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這些神州人還真的是沒完沒了了!”索福蘭痛苦的叫道。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又有無數的重騎兵永遠的倒在了這片土地之上。前面是全身是刀的奇怪車輛,頭頂上有不時落下的西瓜大小的石頭,下面有密密麻麻深淺不一的陷馬坑,河套的標槍和雙面飛斧就一直沒停過。
這個時候,索福蘭總算明白,爲何如此強大的柔然和颯珊會在神州大軍的攻擊下土崩瓦解,遇上如此一個智計百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恐怕就是蘇加涅夫元帥,也會相當的頭疼。
亞歷山大和多美尼亞也發現了重騎兵的異樣,五萬重騎兵衝鋒,居然還沒有將對方的防線碾碎,居然還陷入了僵局,這在兩人看來完全是不可理解的事情。但是他們多少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重騎兵一旦在進攻中陷入僵局,被迫停下腳步,那後果不堪設想。
來不及多想,多美尼亞立刻下令步兵跟進,準備配合重騎兵將對方剿殺。
“媽的,時間不多,先把他們的重騎兵幹掉!”獨孤惡狠狠的說道。在剛纔的戰鬥之中,河套方面損失甚微。奧布斯堡太迷信他們重騎兵的攻擊力了,殊不知河套這些年來的勝利就是踏着無數重騎兵的屍體一步步走出來的。奧布斯堡的重騎兵固然強悍,但比起曼丹重騎兵,強的也極其有限。河套大軍的沙場經驗是何等豐富,獨孤宇明更是河套首屈一指的步戰大師,自然不會讓對方佔到便宜。
血殺板着面孔,嚴肅的說道:“獨帥放心,本帥會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做悽慘。”
獨孤一聲令下,無數的火箭手開始彎弓射箭,火箭落在倒滿了火油等易燃物品的壕溝之中,頓時燃起了熊熊大火,恰好將奧布斯堡的重騎兵和他們後面正全速跟進的步兵隔開。
“怎麼回事?”索福蘭大驚失色,麾下的重騎兵也是臉色大變,感覺到後路已經被切斷,而前面又無法突破,一個個頓時驚慌起來。就在這時,河套軍中突然傳來一聲暴喝,一支騎兵在對方將領的率領下繞了一個圈子,從重騎兵的後方殺入,對方騎兵所到之處,奧布斯堡的重騎兵紛紛倒下。
重騎兵的攻擊力固然強悍,但機動性卻嚴重不足,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變陣相當不易。對方騎兵自後方殺出,無數的重騎兵還沒有回過神來,便已經一聲不吭的倒下。
有便宜不佔是白癡,獨孤大爺自然不是這樣的笨蛋。大手一揮,一直在養精蓄銳的東方軍團和血殺軍團七萬步兵突然從兩翼殺出,如同尖刀一般殺入奧布斯堡重騎兵的陣營之中。獨孤也足夠陰損,他直接下令士兵俯身專砍馬腿。奧布斯堡的重騎兵在是厲害,他們的盔甲也無法將戰馬完全包住。河套步兵只需要輕輕一刀,一條馬腿就被卸下。
混戰之中,獨孤意外的發現,東方軍團的士兵居然異常適合這個任務,他們的動作相當的靈活,比起有不少士兵被對方的戰馬踢傷的血殺軍團來,他們幾乎沒有什麼傷亡。
“雖然武林中人在數十萬人的大戰場上起不到多大作用,不過在特定的場合之下,還是很有用處。嗯,有必要給主公建議一下,軍中應該徵召一些武林人士,至少在這樣的混戰中,他們更能夠發揮作用。”獨孤捏着下巴想到。
奧布斯堡步兵被大火隔在了戰場的另一邊,而只剩下一半左右的重騎兵現在卻面臨着超過二十萬大軍的瘋狂進攻,亞歷山大當時就氣得七竅冒煙。誰也沒有想到河套居然如此的卑鄙,居然利用一道火牆將步騎兵的聯繫切斷,看着自己最精銳的重騎兵在對方的步騎兵聯合剿殺之下毫無懸念的全軍覆沒,而步兵只能在火牆的另一邊拼命滅火然後遙遙助威,亞歷山大的臉色已經鐵青的猶如花崗石一般。
“卑鄙!”馬昂拉多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神州的軍隊,實在是太卑鄙了!”
