋明繼續休戰,河套也沒有發動主動攻擊。不過虎賁軍團已經在騎兵統領樓京的率領下注意自己的南部地區,隨時準備撤退。
第三天早晨,鐵鷹和秋明的援軍總算到來,近六十萬聯軍分別壓在河套的兩側,讓昊天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過很慶幸的是,在中午時分,獨孤率領的白虎、榮譽和磐石軍團穆山部十餘萬步兵在丟開一路上所有的板升城,晝夜行軍之下,總算是趕到了大戰戰場。有了獨孤這個步戰無雙的將領親自坐鎮,昊天也樂得將步兵交給他指揮。休整了一天之後,第二天一早,信心蓬勃的河套大軍便主動對鐵鷹發動了強攻。這次不僅僅是所有騎兵投入了戰鬥,便是連獨孤的白虎軍團也投入了戰鬥。
孟菲斯和蒂烏克萊率領的近三十萬秋明騎兵對着河套步兵發動了狂風驟雨的攻擊,可無論是榮譽軍團的江沉舟還是磐石軍團的穆山,都是河套能排上號的步戰將領,一番拼殺之後,孟菲斯還沒有撕開河套步兵的防線,橫石哈桑那邊已經支撐不住了。
鐵鷹的兵力雖然和河套相差無己,不過在河套的步騎兵聯合絞殺戰術之前,橫石哈桑的攻勢顯得有些蒼白無力。獨孤本來就是清風首屈一指的步戰將領,他率領的步兵即便是塞外最精銳的曼丹鐵甲重騎兵都不敢輕易招惹,何況是鐵鷹的輕騎兵?
在昊天等人的戰略部署之中,白虎軍團本來就是河套在征戰大草原時的中流砥柱,是整個戰略計劃的支撐點,雖然兩萬最精銳的重步兵因爲保密的緣故並沒有隨軍出征,可既便如此,白虎軍團的戰鬥力也是無比強悍。而有了獨孤的白虎軍團,血殺等人也再不用擔心防守問題,全部都是竭盡全力的主動出擊。橫石哈桑固然是一代名將,但血殺奉敬等人的指揮藝術絲毫不遜於他。中午時分,橫石哈桑再也支撐不住,不得不率領大軍突圍。而孟菲斯見狀,也只好無可奈何的撤兵,沒有了橫石哈桑,他根本就不是河套大軍的對手。
此戰,河套減員超過五萬,而鐵鷹秋明大軍的戰損雖然並不清楚,但絕對不在河套之下,尤其是橫石哈桑在撤退的時候,斷後的三萬騎兵全部被河套包了餃子,最後無一倖存。
不過橫石哈桑等人的運氣還算不錯。當天晚上,一場暴風雪突然降臨,第二天一早,平地積雪都在一尺多厚,不要說獨孤的步兵,便是連騎兵都不甚方便。昊天現在也不想和鐵鷹秋明算總賬,畢竟雙方僅僅是勢均力敵,如果河套逼得太急了,鹿死誰手還未爲可知。而如此厚的大雪,河套一開始的焚草戰術也無法實施,昊天正好順勢掃蕩起草原南部的板升城來。
於是,在昊天的命令下,河套大軍掉轉方向,繼續清剿大草原南部的板升城。那些板升城的城主也知道大禍臨頭,聰明一點的帶着點細軟和心腹便立刻打馬逃往鐵鷹秋明領地深處,笨一點的則是聯絡周圍的板升城妄圖武力對抗僥倖逃脫性命,最蠢得便是獻城投降然後被河套拒絕最後五馬分屍。
昊天自然不會讓那些人輕易逃脫,奉敬和信刻的騎兵已經先行一步,儘可能的將所有的板升城全部包抄在內。十二月上旬,河套五十萬大軍在經歷了艱苦的行軍之後,總算是到達了嘉峪關下。而大草原上,他們所過之處,即便是柔然領地,都是寸草不生血流成河。此戰之後,塞外的板升城幾乎絕跡,無數的板升城主和他們的走狗被河套處以極刑。以至於在河套大軍經過之後,還有不少的漢奸走狗被河套釘死在被拆的只剩下殘牆的板升城城牆上。直到數年之後河套數十萬精銳發動逆天之戰的時候,都還能夠看到城牆上那已經風乾的屍骨。
回到嘉峪關之後,穆山率領的五萬磐石軍團士兵立刻返回了血色高原。獨孤一直覺得颯珊那邊有些問題,可是噬魂一直沒有打聽到有用的消息,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獨孤覺得還是小心提防的好。其餘的將士則是在昊天的率領下全部返回河套,進行長達四個月的休整。
“這四個月的時間,雖然沒有任何的軍事任務,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我們這次出征,深刻的暴露了我軍內部的許多問題。因此,你們要趁着這幾個月的時間好好的總結一下,爭取在我們明年出兵幽雲十六州的時候解決這些問題。”昊天在軍事會議上,特意對着血殺等人說道。
