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沐和仙戀塵也有些緊張,她們雖然不通軍事,但是對於基本的算術還是很精通的。唯有辛皎面色不變,她對昊天有着充足的信心,相信昊天絕對不會被這樣的事情擊倒。
夫君必定是胸有成竹!辛皎在心中想道。
張月婉驚訝之後,也迅速冷靜下來,看着昊天那恬淡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問道:“夫君,難道你早有準備?”
昊天冷哼了一聲,昂起腦袋,面對着正緩緩殺來的颯珊大軍,一股磅礴的霸氣猛然間爆發出來:“就算沒有準備,颯珊也必敗無疑!阿加琉斯,他還真以爲我河套大軍是白癡,還會讓呂布迷之流的人繼續留在軍中嗎?那未免也太小看我河套了。今天這一戰,我就要敲斷他的脊樑骨!”
昊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之堅毅,語氣之自信,深深的震懾了身邊的衆人。駱祥卻是傲然一笑,因爲河套有這個資格。
張月婉好奇心挺重,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拉着昊天的手,略帶着撒嬌的語氣:“夫君,是不是颯珊的援軍來不了了?”
“聰明!”昊天呵呵一笑,溫馨的氣氛沖淡了剛纔的嚴肅與凝重,不過李蕭漠的心中還是壓着一塊沉甸甸的石頭,昊天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是故意的還是出於其他原因?突然間,李蕭漠覺得自己背心裡都是冷汗。
昊天對於虎賁軍團副軍團長的失神並沒有注意,只是笑着說道:“也不是來不了,其實他們來了也不錯,至少我們可以一口氣將他們全部消滅。”
側過身子,昊天對着身邊的駱祥說道:“先生,一切看你的了。”
駱祥接過昊天手中的令旗,凌空舞動了兩下,猛然間一聲暴喝:“河套將士聽命,報仇的時間到了,全部打起精神,讓主母、讓定州之戰中犧牲的將士和父老鄉親們看看,你們是怎樣爲他們報仇雪恨的!”
頓了一下,駱祥又是一聲暴喝:“凡觸我大帝逆鱗者,雖血洗河山!”
“我必誅之!”數十萬將士齊聲吶喊道,整齊的怒吼聲在整個戰場之上回蕩,整個戰場都充斥着我必誅之的吼聲。
昊天等人剛纔全無準備,而且就站在駱祥身邊,駱祥的吼聲恍如晴天霹靂一般,即便是辛皎,都覺得耳膜顫動,功力最弱的昊天更是耳鳴聲不斷,臉色刷的一下就蒼白了。辛皎連忙握住昊天右手,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她的真氣和昊天既不同源又不同宗,但卻相生相吸,因此昊天的臉色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只是耳朵裡似乎還在嗡嗡作響。
“先生,”昊天苦笑着擡頭,不過正好看見駱祥那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和殺氣騰騰的腥紅雙眸,深陷的眼眶中,隱隱有光影在閃爍。昊天連忙將下面的話吞進了肚子裡,他突然想起了天意。
駱祥和楚相成都膝下無子,因此一直把天意當做親生女兒看待,天意對兩位老人也一直很恭順,即便是用父慈子孝來形容也毫不爲過。而天意歸天的罪魁禍首便是颯珊,壓抑了整整兩年的怒火,駱祥現在終於爆發了出來。剛纔的那一聲怒吼,乃是駱祥這兩年情感壓抑的宣泄。
李蕭漠、張月婉和秋沐都滿是畏懼的看着眼前的這個老人,這麼多年來,他們從來沒看見過駱祥全力出手,因此根本無從猜測這個老人究竟恐怖到了何種程度。幾人都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在經過了多年的戰火歷練之後,他們深信自己即便是對上神州十大高手也有的一拼。對於駱祥的實力,他們也相當好奇。
不過現在,他們總算明白了兩者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如果駱祥真的要對他們中的任何一人下手,那自己根本撐不過五招。即便是他們師門長輩親至,恐怕也撐不過十招。
“托勒密,前進!”阿加琉斯大聲喝道,五萬颯珊禁軍精銳從颯珊大軍中突出,以錐形陣勢殺出。空曠的平原上頓時響起了轟隆巨響,五萬重步兵以禁軍統領托勒密率領的本部將士爲箭頭,恍如山崩海嘯一般朝着河套大軍陣營殺來,陣頭閃爍的鐵甲盾牌和長槍的金屬光芒,讓大軍的氣勢更加的逼人。
“主動進攻?憑你們也配!”昊天冷笑着說道。
駱祥早已經揮舞着手中的令旗,命令一道接一道的傳下:“傳令榮譽軍團江沉舟,務必保證己方的陣線不被崩潰,這個範圍之內,可自由發揮!這是颯珊最精銳的禁軍重步兵,戰鬥力非同小可!”