“住口!如果不是我們發起突襲,對方的這些準備會有用嗎?白癡!”亞歷山大按捺不住,對着馬昂拉多狂噴口水:“究竟是哪個白癡想出這一招來的。”
多美尼亞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這個提議就是他想出來的,雖然明知道亞歷山大這是無心之言,但多美尼亞依然臉色發燙,連忙說道:“將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快點下令大軍進攻,不然我們的重騎兵就真的完了!”
“重騎兵本來就已經完了!”亞歷山大鐵青着臉,對方二十餘萬大軍一擁而上,重騎兵完全被對方堵在中間,根本無法移動,只能成爲對方的活靶子。能夠支撐這麼長時間已經是僥倖。
“進攻!我們現在必須進攻!我們必須擊潰眼前的神州大軍,如果無法和克萊布茨的大軍在底比斯城下會師,我們就根本無法重創對方。神州大軍在颯珊的所作所爲你們也看到了,到時候帝國必定會承受對方瘋狂的反撲!”多美尼亞不容置疑的說道。
亞歷山大喘着粗氣,喪失了最精銳的五萬重騎兵,僅憑手中的五萬輕騎兵和十五萬步兵,要想突破對方的防線,那談何容易。神州大軍的戰鬥力他剛纔已經見識了,不過,就算不能夠將對方擊潰,那麼至少要將對方拖死在這裡。他相信,克萊布茨出其不意的三十五萬大軍會讓神州軍隊嚐嚐奧布斯堡帝國的厲害。
“步兵繼續滅火!騎兵繞過火圈,攻擊對方側翼!”亞歷山大沉聲說道,不過命令下完,卻發現傳令兵根本就沒動,亞歷山大勃然大怒:“混賬,這個時候還在發呆!”
“不是發呆,是本帥讓他不準去。”
一個溫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蘇加涅夫那滿頭的白髮在火把的亮光中越加的耀眼。由於蘇加涅夫拒不服從尼古拉斯二世的命令,多美尼亞一怒之下以皇命解除了他的軍職,讓亞歷山大暫時擔任主帥。爲了防止蘇加涅夫搗亂,他還特意下令士兵將其嚴加看管。
“你是怎麼出來的?衛兵,衛兵了?”多美尼亞大驚失色的道。
蘇加涅夫的聲音依舊如溫吞水一般:“多美尼亞,這些將士都是本帥一手帶出來的,你說他們是聽你的還是聽本帥的?”蘇加涅夫不顧多美尼亞和亞歷山大那難看到了極致的臉色,沉聲喝道:“傳本帥命令,前線步兵就地防禦,爲後面步兵整理隊形爭取時間。騎兵準備出擊,隨時準備掩護大軍後撤!”
“元帥,你這是違抗皇命!”多美尼亞怒聲喝道。
蘇加涅夫冷冷的看着他:“就是因爲陛下的胡亂命令,五萬將士白白戰死,而且還招惹了一個強大無比的敵人!”
多美尼亞心中恐懼,不過卻是一挺胸膛道:“戰爭已經爆發,誰都不能夠在逆轉。元帥,既然已經招惹了神州,那麼不妨戰鬥到底。”
“白癡!”蘇加涅夫不屑的說道:“如果我們不立刻撤退,這裡根本不會有多少將士能夠活着回去!士兵,立刻去傳令,陛下那裡若有怪罪,我蘇加涅夫一人承擔!”
