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輝和燕悲歌一臉鐵青的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兩人的心情都是無比憤怒。起兵造反,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那是官逼民反不得不反。一開始程顯清勾結東北三國和東倭王朝,他們忍了,因爲教主說了,那是迫不得已,需要暫時藉助他們立足。等站穩了腳之後便翻臉不認人。可是現在,他又勾結上了金花三越和滇南四族,如此下去,還真不知道他日後會不會在和颯珊王朝西北三族這些勾搭上。
“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明輝狠狠的說道。
燕悲歌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二哥,我們是不是一開始就走錯了?”
明輝臉上浮起一抹無奈,哀嘆了一聲說道:“我們,還能夠回頭嗎?”
燕悲歌神情一怔,滿是粗獷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一抹迷茫,是啊,他們還能夠回頭嗎?但是,這樣下去究竟會是怎樣的一條道路?。
“我們東倭王朝沒有別人的要求,糧食,我們要兩百萬擔,人,我們要一百萬。精壯的男人六十萬,年輕的女人四十萬。”大龜三郎有些生硬的說道。
樸志成哈哈一笑:“大龜將軍請放心,大湖路乃是清風最大的糧倉,人口高達一千五百萬,你們的這個要求我們一定會滿足。”
“我們滇南四族沒有別的要求,不過如果能夠各自分給我們二十五萬奴隸,那自然是最好了。”撣族的沙星也張口說道。滇南五族確實沒有別的要求,他們之所以跟着金花王朝一起,只是因爲樸志成答應了全力幫助他們立國。並且在有外敵入侵的時候,金花王朝輝全力保證他們的安全。僅僅是這一點,對滇南四族便有着無與倫比的吸引力。再說,在攻下客水族之後,客水族的財富和人口地盤都已經被他們瓜分,他們已經覺得夠本了。不過,能夠多賺一點回去,他們也不會介意。
樸志成皺了一下眉頭,不過還是很爽快的點了點頭。滇南四族還是有些用處的,至少有他們在,那麼自己就不會擔心益州宋家從北面而來的偷襲。宋家向來陰險狡詐,現在又佔據了應義二州,天下似乎沒什麼事情是他們不敢幹的。
“程教主,哦,是極樂大帝陛下,你看我們現在?”樸志成微笑着問道。
程顯清很是滿意的享受了一下樸志成的這個稱謂,頷首微笑着說道:“大將軍,我們還是按照當初的協議,大湖路南部的鹿成望三州以及江南路的泉州歸你們金花三越所有,其餘的是我們極樂帝國的地盤。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需要先解決洪州城內的歐陽靖忠。”
“那是當然,不把洪州拿下,我們也無法安心啊。”樸志成哈哈大笑道。
程顯清的眼中閃過一抹兇光:“不過在這之前,還需要全軍放假三天!”
“想要拿下洪州,首先要問問本帥同不同意!”歐陽靖忠站在城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城頭的風很大,現在颳得正是東南風,歐陽靖忠甚至能夠從大風之中嗅到淡淡的血腥味。五天,僅僅是五天時間,自己就將大湖路的千里沃土給丟了,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歐陽靖忠都難以原諒自己。
現在的大湖路六州,僅僅只剩下十四萬士兵和一百五十餘萬百姓龜縮在首府洪州城內,一千多萬百姓全部落入了極樂聖教和金花三越的手中。歐陽靖忠雖然不知道外面究竟會發生些什麼事情,但是一想到江南路淪入極樂聖教手中的情況和當年金花在鹿州的所作所爲,歐陽靖忠的心中便是一陣濃濃的悲傷。
小小的一個大湖路,已經聚集了極樂聖教的近三十萬軍隊,金花三越的三十萬聯軍,滇南四族的十萬部落私兵以及五萬東倭水師,如此強大的兵力,根本不是一個南方軍區所能夠抵抗的。然而,大湖路是在自己的手中淪陷,這一點是不爭的事實。歐陽靖忠只覺得心中正在被刀子一刀一刀的捅着,他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去面對大湖路那些倖存下來的百姓和那些慘死的子民。
“大帥,朝廷方面讓我們一定要守住洪州,陛下正在調遣援軍,不過還需要一段時間。”顧長風走到歐陽靖忠的身後,低聲說道。
歐陽靖忠沒有回頭,他只是淡淡的說道:“那陛下說這個一段時間究竟是多長?”
顧長風沒有說話。歐陽靖忠只是一笑,在這之前中興帝就因爲自己的原因而沒有出兵援助,現在極樂聖教和金花三越如此強勢,他必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出兵。而且,以朝廷現在的兵力,他們還有能力出兵嗎?。
顧長風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口說道:“大帥,屬下相信帝國一定不會放棄我們的。只是現在帝國力有未逮,因此還需要儘量協調兵力上的問題。”
歐陽靖忠冷哼了一聲,帝國現在出兵和以後出兵能有什麼區別,以極樂聖教和金花三越的能力,這幾天的時間,已經夠將大湖路鬧的天翻地覆了。到時候帝國大軍就算能夠拿回大湖路,恐怕大湖路也和當年的江南路差不了多少了吧。
擡起頭來,歐陽靖忠緩緩閉上了眼睛,良久之後這才喝道:“長風,去把成國赤朱赤崖劉萬通範高林他們全部叫來。這些天來,我們南方軍區打的實在是太窩囊了。極樂聖教和金花三越攻城在即,本帥要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南方軍區也不是泥捏的。城內還有一百多萬百姓,不管怎麼,我們必須將他守住!”