“李蕭漠,虎賁軍團將士準備迎接颯珊第二波攻勢,你的陣地是大軍的核心,陣腳絕對不能有半點動搖!”
“傳令奉帥,雪獅、鳳舞兩個騎兵軍團歸入他的麾下。他的任務不固定,任由他自由發揮!”
轉過身子,駱祥陰沉的臉上浮起一抹陰笑的笑容:“主公,是該給阿加琉斯一個驚喜了!”
昊天緩緩點頭。
駱祥手一招,楚六和楚七會意,直接從背後抓出一個上半身捆的像糉子口中還塞着核桃的披髮漢子,楚七拍出他口中的核桃,楚六則是一個飛躍,手中的繩索一拉,將這個漢子直接吊了起來。
“阿加琉斯,看看這個!”駱祥一聲大喝,居然硬生生壓下了戰場上數十萬大軍的吶喊聲。
阿加琉斯放眼一看,河套大軍的陣前,突然立起了一杆高高的旗杆,一個倒吊着的人被飛快地拉到了杆頂,那人還是活的,雙腳被繩索勒緊倒掛於空中,那人猶在扭動掙扎。可惜他的雙手也被反縛着,只能徒勞地掙扎着,在杆頂搖搖擺擺,帶動着那根高大的旗杆也有微微搖動。
“陛下!”阿加琉斯只能隱約聽見對方焦急的吼叫聲,至於下面的話他根本聽不清楚。
一根利箭陡地射了上去,箭頭上帶着一點火星,“轟”地一聲,那高杆盡頭倒掛的人立即變成了一個火人,那一團火在杆頭更加用力地扭動掙扎起來。
阿加琉斯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已經知道那人是誰,呂布迷從河套逃走之後,留下的唯一一個心腹,噬魂中負責情報篩選的姜望山。這兩年來,颯珊便是依靠着這唯一的伏子,源源不斷的接收到來自河套的信息。只是以朱赤邪心的精明,也根本沒發現姜望山早已經被噬魂所偵知,這些年來只不過是在惑人耳目。
姜望山乃是朱赤邪心在神州收攏的一個亡命之徒,他的死,阿加琉斯根本不會心痛,不過當他明白這個人就是姜望山的時候,他的臉刷的一下就變白了。
這次的作戰計劃,他完全是建立在姜望山的情報之上。而姜望山既然已經被河套發現,那麼河套必定早有準備。也就是說,自己已經完全落入了河套的算計之中。
“陛下,你怎麼了?”摩瓦亞驚訝的道。
阿加琉斯吞了口唾沫,勉強鎮定心神,微微喘着粗氣說道:“沒什麼,勝利一定屬於我們!撒尼大神會保佑他的忠實信徒的。”
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個消息,不然必定會動搖軍心。
雖然計劃已經暴露,他自己也落入了河套的算計之中,但是他還有一絲僥倖。這次他投入的總兵力高達六十餘萬,加上格底斯城內的西布加沙,總兵力已經和河套相差無幾,這裡畢竟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自己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不是沒有一拼之力。
托勒密率領的重步兵率先和江沉舟的榮譽軍團交手。兩軍前鋒都是裝備的長矛或長槍等長兵器。雙方剛一對陣,戰鬥便進入了血腥狀態。托勒密率領的禁軍乃是颯珊最精銳的將士,當他們和駱駝兵配合之後,進攻力和防禦力都堪稱絕倫。現在雖然僅僅是五萬步兵,但是他們的腳步卻緩慢而堅定,他們深信,沒有任何人能夠擋住他們的攻擊。