親兵一溜煙跑了出去,而幾個副將也立刻按照蘇加涅夫的命令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根本沒有理睬一邊的陛下特使多美尼亞政務大人和亞歷山大將軍,彷彿兩人就是空氣一般。
多美尼亞臉色鐵青,不過他也明白,只要是在軍隊之中,那根本沒有人能夠奈何蘇加涅夫。這也就是尼古拉斯二世對蘇加涅夫如此憚忌,拼命拉攏大臣削減蘇加涅夫威望的原因。軍隊只知道有蘇加涅夫存在,而不知道上面還有一個尼古拉斯二世陛下。
“元帥,你這是藐視皇命!”多美尼亞咬牙切齒的道。
“本帥只是不想無辜的戰士埋骨沙場!”
前線的奧布斯堡士兵得知蘇加涅夫的命令,一個個都是滿臉迷茫,不過他們對於蘇加涅夫條件反射般的信任,讓他們毫不遲疑的執行了命令。就在這時,他們很奇怪的發現,對面的河套士兵居然也在剷土滅火。
“他們這是幹什麼?幫我們的忙嗎?”一個士兵疑惑地道。
“火滅掉之後,我們正好衝過去。”一個低級軍官笑着說道。
“不過,當火滅掉之後,他們的大軍不是一樣可以殺過來嗎?”另一個士兵擔心的說道。
很不幸,他的猜測不幸言中。大火剛剛撲滅,三萬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血殺軍團騎兵在血殺的親自率領下一聲虎吼便踏着發燙的地面衝了過來,奧布斯堡的士兵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被對方衝的七零八落,前線的五萬士兵根本沒有做出像樣的反抗,便被對方徹底碾碎。
騎兵之後,是上千輛渾身都綁着鋒利刀子的奇怪車子。奧布斯堡的士兵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武器,面對着洶涌而來的武鋼車,他們根本不知道如何對抗,而武鋼車上站立的手持長柄陌刀的士兵很輕鬆的就將他們劈成了兩半。
“將士們,宰了這羣背信棄義的狗雜種!”獨孤大聲喝道,二十餘萬大軍高聲吶喊着踏過剛剛被撲滅的大火,朝着驚慌失措的奧布斯堡大軍殺去。
“啊,他們在這個時候還敢發起反擊!”多美尼亞驚訝的道。
“笨蛋,我們兩方的兵力相差無幾,對方剛剛殲滅了我方的五萬重騎兵,不乘勝追擊那纔是怪事!”蘇加涅夫怒聲喝道。
不過軍情緊急,蘇加涅夫也來不及訓斥這個白癡,一道道命令恍如流水一般下達,只是河套已經佔據了先機,而且氣勢如虹,奧布斯堡士兵雖然拼死力戰,但依然被逼得節節後退。
蘇加涅夫眉毛緊皺:“五大戰將,果然是名不虛傳,難怪以西布加沙和欽察汗之能,依舊敗得如此難看。”
亞歷山大着急的說道:“大帥,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軍的處境相當危險啊。”
蘇加涅夫白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你這個白癡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的意味,他只是默默的關注着前面的戰局。主帥坐鎮中軍,好處是能夠更清晰的看到戰場的全局,把握整個戰局的走勢,不過缺點就是無法將命令在最短的時間裡傳到前線,因此命令總是慢了一拍。而對方的將領則能夠依靠戰場的直覺和對方軍隊的動向敏銳的意識到自己的漏洞並且調整攻擊方向。
對方的領兵大將血殺和獨孤宇明不愧爲百戰名將,在他們的兇猛攻勢之下,奧布斯堡大軍只能勉強維持着防線的完整。不過蘇加涅夫卻鬆了口氣,因爲他總算擋住了對方的攻擊。雖然現在的處境還相當的危險,但至少最艱難的時刻已經熬過去。如果是亞歷山大在指揮,那麼對方早已經趁着前方大軍混亂之時趁勝追擊,將自己的大軍徹底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