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之前噬魂的密報,安永昌和劉顯在逃出天都聖京之後,在自己心腹士兵的保護下朝着東南逃走。而他們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便是在淮水張家境內。”
魏鶴皺着眉頭,很是不滿地說道:“冠英這是怎麼了,噬魂的效率也太低了一點。”
楚相成連連搖頭,魏鶴雖然是出身于軍方,不過長久沒有接觸戰事,而噬魂系統和他的職權範圍又完全不沾邊,因此他不瞭解情況,也是正常。不過楚相成自己很長時間都是噬魂的直屬上級之一,自然清楚冠英和噬魂已經盡力。
“魏鶴,噬魂確實已經盡了全力。安永昌本來就是東倭最優秀的忍者,要說隱藏蹤跡追蹤偵查,他絕對是當今天下第一流的好手。因此,他的警惕心極強,反追蹤能力也相當彪悍。加上當初張家是我們的盟友,爲了不引起淮水的反感,我們的噬魂在張家的佈局最是薄弱。冠英能夠偵查到對方的蹤跡,已經是難能可貴。”
魏鶴倒是知錯能改,他也知道自己太着急了一點。不過幸好冠英並不在這裡,不然兩個老戰友還真有些尷尬。
昊天心中涌起一抹怒意,不過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軍師,這隻能說明安永昌曾經出現在淮水,並不能證明這是安永昌出的主意。”
玄機也知道昊天對淮水很有感情,畢竟河套當年欠了張蒼雄不少人情,即便現在已經成爲敵手,昊天心中仍然有些不忍。
“沒有證據!不過,張家包括黃巾軍團在內的二十五萬大軍全部向東移動,而極樂聖教四個軍團全部動員,全部繞過寂寞丘陵,進入揚州路西部。不過,雙方並沒有發生衝突。”玄機緩緩說道:“淮水張家和極樂聖教向來是不共戴天,可如今卻出現了難得的默契,而安永昌又無巧不巧的出現在了淮水,很顯然這裡面必然有聯繫。”
昊天等人聞言,都深以爲然。安永昌和極樂聖教就是穿一條褲子的死黨,而張家名義上還是清風帝國的臣子,有安永昌在中間穿針引線,那張家和極樂聖教合流,也就很正常了。
昊天本來還不準備對張家斬盡殺絕,不過聽到對方居然和極樂聖教再次勾結,昊天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一抹青氣,狠狠地咬了咬牙,昊天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道:“軍師,立刻制定戰略方案,三天之後,出兵淮水!”
玄機正要離去,突然發現楚相成悄悄地對自己使了一個眼色,玄機的腳步頓時一慢。果然,楚相成很快就追了上來,兩人密談了一陣,又來到駱祥的小院,仔細斟酌了一陣,這纔將戰略方案制定了出來。
“這是一場硬仗!”玄機沉聲說道。
如果僅僅是淮水張家,那麼河套根本不將其放在眼中。雖然淮水的地形確實更適合張家步兵戰鬥力的發揮,不過沒有足夠優秀的將才,沒有堅定如鐵的軍心,沒有戰鬥到底的決心,張家頂多就只能在河套的攻擊之中掙扎一下,便灰飛煙滅。
即便張家的黃巾軍團基本完好,即便張家還有二十五萬兵力,不過在河套的眼中,都只是浮雲。
不過,極樂聖教不同。
屢遭重創的極樂聖教總兵力已經下降到了二十五萬左右,攻擊力最爲兇悍的朱兆軍團和囹無言軍團,在定州之戰中差點便被取消了建制。朱兆還好些,軍團之中還剩下了兩萬左右的老兵,不過囹無言軍團就倒黴多了,雖然在撤退的時候,他麾下也還有近兩萬殘軍,只是在經過天都聖京附近的時候,居然被向行的東方軍團給遇上,最後幾乎是帶着大貓小貓三兩隻逃回揚州路。後來兩個軍團雖然重新組建,不過資金、兵員和戰略物資的不足,使得兩個軍團一直無法恢復元氣。
