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加涅夫平淡的點頭:“知道了。繼續前進。”
達科城外,河套數十萬大軍早就嚴陣以待。和奧布斯堡的叫花子軍隊不同,河套將士甲堅兵利,數十萬大軍排成一個個整齊的方陣,刁斗森嚴,殺氣沖天。
本來正在帳篷中爭吵的各國大公領主們也被河套請了出來。待明白是怎麼回事之後,他們一個個都是心驚膽顫的看着眼前的這支百戰雄獅。而在他們的對面,是曾經的西大陸霸主。不過河套的西征,卻將這個稱霸西大陸一百五十年之久的龐大帝國徹底摧毀。想到曾經叱吒風雲狂傲不可一世的奧布斯堡帝國居然淪落到這個地步,西大陸的大公們都是百感交集。
看到河套大軍嚴陣以待,蘇加涅夫也放低了行軍速度,十餘萬大軍勉強排列成整齊的方陣,亞歷山大率領兩萬五千騎兵位於右翼,克萊布茨三萬步兵位於左翼,自己親自率領七萬步兵坐鎮中軍。
昊天身披戎裝,不過依舊沒有戴上頭盔。他淡淡的說道:“來人,去告訴蘇加涅夫,我們給他們一個公平決戰的機會。他們有多少士兵,我們就出兵多少。”
麾下衆將都沒有意見。眼前的奧布斯堡軍隊已經是一羣乞丐,如果還需要出動數十萬大軍圍剿,那河套也覺得勝之不武。況且昊天特意將那些心驚膽顫的大公們叫出來,就是要在這些人面前立威,讓他們真正見識一下河套大軍的戰鬥力。
負責前去傳令的士兵很快就返回:“啓稟主公,奧布斯堡總兵力十二萬五千,其中騎兵兩萬五千,步兵十萬。”
昊天緩緩點頭:“好,那我們也出動騎兵兩萬五千,步兵十萬。這個兵員嘛,喂,你們幾個在幹什麼?”
“信帥,憑什麼要出動你青龍軍團的兩萬五千騎兵,本帥的血殺軍團就比你差嗎?別忘了,本帥可是你的長輩。”血殺怒聲說道。
信刻毫不示弱的道:“血帥,就因爲你是長輩,所以本帥纔不讓你出戰。你想想,你都老胳膊老腿的,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本帥回去之後也不好對大姐交代。”
昊天晃了一下腦袋,看着駱祥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他們兩個居然還爲這樣的事情而爭吵。”
駱祥呵呵笑道:“主公,別的國家是愁沒有足夠的猛將,而我們愁的是猛將太多,無從選擇。”
昊天也感慨的一笑,喝住血殺和信刻二人:“你們兩個成何體統?都是我們神州的高級將領,要注意形象。你們看看,獨帥都比你們明白事理。”
不過,獨孤大爺咧嘴一笑:“主公,我又何必和他們一樣爭吵?奧布斯堡出動了十萬步兵,而我們這邊戰鬥力最彪悍的就是本帥的白虎軍團,就算不用爭,我們白虎軍團也是榜上有名,又何必在這裡丟人現眼?”
昊天無語,混成軍團的穆山等人不服氣了:“獨帥,我們也是步兵。”
本來還笑語盈盈的獨孤猛然間臉色一變,怒視着穆山說道:“你敢和大爺我搶?信不信大爺我劈了你!”
穆山頓時不敢說話了,誰不知道,獨孤大爺的流氓那可是天下無雙。要是將這個老流氓惹火了,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昊天頭疼的拍着腦袋,自己麾下怎麼就是怎樣一羣流氓了:“軍師,還是你來安排。”
玄機一笑,搖着羽扇緩緩走出。西大陸的那些大公們都很是不解的看着這個身穿上等毛皮裘衣的青年男子,他們很不明白,這麼冷的天,他爲什麼還要扇扇子?當然,這句話也只能在肚子裡想想,借個他們幾個膽量,他們也不敢說出來。
“各位,此戰應該是我們征討西大陸的最後一戰,也是我們最後的立威之戰,打的好了,西大陸的這些國家至少要老實三十年。因此,這一戰關係重大,任何人不得有絲毫的鬆懈。”玄機沉聲喝道:“既然對方出兵十二萬五千,那我們也出兵十二萬五千。我命令!”