老實說,在將河套留守兵力和血色騎兵全部混編之後,河套大軍的戰鬥力確實有所下降。不然,如果昊天出征塞外率領的全部是當初南下的精銳大軍,那麼同等兵力下,絕對沒有人是河套大軍的對手。可僅僅是鐵鷹一族全族動員的話,便能夠湊出四十萬大軍,沒有雄厚的兵力,昊天也不敢在塞外冒險。
隆冬季節,河套三路都已經是滴水成冰,原本奔騰不息的大河也漸漸停止了咆哮,尤其是在壺口渡口附近,天塹也成坦途、雖然明知道河套不會在這個時候出兵,不過駐守這裡的冷方布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每天都有不少的曼丹士兵奉命在大河東側鑿冰,以防河套大軍踏着冰河突襲。
看到如此情況,河套方面都是呵呵大笑。想當初派人鑿冰的多是河套,結果幾年時間,強弱之勢頓時逆轉,轉而變成曼丹擔心起河套會不會趁機偷襲來,當真是十年風水輪流轉啊,不過這可還沒有十年的時間。
“誰的軍隊駐紮在壺口渡口?讓他們每天沒事出去演戲一下,就演習,不過如果對方沒有防備,衝過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嗯,就是讓冷方布疲於奔命。”昊天樂呵呵的對着駱祥說道。
“還是儘可能的不要和曼丹在這個時候發生衝突,最好駐守密雲城的五小郎君也讓他們老實一點,我們當前的任務是休整。”玄機在一邊接着說道。
昊天點了點頭,他知道玄機是在說自己急於求成,因此委婉的提醒自己。不過他也沒有反對,這本來就是河套的既定戰略。
“我懷疑主公之所以讓我們好好休整四個月,是因爲南下兩年,這回來之後又忙於軍事整編,根本沒和主母一起呆多久,所有找了個藉口和主母好好的溫柔纏綿。唉,人心不古啊。”軍事會議一完,獨孤就對着身邊的血殺說道。
血殺濃眉一挑:“胡說!雖說主公十有**是那樣的想法,但主母會是那樣的人嗎?沒事找抽,信不信你我告訴天意?”
獨孤訕訕的一笑,正準備開口辯解,旁邊的江沉舟唧唧歪歪的低聲說道:“主母今天怎麼沒來參會了?主公也真是的,一回來就荒淫無度。嘿,你們沒注意到主公今天有些精神不振嗎?”
旁邊的邊重行徹底的無語了,面對這樣的一羣同僚,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整個冬季,河套都籠罩在一層濃濃的溫馨之中。在連續征戰了兩年之後,河套總算迎來了一個難得的休息。即便是駱祥和楚相成,都難得的每天陪着昊晉兩兄弟玩耍。靖北王府之中就只有這麼兩個小孩,偏偏兩人都很懂事,自然贏得了衆人的歡心。
“夫君,在這樣下去,他們會被你們寵壞的。”看着院子裡陪着兩個兒子堆雪人的昊天等人,天意擔心的說道。
“妹子,我們難得回來一次,自然要陪他們玩個夠。哈哈,到時候一出征又不知道會是多長時間,別回來的時候連舅舅都不認識了。”獨孤樂呵呵的說道。
信刻則是直接將昊安抱來放在一個大雪人身上,樂的小傢伙手舞足蹈。
昊晉舞着通紅的小手,大聲說道:“舅舅,我也要跟着你們一起打仗,一起保家衛國。”小傢伙正在換牙,說起話來還有些漏風,而且聲音還帶着些奶氣,頓時就引起了衆人的歡笑。
奉敬抱起昊晉,笑呵呵的說道:“打仗,你會騎馬了嗎?還沒有馬背高,就想學舅舅打仗,你還早着呢。”
昊晉不服氣的說道:“二舅,娘說過,不會騎馬也能上戰場,我會拉弓,我也會打仗。”
血殺指着小傢伙說道:“就你這小身板還想上戰場?再過幾年,等你有馬背高了,爺爺就帶你去。”
信刻逗着昊安說道:“昊安,告訴舅舅,你想不想和你哥哥一樣上戰場?”
昊安右手食指撐着下巴,想了一下說道:“哥哥說去,我就去。不過娘說,打仗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要讓大家吃飽穿暖。”
邊重行也難得的笑了一下:“你這孩子,就是你哥哥的跟屁蟲。”
屋檐下的天意等人都是開心的笑了起來。兩兄弟雖然是一胎雙生,不過性格完全不同,昊晉大半繼承了昊天的血性和剛烈,昊安則是敦厚老實。不過兩兄弟的關係很好,昊晉對自己的弟弟特別維護,昊安對哥哥的話也是無所不從。看着熙熙攘攘的一大羣人以及兄弟和睦的兩個小孩,駱祥和楚相成都是呵呵大笑了起來。這樣,纔是真正的一家人嘛。天倫之樂,人間幸事,大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