但是,極樂聖教士兵的瘋狂鬥志卻不得不讓河套方面重視。而且,極樂聖教還有一個從成軍開始便一直延續至今的主力軍團——平郎軍團。當年極樂聖教縱橫東南的時候,平郎軍團一直很不出衆,甚至被認爲是極樂聖教大軍之中最薄弱的環節。不過,就是這個一直默默無聞的軍團,卻歷經了極樂聖教自起兵以來幾乎所有的大風大浪,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便是對平郎的最好評價。
平郎和河套有過多次交手的經歷,可即便是河套騎兵最爲彪悍的時候,也沒能抓住平郎的尾巴。當以前縱橫天下的戰將全部折翼,極樂聖教的三個主力軍團數次覆沒之後,這個隱藏在泥沙之中的金子總算是散發出了他的灼灼光華,成爲極樂聖教最後的傳說。
平郎善守,雖然比不上河套的邊重行,不過現在的他已經隱隱成爲排名在邊重行之後的守城名將。加上狡詐透頂的朱兆,河套方面不得不重視對方。
“張家和極樂聖教合謀,總兵力已經超過五十萬。淮水東部地區河網相對密集,我們的騎兵在此無法發揮十足的戰鬥力。因此,某人認爲,十到十五萬騎兵,便已經足以應對。”玄機道。
駱祥連忙搖頭:“不行,這樣的話,我們的步兵根本無法佔據兵力優勢。況且,騎兵戰鬥力受限制的地方僅僅是在淮水東部,至於揚州路西部地區,限制性並不是很大。”
玄機也覺得駱祥說的有道理,參詳了一下,笑着說道:“其實淮水張家和極樂聖教真正依仗的,也就是雙方合流之後,能夠利用淮水河網密佈的地利營造局部兵力優勢。而且,張家現在必定不知道我們已經看破了他們準備和極樂聖教聯手的企圖,因此,他們的大軍和極樂聖教之間,還隔着淮水遙遙相望。”
楚相成的眼睛一亮,突然笑道:“軍師的意思,還是分割包圍,逐次圍殲?”
玄機點頭,臉上滿是笑意:“楚大人說得不錯,我們以一支強有力的水師,突然插入淮水,將淮水的江面控制權牢牢的掌控在手中,然後集中步兵突襲張家,而騎兵則是並分兩路,一路從揚州路煙州繞道南下,繞過寂寞丘陵,在臨州和金州地區截斷極樂聖教大軍南下之路,另一路騎兵則是直插眉州,將極樂聖教主力限定在眉州和金州境內,然後鯨吞蠶食將其剿殺。”
駱祥沉聲道:“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必須動用蛟龍軍團。蛟龍軍團現在正在和高麗水師一起圖謀加藤鷹,如果驟然撤退,那麼會不會對東海戰局產生影響?至於秦川水師,又太不讓人放心了一點。”
玄機計算了一下,笑着說道:“先生,此戰絕對不會持續超過三天,至少三天之內,我們必定能夠擊潰張家的主力。因此,蛟龍軍團來回一趟,大約要耽誤半月左右。而半個月的時間,東海那邊有高麗傅江樓元帥看着,應該不成問題。”
傅江樓當年都能壓得東倭不敢北上,雖然現在士兵的戰鬥力遠遠比不上當年的高麗水師,不過自保應該沒有問題。想到這裡,駱祥等人都不禁點了點頭。
不過,玄機的計劃雖然堪稱完美,但卻遭到了水師方面的反對。這個反對布什來自於蛟龍軍團,而是來自於傅江樓。當噬魂在將情報傳遞給張月婉之後,張月婉立刻和傅江樓展開了討論。結果傅江樓了一下,卻表示堅決反對。
“和東倭的決戰,就在十天之後,如果到時候蛟龍軍團無法按時趕回,那麼我們再次進攻雲霧水道的時候,必定會付出更大的代價!”傅江樓很堅定地說道。
“東倭水師不過十五萬人上下,他們既然已經退守雲霧水道,那麼我們什麼時候發起總攻,不都是一樣嗎?”舒攬很奇怪地問道。
其實,舒攬很清楚傅江樓既然做出瞭如此堅決的選擇,那麼必然有他的道理。縱橫東海數十年的水師名將,必然能夠分清事情的緩急輕重。但是,他乃是河套青雲千騎出身,是昊天的嫡系部下。當日駱祥將他調遣到水師,便是要他掌控水師的動向。
