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洲肯定的說道:“他若是見到了我,我敢肯定,他絕對不會是第一。”
沈孤鴻道:“那你有幾成把握殺我?”
田文洲道:“兩層不到,不過那只是我一個人。”
沈孤鴻點頭:“看來爲了殺我,你們倒是做足了功夫,只是我還是不明白,此處並不適合埋伏,爲何你們選擇了這裡?”
田文洲淡淡一笑,道:“因爲我知道,沈孤鴻絕對不是容易中埋伏的人。”
沈孤鴻也笑了,道:“沒想到咱們自見過幾次面,你倒是這般自信!”
田文洲道:“當你想要殺死一個人的的時候,你就會去了解他,就像是瞭解自己的朋友和愛人一樣!”
沈孤鴻道:“你的確是比殷勝秋還要難對付的人,不過據我所知,六大使者的身份地位並不如三大判官,爲何你只是一個使者?”
“你只是說對了一半,確切來說,只有五大使者的位置不如三大判官中的兩位!”田文洲道。
沈孤明白了,田文洲在閻羅殿中的位置,絕不在蘇伊和武學揚之下,但是又不如生死判官。
“鬼面閻羅應該不會做出截殺我的愚蠢決定,來殺我應該只是你們自己的意思吧?”沈孤鴻又問道。
蘇伊道:“他已經沒有那個膽子了,哼!”
沈孤鴻道:“他不是沒有膽子,他只是比較聰明和小心而已。”
“廢話少說,出招吧!”蘇伊已經等不及了,她此時恨不得將沈孤鴻給千刀萬剮。
沈孤鴻道:“你是蘇家最後的一個人了,其實從某些方面來說,你我倒是挺像說的,我不想殺你!”
蘇伊聞言,卻是一怔,她道:“你真的認識蘇芒?”
沈孤鴻道:“算是認識!”
蘇伊聽了,身子忍不住一顫,道:“他死了還是活着的?”
“死了!”沈孤鴻眼中閃過滄桑之色。
蘇伊沉默一會,忽然間大笑起來,直到笑出了眼淚,說道:“死了?死得好!死得好!”
沈孤鴻能理解蘇伊此時的心境,當下他已然猜出,蘇伊就是蘇芒的女兒。
“沈孤鴻,不管如何,你都殺了武學揚,我要爲他報仇。”蘇伊這時又道。
在這時,覓芳掀開馬車的簾子,道:“從你們入閻羅殿的那天開始,許多結局就早已註定!”
蘇伊冷哼一聲,天芒雙刃橫在胸前,田文洲、阮文慶此時也一齊而動。
田文洲長劍刺出,直取沈孤鴻的面門,蘇伊與阮文慶分左右合圍,三人各成犄角之勢,分上、中、下圍攻沈孤鴻。
覓芳知道沈孤鴻的本事,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她將車簾子拉上,繼續坐在馬車裡。其他的人見插不上沈孤鴻幾人的戰鬥,卻是將馬車圍住了。不過他們也不敢動手,畢竟覓芳雖然不如沈孤鴻那把有名,出手的次數也不多,但是一旦她出手,那也是很恐怖的。
沈孤鴻此時拳腳齊動,招式隨手拈來,透着一股子瀟灑寫意,令得蘇伊、田文洲、阮文慶三人的圍攻總是形不成陣勢,如此,三個人還是三個人,根本就發揮不出三人應有的實力。
田文洲與沈孤鴻動過手,不過那時候的沈孤鴻與今日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是以田文洲也估計錯了。當下只見他長劍刺出,劍花不斷挽動,一道道璀璨的劍芒映着白雪,更加森寒。沈孤鴻寬大衣袖撫動,猶如滾動的雲彩一般,迎上的兵器之時,那普通的衣袖卻像是精鋼鐵劍一般,每每將三人的兵器給盪開。
蘇伊當下感受到一股勁力自天芒雙刃傳來,急忙運轉玄功將其化掉,而後身子旋動,天芒雙刃隨之而動,在空中劃開一道美麗的弧線,攻向沈孤鴻的背心。當此之際,田文洲一咬牙,逼近一步,闖入沈孤鴻那流轉着的氣勁之中,而阮文慶同樣也非是奮力一擊。
若是沈孤鴻的潛能沒有被心悔大師逼出來之前,應付如此拼命的三人絕對會手慌腳亂,如今的他,處在古井不波的境界,以神遇之法可以清晰的捕捉到三人的招式運行軌跡。是以不論他們如何配合,終究是外人的配合,彼此之間的默契無法如一個人一般,是以他們那微小的破綻,已然成了致命的地方。