本來還在嬉皮笑臉的河套諸將全部雙腿一併,腰板挺的筆直,目光灼灼的看着玄機。
“白虎軍團獨孤宇明何在?”
“本帥在!”
“你率領白虎軍團作爲大軍支撐!獨帥,白虎軍團的攻擊力號稱天下無雙,這次絕對不能在西大陸折損了威名。如果面對着一羣臨時拼湊的三流貨色你都無法將其剿滅的話,那你自己看着辦吧。”
“軍師放心,白虎軍團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失望!”
“對方僅僅只有兩萬五千騎兵,既然是公平對決,那我們也只出動兩萬五千將士。血殺、青龍、雪獅、龍驤、鳳舞五個騎兵軍團各自領軍五千。信帥,你讓重騎兵出戰!”
“遵命!”
戰鼓聲隆隆響起,白虎軍團等十餘萬將士緩緩上前,其餘的士兵則是緩步後退,給交戰的雙方留下了足夠的空間。爲了方便西大陸的大公們觀戰,昊天特意給他們弄了好幾個觀戰臺。
昊天身披戎裝,緩緩從十餘萬將士面前走過。看着這些面容冷毅目光堅定的將士,昊天心中涌起了一抹豪情,這就是他昊天縱橫天下的資本,是神州再次復興的基石。這支百戰精銳,他們曾經踏平了金花三越的莽莽叢林,曾經遠征東倭築城而還,曾經蕩平塞外一雪前恥,又追隨自己遠征颯珊然後一路打到這裡。這就是天朝的男兒,是神州的脊樑。今天,自己將率領着他們碾平西大陸最後的一個障礙,成就神州千百年來的不滅輝煌。
“主公駕到,致敬!”血殺大聲喝道。
十餘萬大軍同時腰板一挺,不管是步兵還是騎兵,都同時抽出了他們的兵器斜指長空,步調一致,整齊的恍如一人。
“主公萬歲!”十數萬將士齊聲喝道。
“上酒!”昊天斷然喝道。
昊天跨上戰馬,接過辛皎手中遞上來的一碗烈酒,看着眼前那一張張充滿朝氣和活力的面孔,那一雙雙激情而又熱烈的眼神,人如殺神馬如龍,便是現在河套將士的真實寫照。
昊天高高的舉起酒碗:“諸位,蒼狼原一戰,蒼狼軍團五萬八千將士用他們的血肉之軀擋住了奧布斯堡三十五萬大軍整整四個時辰的進攻,避免了我軍在奧布斯堡的偷襲下全軍覆沒,也爲我們的勝利奠定了基礎。今天,就是我們爲蒼狼軍團五萬八千將士報仇雪恨的時候了。我昊天,將與你們同在,用手中的兵器,爲壯烈戰死的將士們討還一個公道。謹以此酒,預祝我軍大獲全勝!”