從內心裡來說,舒攬絕對是唯昊天之命是從。這道命令既然是從河套大軍本部發出來的,那麼他第一反應便是無條件的服從。
傅江樓也不以爲意,他已經經歷了太過的風浪,無論是涵養還是氣度都已經上升到了寵辱不驚的檔次。而且,他也明白舒攬的身份,於是笑着說道:“舒將軍有所不知。雲霧水道,乃是目前已知的僅有的兩條能夠進入迷失之海內部的通道之一,這裡暗流涌動礁石密佈,天氣變化詭異莫測,時而烈日橫空,時而暴雨傾盆,時而大霧瀰漫。加藤鷹盤踞此處之後,依仗着這裡的地利,苦心經營之下,最終成爲了東海之上最大的倭寇。”
一句話說得太多,傅江樓的臉上浮起了幾縷血色,不過也正因爲如此,他的臉色顯得更加的蒼白起來。歇息了很久,傅江樓繼續說道:“不過,雲霧水道並非每天都是這樣。每個月的月圓之夜,雲霧水道會出現短暫的安靜,這個時候,只需要注意水面之下的礁石就行了。還有十天就是月圓之夜,我們務必抓住這個機會將東倭水師徹底消滅。”
張月婉的臉上浮起一抹疑惑,前些天傅江樓還提醒自己,現在不是消滅東倭水師的最佳時機,可是爲什麼幾天的功夫,他的態度就轉變的如此之快?實在是讓人費解。不經意間,張月婉有些意外的發現,傅江樓似乎又憔悴了不少。
舒攬沉聲道:“傅帥,既然每個月都有一次這樣的機會,那麼我們在多呆一個月又有何妨?只要極樂聖教全軍覆滅,那東倭王朝必定獨木難支。”
張月婉雖然對消滅極樂聖教沒有多大的感官,不過她卻很着急趕回淮水。張濟世父子雖然和她有着殺父之仇,但張家並不是只有張濟世父子等少數的幾人,她還有更多的族人在這裡。即便她現在已經是河套的皇妃,她依然割捨不掉這份親情。
傅江樓搖了搖頭,完全不做任何的妥協:“舒將軍,本帥知道你心中在想什麼,不過,十天之後確實是發起進攻的最佳時機。你應該明白,大海之上要想截住對方的戰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加藤鷹察覺到了我們分兵的企圖,然後毅然放棄雲霧水道對蛟龍軍團銜尾追擊,那後果很難預料。”
舒攬不說話了。大海不比大陸,雖然固定的航線就只有那麼多,不過加藤鷹當年可是縱橫東海的大海盜,他必定有着自己的秘密通道。如此情況之下,要想擺脫傅江樓的追擊並非難事。而傅江樓手中的兵力有限,如果兩家分兵,那麼誰知道會不會被加藤鷹各個擊破。
蛟龍軍團士兵訓練有素,除了當年賀家的老底子,還有不少都是張家的老兵,戰鬥力相當不弱。而高麗水師雖然兵員素質較差,不過有傅江樓坐鎮,問題也是不大。不過,他們的對手可是加藤鷹,這個和傅江樓齊名的東海名將,如果是單對單,東倭又佔據了兵力優勢,勝負着實難料。
張月婉對於傅江樓的意見相當的重視,不過對於淮水的情況,她也相當擔心,左右爲難之下,張月婉無奈道:“既然傅帥如此堅持,那本宮也不再多說。不過這件事情本宮必須先稟報主公。反正還有十天的時間,也不急於一時。”
收到張月婉傳回來的消息,河套方面都很是驚訝。他們相信傅江樓的能力和判斷,不過傅江樓畢竟是外族之人。有道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雖然高麗已經完全臣服於河套,不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河套方面難免有些擔心。
“沒想到死亡之海還有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不過這也難怪,畢竟是神州七大密地之一嘛。”駱祥聞言,笑呵呵地說道:“只是誠如舒攬所說,既然每個月都有這麼一次機會,傅帥爲何如此堅持?”
