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鴻身子騰向高空,雙腳踢開,如剪刀一般。蒙哲識得厲害,退去幾步。當下兩人站定,蒙哲便是抱拳道:“好啊,沈兄的武功果真是突飛猛進啊!”
沈孤鴻以“武經”開闢出來的經脈不屬於當下任何人所知的範圍,他的真氣運行之時,走奇經八脈和十二正脈,同樣也走那些“隱脈”。就算是那些高手都無法知道他體內還有“隱脈”的存在,能感受到的只是沈孤鴻不到一半的威力。在這個時候,蒙哲雖然能感覺到沈孤鴻比以前強,但覺得也強不了多少。
“在那漆黑不見五指的深淵底下,不練練功打發時間,如何能熬的過來?”沈孤鴻隨意一笑。
“哦?看來你是知道這裡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了!”蒙哲道。其他人這時也看向沈孤鴻,一夜之間,一片沙漠變成了海子,衆人自然對這後面的原因都感興趣。
沈孤鴻道:“知道一些,但不是完全!”
“還賣什麼關子!”蒙哲笑着給了沈孤鴻一拳,只是沒有用力。沈孤鴻便把下面的事說了一遍,只是沒有說蘇芒。
“沈兄經歷大難,後必有福。”蒙哲不知道該說什麼,隨意撿了些世俗話語,其實他們兩人的關係,已大不必如此客套,但是有時候這話說出來,依舊是暖人心的。
“這沙漠中並不適合人居住,蒙兄你們何不遷回大宋境內?”沈孤鴻道。
蒙哲搖頭道:“據我所知,大宋內雖是繁華,但我等這幅模樣,進入熱鬧大城,必然會被當做異類,如此生活更是不易了!”
沈孤鴻聞言,點了點頭。蒙哲這時又道:“不管如何,都要先走出這沙漠再說,這天下如此之大,隨便找處山林,必然能容下我等!”
“好,既然蒙兄已經有了主意,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沈孤鴻道。
蒙克領着衆人,將所有的糧食和水都困在了駱駝背上,見得二人還在說話,便走了過來。沈孤鴻向着蒙克行了一禮,蒙克微微點頭,對二人道:“走吧,是時候出發了!”
十幾匹駱駝馱着水糧,不管男女老幼,都只能走路,因此行程極爲緩慢,行了兩天,卻是沒有走出多遠。此時已經是十月底,但是沙漠中的太陽依舊酷熱難當。
沈孤鴻提起水壺喝下一口,看了看天空,但見碧空如洗,萬里無雲,若是在外面,這等天氣自然是好天氣,可是這個時候,只有說不出的難受。
“幸得糧食和水都充足。”蒙哲走在沈孤鴻身邊,汗珠自那蒼白的臉上滾落。
沈孤鴻道:“沒錯,在這沙漠裡若是缺水,那當真是比死都還難受!”
二人正在說話,忽然從兩邊的山丘上走出不少人,這些人均是身着灰衣,一個個的都以布蒙着臉,長刀在日光照射之下,泛着森寒光芒。
“沙匪,這裡有沙匪!”有人驚叫道。
在這時,那些人看得衆人驚慌的樣子,發出暢快得意的大小,嘴裡吆喝着,向着飛雲城的衆人圍來。
沈孤鴻按動機括,追風箭搭在弦上,向着那密集的人羣射出,一箭射到四五個。追風箭去勢不止,插在了黃沙之上。
“點子扎手,這一票幹不幹?”有人大聲叫喊道。
“不幹吃什麼?幹!”那頭領大聲道。
蒙哲此時已經提着彎刀,領着城主府的人向前戰。沈孤鴻再次搭箭,對準了那沙匪的頭子,追風箭咻的一聲,那沙匪頭子頓時中箭倒地。衆匪徒見狀,頓時驚慌的散了。
沈孤鴻將射出的兩支追風箭撿回,這追風箭不愧是神兵利器,殺人一點血都不沾上。
“沈兄好箭法!”蒙哲本以爲會有一場大戰,卻沒想到被沈孤鴻兩箭就給解決了。
沈孤鴻將弓箭收入玄鐵盒子中,笑道:“怎麼,是不是沒讓你打架,很是不過癮?”
蒙哲笑道:“這麼熱的天,走路就已經將人給累得半死,誰閒着無聊想打架?”
沈孤鴻望向遠方,道:“若是不出意料,再有三天,咱們就能走出沙漠了。”
蒙哲道:“三天,這想想也夠折磨人的,不知道那些經商的是何想法,竟然不要命的往沙漠裡鑽。”
沈孤鴻道:“這裡雖是兇險,可是也是一條財路,有的人走過一次,回去便是家財萬貫,要什麼有什麼。是以不管沙漠如何的要人命,可總有人會來的。”
蒙哲眯着眼睛看了看天邊太陽,卻是不想說話了。沈孤鴻心道:“還好沒有遇上大風暴,否則這些月族人真不知有幾人能走出沙漠。”
又走了兩天多,遠處已經有青山出現,雖是在深秋之際,但幾點綠色點綴之下,比沙漠中的景色多了不少生機。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大叫道:“大祭司!”