說完,昊天脖子一昂,一股火辣辣的熱流順着喉嚨流下,昊天的一張臉頓時赤紅起來。
十數萬將士也同時端起已經倒滿的酒碗,全都是脖子一昂一飲而盡。上萬人同時痛飲,只聽得清楚的噼裡啪啦的聲音響個不停,戰士們紛紛把手中的酒碗摔個粉碎。
“先生,月婉,秋沐,還有戀塵,夫君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辛皎滿是惆悵的說道。
駱祥沉聲道:“主母請放心,屬下等人必定會保護好主公安全。”
辛皎看着昊天,昊天只是微微一笑。她也不多說,一個眼神,便已經足以傳遞她的心思。這麼多年來,辛皎還是第一次沒有跟着昊天征戰沙場。不過她相信,有駱祥等人的保護,昊天一定會安然無恙。
“夫君,妾身會做好飯菜,等着你回來。”辛皎輕聲說道。
“我知道。”昊天點頭。
不過大軍之中總有不協調的部分,昊天呆在辛皎的懷中,看着身披戎裝英姿勃勃的英季兒,念念不捨的道:“姐姐,你早點回來啊。”
冬日的陽光慵懶的灑在大地之上,將河套將士各種顏色的盔甲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太陽似乎不知道,就在這片天空之下,將會進行一場血腥的戰鬥。
昊天緩緩抽出自己的佩劍,駱祥也難得的提起一柄長槍,秋沐張月婉和仙戀塵三人兵器同時出鞘。
“誰與我昊天征戰天下!”昊天一聲暴喝。
“願爲主公血洗河山!”十數萬將士齊聲喝道。
“願爲主公血洗河山!”沒有參戰的士兵也高聲喝道,雖然他們無法上陣,不過他們依然用自己的語言表達了自己的感情。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一呼同志逾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齊從軍,淨胡塵,誓掃胡虜不顧身!忍情輕斷思家念,慷慨捧出報國心。昂然含笑赴沙場,大旗招展日無光。氣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長矢射天狼……”
熟悉的歌謠再次響起,西大陸的各個大公領主們都是臉色蒼白,他們中絕大部分的人根本聽不懂河套大軍在唱什麼,不過他們都能夠感受到歌謠中傳出來的昂揚霸氣和悲壯氣概。
“殺!”
兩軍之間相隔不到三裡。伴隨着昊天的一聲怒吼,十餘萬大軍毫不猶豫的朝着奧布斯堡殺去。
只是一瞬間,蘇加涅夫就明白自己落在了下風。如果是以前的奧布斯堡百戰精銳,面對着河套的衝鋒,根本不會有任何的恐懼。但是這支軍隊半數以上都是戰鬥力極差的地方巡邏士兵,隸屬不一裝備不齊,要想和神州這樣的百戰精銳抗衡,確實太難了。
“傳令下去,中軍將士立刻就地結陣抵抗!亞歷山大騎兵準備出擊!”蘇加涅夫斷然喝道。如果是在以前,他一定會下令大軍主動進攻。不過現在,他必須擋住昊天的第一輪攻勢。否則大軍立刻就會崩潰。
儘管慌張恐懼,不過奧布斯堡的榮譽和尊嚴還流淌在這些將士的骨子裡面,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而被逼到了絕境中的敵人,毫無疑問是極其危險的。面對着河套騎兵的衝鋒,他們緊握着兵器,迅速完成列陣。
第一排士兵蹲下,一丈長的長槍槍桿擱在地上,槍尖指着前方。第二排的士兵又把長槍擱置在前排士兵的身上。第三排的士兵照舊。三排整齊的長槍如同密林一般指着前方,冰冷的槍尖在陽光下閃爍着金屬的可怕光芒。
“扎穩陣腳,寸步不退!本帥與你們同在!”蘇加涅夫大聲吼道。
整齊的馬蹄聲轟隆隆的響起,腳下的大地也在微微顫動。當先的是血殺和龍驤軍團的一萬騎兵。血紅色的盔甲與金黃鑲邊的白色盔甲一左一右,恍如一道滔天巨浪朝着奧布斯堡大軍壓來。
距離越來越近,奧布斯堡士兵的手心都開始滲出汗水。蘇加涅夫面容嚴肅,表情說不出的凝重。即便是以他的挑剔,他也不得不說眼前的這支軍隊絕對是百戰精銳,整齊的隊伍,毫不多餘的動作,熟練的身手,沉重的壓得人喘不過起來的殺氣——這樣的軍隊,只有在欽察汗最精銳的親兵身上見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