就像是中興帝沒有想到金花三越會這麼快撕毀墨跡未乾的和平協議一樣,誰都沒想到滇南四族居然和金花三越勾結在一起。如果滇南四族沒有倒向金花三越,那麼清風方面至少能夠收到一點點風聲,而有這段時間的緩衝,至少客水族不會被滅族,歐陽靖忠也多少能有一點準備。只要能夠堅持兩天,那麼明白事態嚴重的天都聖京方面必定會立刻調遣軍隊馳援大湖路。然而,滇南四族的背叛,卻將整個大湖路乃至整個清風帝國都陷入了絕境。
大湖路的一千五百多萬百姓,除了一百多萬躲在洪州城內,極少數的部分逃入了宋家控制之下的義州,其餘的要麼是被掠走爲奴,要麼是被就地屠殺。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強姦、屠殺、搶劫、縱火、破壞,每時每刻都在盡情的上演着。
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除了部分監視洪州城的士兵,數十萬士兵盡情的在大湖路上****掠殺。等到三天後程顯清和樸志成收攏士兵的時候,整個大湖路都籠罩上了一層殷紅的血色,不僅僅是遍佈大湖路六州的所有水田裡面一片血色,便是浩浩湯湯的西江,也被百姓們的鮮血所染紅,在入海口附近,居然也是一片腥紅,成爲一時奇觀。
這些天裡面,歐陽靖忠自然明白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些極樂聖教和金花三越的士兵爲了炫耀自己的武力,居然抓了不少的女子來到洪州城下公開****。看到如此情況,城牆上的守軍全是怒髮衝冠,但是歐陽靖忠卻咬着嘴脣下達了禁止士兵出戰的嚴令,儘管他的嘴脣也被咬出了鮮血。歐陽靖忠明白,大湖路已經淪陷了,但是洪州城內還有一百多萬百姓,自己如果輕率出戰,那麼正好中了對方的奸計。到時候城內的百姓們恐怕比之城外的百姓還更加不如,因此,雖然城外的那些婦女淒厲的哭喊聲不斷,但是歐陽靖忠最終還是沒有調遣士兵出城。他只是揮了揮手,讓城牆上的那些神射手儘量的將那些婦女射殺,也許,對她們來說,死亡,纔是唯一的解脫吧。
聽到滇南四族引領金花三越聯軍蕩平客水族進而掃蕩大湖路的消息的時候,昊天正在陪着幾個妻子踏春遊玩。當時昊天正在雪傾城等人的鼓動之下拿起馬背上的長弓準備射下那隻一直在幾人的頭頂上盤旋的雄鷹。不過靖北王弓馬功夫雖然嫺熟,然而雪傾城特地放在他馬背上的這張弓卻是重達六擔的重弓,那可是雪傾城的專用弓箭的水準。這樣重的弓,就算是在軍中,也少有人能夠拉開。靖北王努力了半天,都只是將長弓拉開一半,當時就讓幾個妻子笑了個不停。
奉敬飛馬前來通報的時候,靖北王正憋紅着臉將弓箭拉的半開,旁邊的幾位王妃正笑得不亦樂乎。靖北王好不容易憋足了一口氣,自然不願意輕易鬆開,於是用眼神示意奉敬快說。結果奉敬的話剛一說完,五位王妃就只聽見嘣的一聲,本來靖北王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拉不開的六擔重弓居然被靖北王一手將弓弦拉斷,反彈回來的弓弦在靖北王的臉上一刷,頓時留下了一道殷紅的印記。
五位王妃呆立當場,還沒有回過神來,靖北王已經板着一道殷紅如血的印記的老臉冷冷的丟下一句話走了:升帳,議事。
聽到這個消息,向來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駱祥都有了幾分愁眉苦臉,玄機一臉的凝重,手中的羽扇也不知道丟到了什麼地方,兩隻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一個地方一動不動。血殺等人也都是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僅僅是幾天的時間局勢居然就糜爛到了這種程度。
“根據噬魂傳回來的最新情報,靖南公率領着南方軍區殘餘的近十五萬大軍困守洪州城中,城內逃難的百姓加上原有的居民,人數大約在一百七十萬左右。現在大湖路除了洪州府城,其餘的地方已經全部淪爲了極樂聖教和金花三越的狩獵場。”玄機拿着手中的情報苦澀的說道。
大湖路距離豫州路也太遠了一些,就算噬魂採用的全部是高質量的信鴿,可是也需要至少一天一夜的時間,而且這裡面還不包括中途歇息的損耗,現在算起來,恐怕事情都過去兩天了。坦白說,玄機現在對大湖路的一千多萬百姓,除了那少部分的幸運兒,其餘的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想當初極樂聖教和東倭王朝在攻佔江南路之後是採用的何等手段,現在還要加上金花三越和滇南四族,大湖路,恐怕結局會和江南路一樣悽慘。
“滇南四族……”信刻惡狠狠的說道,不過話一出口,便被昊天冷冰冰的語氣所打斷。
“今天,本王不想聽任何的關於日後怎樣對付極樂聖教東倭王朝金花三越和滇南四族的事情,現在本王只想知道,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現在討論的是軍事決策,能夠付之於實際的戰略計劃和軍事決策。”昊天面無表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