昊天靠在座椅背上,懶洋洋地說道:“月婉前些天的密報之中還說,傅帥很清楚我們的戰略意圖,因此準備延遲一段時間發起對東倭的猛攻。不過這才短短一旬時間,傅帥的想法便發生了改變。你們說,是不是因爲高麗的軍費太過缺乏,傅帥承受不了了?”
衆人都是哈哈大笑,昊天這玩笑也開的太損人了一點。水師的日常消耗固然是步兵的數倍,不過高麗既然調兵南下,而且一意追隨河套族滅東倭,那麼就算國內有再大的困難,相信建武王傅江臨和卜先至也能頂下。再說,傅江樓也不是因爲這點小事便動搖的人。
駱祥笑了一陣,忽然想起張月婉提及的傅江樓身體狀況的事情,頓時若有所悟,道:“主公,我們可以讓若水公主前來一趟。她是傅帥的親侄女,應該瞭解一點情況。”
昊天一拍腦袋:“哦呵,我們怎麼忘了這件事情?來人,快去將若水找來。”
傅若水正在和秋沐一起逗弄昊晉兩兄弟,聽到昊天有事和自己相商,連忙將昊晉塞到英季兒的懷中,匆匆將身上被昊晉帶上去的泥沙清洗乾淨,這才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一進入靖北王府的大廳,看見圍坐在大廳之中的駱祥玄機和血殺獨孤等人,傅若水的心中便是一驚,連忙端正了一下儀態,規規矩矩的坐在下首的位置之上。
雖然是爲了正事而來,不過一看見傅若水這麼乖巧的模樣,衆人還是有些逗樂,血殺大嘴一咧:“哈哈,大家看,我們的小公主今天怎麼這麼老實?嘿,你們看見沒有,小公主還仔細打扮了一下,難道,今天是準備去相親,特意裝出一副乖巧模樣?”
傅若水是天意認定的妹妹,又是高麗公主,因此昊天稱帝之後,大家便依照她的身份,很親切地稱呼她爲小公主。當然,這也僅僅是血殺駱祥等級別的人才能這樣稱呼,其餘的包括李孝江沉舟這等二線軍團的軍團長,在稱呼她的時候都是叫長公主。
傅若水也很明白,河套將士之所以對她這麼關愛,並非是因爲她高麗公主的身份。在河套看來,就算是高麗國主建武王,也不過爾爾。但是,她另一個身份卻是天意的妹妹,就憑這個身份,別人就至少要讓她三分。
獨孤連忙接過話頭:“這僞裝的始終就只是僞裝,小公主的本性,可是無比彪悍啊。老實說,本帥現在都很同情小公主相親的對象了,要是那倒黴的兄弟真以爲小公主是文文靜靜的完美淑女,娶回去之後才發現是一個動若瘋兔的彪悍女將,恐怕那兄弟新婚之夜的時候會直接抹脖子自殺吧!哈哈哈哈!”
獨孤不愧爲老流氓,說起話來毫無顧忌,衆人忍俊不禁,都開懷大笑了起來。尤其是信刻,那笑聲之響亮,大有掀破屋頂之勢。楚相成和玄機雖然笑得比較委婉,不過雙眼依舊笑成了月牙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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