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正舉見狀,神色更加張狂,轉而間卻又冷靜下來,他道:“師父,您現在武功都沒有了,做崆峒派的掌門也不合適了!”
“混賬東西,誰給你的膽子!”呂鬆華的聲音自外邊傳來,堵在院子門口的人都都自動讓開一條路來。
當下崆峒派中,不僅是燕超看重代正舉,就連崆峒二老也是如此,他們雖然只是門中長老,然而就算是掌門燕超,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他們二人一聲“師叔”。
呂鬆華走進屋裡,直接給了代正舉一個巴掌,代正舉被打了神色也沒有多少變化。呂鬆巖看向唐浩,道:“平日裡看你不怎麼說話,卻倒是我老眼昏花了,竟然沒看出來你挺能挑事的。”
唐浩淡淡一笑,道:“你確實是老眼昏花了!”
“你······”呂鬆巖雙眼中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他也像呂鬆華一般直接一巴掌扇出,可惜他這快如疾風的一巴掌,卻是打在了空處,唐浩只是輕輕一偏頭,便讓開了。
呂鬆巖面色微微一變,適才他看似暴怒,但出手卻是快到極致,卻是被唐浩輕易躲開,如此看來,這個唐浩的武功恐怕並不在他之下。呂鬆華也發現了其間的不對勁,他與呂鬆巖再次仔細的瞧了唐浩一遍,在這時候他們才驚駭的發現,以他們的修爲能力,竟然看不透唐浩。
唐浩卻是懶得理會這兩個老人,當下看向外邊的一百多崆峒派的弟子,大聲道:“諸位,咱們既然是來請命的,那就表態吧!”
衆人聞言,便都齊聲道:“請掌門傳位大師兄!”
聲音響起,在院子中來回傳蕩,燕超的面色有些難看,他實在沒有想到,竟然有大半的崆峒派弟子與代正舉站到了一起。
唐浩淡淡一笑,看着崆峒二老和燕超道:“你看,這是衆望所歸呀,師父,你就快些做決定吧!”
“請掌門快做決定!”外邊的一百多弟子亦是大聲道。
“請掌門做決定!”一道不同與衆多弟子的聲音傳來,令得崆峒二老和燕超都是一驚,他們回頭一看,但見得畢煢正慢吞吞的走進院子。
“是你!”呂鬆華面色變化之下,他早就猜到會是畢煢在搗鬼,卻沒想到他竟然敢公然出現在崆峒派中。
畢煢擡起頭來,乾癟雙眼中閃過無盡恨意,他道:“是我,你們沒有想到吧?我又回來了!”
呂鬆華冷哼一聲,道:“回來就好,省得老夫去找你,老夫我今日就爲崆峒派除掉你這敗類!”
呂鬆華說話時,身子飄動,向着畢煢撲去,可是這時,他只覺得像是撞在一堵牆上一般,一股強悍的力道傳來,令得他們悶哼一聲,臉色一白,噴出一口鮮血。
原來在呂鬆華身子動的同時,唐浩也動了,他擋在了畢煢前面,單憑內力修爲,呂鬆華竟然都被震得吐血。
“你不是唐浩,你是誰?”呂鬆巖扶住倒退的呂鬆華,聲音中滿是驚怒。
燕芬芬也叫道:“大長老!”
“沒事!”呂鬆華也非是等閒之輩,玄功運轉,體內的傷勢好了不少。
“誰說我不是唐浩?我就是唐浩。”唐浩雙手交叉在胸前,戲謔的看着屋子裡的燕芬芬幾人。
“大師兄,你還要執迷不悟嗎?”金章此時開口道。
代正舉道:“執迷不悟的是你們,若不是你們步步緊逼,我又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金章道:“我和師妹對於掌門之位從來都沒有過其他的想法,誰逼你做什麼了?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
代正舉聞言,不由大笑一聲,道:“也就是說這個掌門的位置,是你失色給我的?”
金章搖頭:“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與你爭什麼!”
代正舉聞言,面孔忽然間變得猙獰起來:“不爭什麼?可是你卻搶走了小師妹!”
代正舉的聲音傳出,屋子裡一下子寂靜下來,金章呆呆的看着代正舉,他實在沒有想到今日代正舉會變成這樣,竟然是因爲燕芬芬。
燕芬芬眼中有慌亂之色閃過,轉而間卻是堅定無比,她的聲音響起:“我不是物品,我是人,我是活生生的人,我喜歡金師兄,而非是他將我給搶走,大師兄,你全都錯了!”
代正舉聞言,渾身都在發顫:“不,只要我做了掌門,這崆峒派便是我說了算,誰也搶不走你!”
金章嘆息一聲,道:“大師兄,你醒醒吧,正如師妹所說,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誰也搶不走誰,不錯,我也喜歡師妹!”