“擋住!”江沉舟大聲怒吼,手中的陌刀砍斷對方的一根長矛,順便將正舉着盾牌朝自己撲來的那個颯珊士兵連同盾牌劈成兩半。雙方的長矛排列密得幾乎連空氣都穿不過去,戳在和盾牌上發出了各種各樣的聲響,有的清脆,有的卻讓人聽得牙根發酸。
一時間,雙方隊列裡都響起了連續的慘叫聲,不時有士卒被那長長刺槍戳穿了胸口,鮮血飛濺的滾落馬下。
榮譽軍團乃是河套歷史最悠久的軍團,這些年來,總編制從三萬到五萬,不過從來沒有拆分過。作爲河套和白虎軍團並駕齊驅的步兵軍團,榮譽軍團即便是在神州大陸都是赫赫有名,雖然是面對着颯珊最精銳的重步兵,不過他們依然沒有後退哪怕是半步。
最前排的長槍長矛紛紛被折斷,雙方的士兵開始面對面的搏殺,盾與盾的撞擊,刀與刀的碰撞,中間則是最無畏的勇士的熱血飛揚。
同爲兩國最精銳的士兵,雙方都是士氣高漲,一時間根本分不出勝負。刀劍撞擊聲中,不斷的有士兵悶哼着倒下,每一次的衝擊都會產生大量的犧牲和鮮血。
“將士們,不要辱沒了主母賜予的這個軍團的驕傲和尊嚴!”奮力搏殺之中,江沉舟依舊在怒聲吼道。
當日收復河套的決定性戰鬥吉州之戰中,河套大軍損失慘重,受傷者不計其數。鑑於大多數的士兵都不願意離開軍旅,因此天意特別懇請昊天設立了榮譽軍,江沉舟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榮升榮譽軍的統領,後來榮譽軍改編成榮譽軍團,江沉舟也跟着高升。想到天意的如海恩情,江沉舟便是怒火萬丈,手中的長柄陌刀揮舞的就像是風車一樣,膽敢主動湊上來的颯珊士兵,無一倖存。
雙方的大軍開始全面接觸,長達十餘里的戰線之上,全是刀光劍影血雨紛飛。
颯珊方面是以攻代守,眼見托勒密的五萬重步兵無法在河套的防線上撕開一個缺口,阿加琉斯不得不下令全軍投入戰鬥。否則的話,托勒密將會被河套輕而易舉的吃掉。
眼前是滿眼的刀光劍影,不時會有流矢飛到觀戰臺上,不過都被辛皎一一格飛。昊天看着下面近百萬大軍的戰鬥,居然有些失神了。
“夫君,你在想什麼?”秋沐好奇的問道。
昊天收回目光,嘆了口氣:“我是在想,等將颯珊滅國之後,我們就能回家了。”
“柔然了?”張月婉問道。
“柔然?”昊天愣了一下,不知道爲何,不管是他還是駱祥等人,對於柔然都很有些猶豫,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河套高層依舊沒有拿出一個對付柔然的具體方案。
“先放着吧,我們和柔然之間,終究要做一個了結。”
百萬大軍集中在這方圓五十里的地盤之上,那是怎樣的一片人海啊。人頭擁擠,盔甲鮮明,刀槍鋥亮,戰馬長嘶。前面的將士正在浴血奮戰,不過後面的士兵還沒有和對方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