沈孤鴻與蒙哲相視一眼,都向着前面走去,但見得得大祭司站在前面的沙丘之上,跟在她身邊的還有五個白衣侍衛。
“月神的子民們,月神將你們指引到這裡,我們將在這裡重新建起月神的神像,建起高大的神殿,讓月神仁慈與博愛的光芒,再次照耀每個月族人。”大祭司雙手太平,雙眼微閉。只是這次她沒有等到所有月族的人下跪,這些人月族人這時看着大祭司,就像是看着一個小丑一般。
大祭司終於感覺到不對了,她睜開眼睛,大聲道:“子民們,還不迴歸月神的懷抱?”
那些月族人依舊是無動於衷,她的神色嚴厲起來,厲聲道:“月神給你們擁抱,你們卻要拒絕,難道是在等月神的懲罰嗎?”
蒙哲大聲道:“大祭司,你不要在這裡裝神弄鬼了,當月神殿倒塌,你們只顧自己逃亡時,月神就已經死了!”
“對,是月神拋棄了我們,我們不再信仰月神!”衆多月族人都顯得極是激動,一想到飛雲城塌下,慌不擇路,絕望之時,衆人眼中有的都是恨色。
大祭司聞言,卻是哈哈一笑:“既然你們敢背叛月神,那就接月神的懲罰吧!”
當下大祭司領頭,她身旁的五個白衣侍衛一齊奔出,向着飛雲城的人撲來。蒙哲、蒙克也是領着十幾個人奔上去。
蒙哲對戰那些白衣侍衛,蒙克卻是對上了大祭司。
“城主,看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大祭司知道,月族人會背叛她,一切都是因爲蒙克父子。
蒙克冷哼一聲:“你在飛雲城中愚弄衆人這麼多年,醒醒吧。”
大祭司也是冷哼一聲,手腳不慢,與蒙克的大戰陡然展開,一時間,在他們的氣勁交擊之下,但見黃沙一團一團的裹起,將兩道人影籠罩其中。
沈孤鴻見蒙克一時半會也不會敗,便加入蒙哲的戰場之中。蒙哲武功與這些白衣侍衛相差無幾,自迎戰這五人就是險象環生。沈孤鴻人還在空中,掌力便憑空擊出。那正面攻擊蒙哲的兩人沒來得及反應,便中了沈孤鴻的劈空掌力,各自一聲悶哼,身子頓時向後倒去。
蒙哲見得沈孤鴻一掌便斃了兩人,也是驚駭不已,當下他身子向下一蹲,身子一旋,左腳掃出,黃沙頓時飛向另外三人。這三人均是同時出掌,擊向飛起的沙子。
這些沙子看似與蒙哲無關,但卻是他的真氣在維持着,那三個白衣侍衛的掌力看似擊在黃沙之上,實則就是擊在蒙哲身上,以蒙哲的武功,是如何都擋佈下三人合擊的。
沈孤鴻人還在空中,便又調動一口真氣,身子硬生生的於空中一頓,便是調轉方向落在蒙哲與那三人之間。蒙哲與那三人同時吐血,皆是向後飄退。
沈孤鴻這般做也是無計可施了,蒙哲已經處在生死危機,若不當機立斷,便會丟掉小命。不過他的插手已經很有講究,蒙哲雖然吐血,但卻只是受了輕傷。
“閣下是誰?”這三個白衣侍衛知曉沈孤鴻武功極高,眼中都有恐懼之色。
“送你們去見月神的人!”沈孤鴻的聲音,就像是千年冰山一般冰涼,他的身子掠出,只是從三人之間掠過,三人連叫聲都沒有發出一聲便倒地身亡。
蒙哲見狀,苦笑一聲,道:“原來那日你是讓着我的!”
沈孤鴻只是笑了笑,道:“怎麼,莫非是不揍你一頓,你還不高興了?”
蒙哲這時卻是看向遠方,當此之際,蒙克已經同大祭司過了五六十招。蒙哲知道,蒙克一定不會是大祭司的對手,但他更是知道蒙克的驕傲,這個時候若是上前幫他,反而會壞事。
“哼,蒙克,你能在我的手上走過六十招,看來這些年來也是用功勤奮啊!”大祭司蒼白的手指繞動,如蔥根一般,但是每一次的繞動,卻是詭異非常,處在其勁力籠罩之下的蒙克,更是連聲音都發不出。在這個時候,蒙克已然有了性命之憂。
沈孤鴻神色微微一閃,叫道:“若琳!”
大祭司聽得這叫聲,陡然一驚,她這個名字除卻她的師父蘇芒之外,基本上沒有人知曉。只是蘇芒已經被她給斷了四肢,扔進那飛雲城中的河水中,如何還能活得了?這般想着,大祭司的心神頓時亂了。蒙克對於大祭司突然間破綻百出的招驚疑不已,但這是他活命的唯一機會,當下飛身而起,一掌擊在大祭司的肩頭。
大祭司悶哼一聲,頓時退出去兩三丈,肩膀處火辣辣的疼痛傳來,陡然間便清醒了。沈孤鴻一個縱躍,落在大祭司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