燕芬芬、金章兩人雖然相互喜歡,但若不是今日這等場面,也不知道何時他們纔會互相吐露出自己的心聲,如此光明正道承認。
代正舉聞言,頓然間萬念俱灰,唐浩見狀,卻是滿眼戲謔之色,當下他又道:“師父,您老人家該讓位了!”
燕超看向唐浩,道:“門外的這些人中有不少的生面孔,想必都是你的人吧?”
唐浩雙手一攤,道:“師父糊塗了嗎?他們都是崆峒派的人!”
金章淡淡道:“狼就算是披上羊的皮,他還是狼,同樣,他們就算是穿上崆峒派弟子的衣裳,可是他們也不是崆峒派的人!”
唐浩故意裝出一臉疑惑,道:“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燕超淡淡道:“我崆峒派共有三百零三人,有七十人在外,如今在派中的共有二百三十三人,其中有五十三人是代正舉的人,還剩下一百八十人,你們就沒有好奇過,爲何除卻你們的人之外,派中就沒有幾個人了呢?”
唐浩聞言,眼珠子轉動幾下,當下外面的衆多弟子之中,有幾人聽得燕超的話語,均是微微低頭。
“師父這話是什麼意思?”唐浩眼神當下極爲犀利。
燕超搖頭道:“你不是唐浩,唐浩沒有你的本事,我也沒有你這麼厲害的本事。”
唐浩淡淡道:“師父是不是中毒之後,如今已經神智糊塗了?若是這樣,我看大師兄你也不用等着掌門傳位了,您從今以後就是崆峒派的掌門!”
代正舉爲了做掌門,能夠故意受傷去傷害燕超,當下他更是狂躁不已,他看向燕超,眼中狠厲之色一閃,道:“師父,走到今日非是弟子所願,您就認命吧!”
燕超搖頭道:“我本念着多年師徒之情,望你能夠悔改,如今看來,倒是我癡想妄想了,唐浩,你進來吧!”
燕超的聲音傳出,只見得適才守門的弟子走了進來,他看向那雙手交叉在前的唐浩,眼中有恨色閃過,而後將臉上的面具給撕下,一張與唐浩一模一樣的臉頓然露了出來。在這屋子裡,有幾個弟子是代正舉的手下,他們雖然向來信服代正舉,可畢竟是實實在在的崆峒派弟子,當下見得兩個一模一樣的唐浩,不由露出驚駭之色,其中一人看向代正舉,問道:“大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代正舉知道,他手裡的人不多,且都是崆峒派的人,適才他露出猙獰面目之時,那些跟着他來逼燕超的人已經生出猶豫,當下他面色不由微微一變,心道:“莫非我的一切動作,師父都知道?他只是等着讓我現形?”
代正舉胡思亂想中,腦海中不由發出嗡嗡響聲,心中不由生出恐懼,可是瞬間那些恐懼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爲他是崆峒派弟子,但也不是,他能拜燕超爲師,一切都是有目的的。當下他道:“你又是誰,竟然敢在這裡冒充唐浩!”
撕下面具的唐浩淡淡道:“大師兄,當年沒有你,我確實不能拜師,而今你卻是讓人來取我性命,我雖然還活着,可是你我恩怨已經兩消!”
原來前不久唐浩與代正舉一同下山,乃是代正舉的陰謀,目的就是爲了除去唐浩,讓閻羅殿中的人扮成唐浩,從而才能助他奪下崆峒派,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唐浩被假唐浩一掌擊落山崖,卻是沒有身亡。他沒有急着回宗門稟報自己遇襲之事,而是第一時間回到長安城,如此,只是因爲他擔心大師兄代正舉的安危,畢竟假唐浩的武功實在太高了,代正舉遇上,絕對不是對手。
回到長安城中,也算是機緣巧合,唐浩遇到了剛剛到長安的金章,接着便是下山來的燕芬芬。當燕芬芬將山上情況告知時,唐浩打死都不敢相信,那個他敬重的大師兄竟然就是害他墜崖的罪魁禍首,不僅如此,他還試圖顛覆崆峒派。傷心難過之際,金章便給了唐浩一個面具。這個面具雖然不如多面判官做的那般栩栩如生,但出自飛賊焦逐魂之手,也不是一般人能看出蹊蹺來的。就這樣,唐浩便與燕芬芬、金章上山,直至現在,他纔將面具揭下。
代正舉和假唐浩見狀,知曉今日之事燕超早就瞭然,又回想起燕超的話,更明白他們當下正處在包圍之中。
不過假唐浩並沒有多少懼怕之意,閻羅殿有六大使者,他就是其中之一,不僅如此,他還是六大使者中排名較爲厲害的雷劍,就連最爲得寵的韓東,也不是他的對手,當下他將面具撕下,淡淡道:“燕掌門好算計,不過今日這崆峒派,雷某人還是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