沈孤鴻步子微微一錯,率先避開田文洲的長劍,而後左腳立定,身子猛然轉動,避開蘇伊的天芒雙刃之時,雙掌卻是迎上阮文慶的短戟。這一系列的動作,均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瀰漫開去的勁力,卻是帶着滔天之力。首當其衝的阮文慶悶哼一聲,虎口破裂,短戟脫手而出,整個人被震出去五六丈遠。
少了阮文慶,田文洲和蘇伊的攻擊就算是在凌厲,落在沈孤鴻的眼中已經不算什麼。
蘇伊沒有想到這般不要命打法依舊被沈孤鴻輕易破開,不僅如此,阮文慶還被沈孤鴻給重傷。當下她雙刃旋動,氣機鎖定沈孤鴻,再次騰身而起。
田文洲長劍改直刺爲橫削,直取沈孤鴻的腰部。沈孤鴻左掌一引,將蘇伊的天芒雙刃給帶偏,而後一個空翻,雙腳如剪刀一般剪出,迎上田文洲。
田文洲識得厲害,退去兩步,長劍回削,沈孤鴻身子處在空中,換了一口氣之後,身子再次拔起丈餘。田文洲與蘇伊見狀均是露出驚駭之色,沈孤鴻這般運氣騰挪,簡直如陸地神仙一般 。
沈孤鴻雙手成掌暗下,勁力如九天飛瀑一般瀉下,田文洲和蘇伊受到衝擊,臉色均是一白。當次之際,二人均是將手中的武器舞得密不透風。
沈孤鴻身子降落到地上,卻未有在雪上留下半點腳印,當下他再提一口真氣,身子如鬼一般掠出。田文洲還未有化開沈孤鴻的掌勁,卻又不得不應對沈孤鴻的凌厲攻擊。倉促之下,左肩被沈孤鴻掃中,一聲悶哼,身子退開幾步。
蘇伊見得沈孤鴻再次傷到田文洲,不由發出一聲輕叱,天芒雙刃脫手而出,擊向沈孤鴻的左肩。沈孤鴻左手探出,一指點在天芒雙刃之上,受到兩股勁力衝擊的天芒雙刃在空中旋動起來,發出嚯嚯之聲。
蘇伊知道沈孤鴻在天芒雙刃之中注入裡強悍勁力,她將內力灌注到雙手,藉助飛來的天芒雙刃,而後身子一旋,雙手連續揮動雙刃,宛然是拼命的打法。
沈孤鴻輕輕嘆息一聲,衣袖鼓動,迎上天芒雙刃,氣勁每交擊一次,蘇伊便發出一聲悶哼,到第三次時,蘇伊直接噴出一口鮮血,踉踉蹌蹌的退去十幾步,待到身子站定之時,體內翻滾的氣血卻是令得她再次噴血。
田文洲肩膀手上,單手執劍再上,沈孤鴻右手探出,夾住他的長劍,猛然一用力,將他的劍奪過來之時,更是將他震退去好幾步,然後說道:“其實你的武功真的不如殷勝秋。”
田文洲面色有些難看,揮拳再上,沈孤鴻擲出長劍。田文洲向後一個空翻,單膝跪地,鐵青着臉。
“你們走吧,我這一雙手已經殺了很多人,如今我只會殺那些該殺的!”沈孤鴻躍上馬車,繼續向前走去。
蘇伊擦掉嘴角鮮血,不知爲何,這個時候,她對沈孤鴻卻是半點都恨不起來。
“難道只是因爲他饒過了我一命嗎?”蘇伊不由自嘲一笑。
沈孤鴻自然不會理會蘇伊他們的我想法,到了如今,能夠令他真正上心的事已經很少。
又行了三天左右,沈孤鴻和覓芳的馬車來到了長江邊上,從這裡坐船順江而下,再有個兩三日的時間,就能到金陵了。只是這兩天沒有船家出船,因爲已經到過年了。不過這一年裡是否過得開心快樂,是否掙到錢,到過年這一天,人們都會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飯。當然,這一切自然是在太平時候。
沈孤鴻知道,繼續前行也可以,但要渡過長江才能到金陵,是以他並不着急。今年這個年,他們註定要在外邊過。
在這長江岸上,卻是有一處山莊,名曰梅花山莊。梅花山莊種滿了梅花,就像是曾經的梨花山莊一般。梅花山莊的主人名叫梅行素,是個極爲好客的人。
沈孤鴻與覓芳就住在梅花山莊,梅行素給他們安排了山莊內最好的房間,從他們的住處望去,可以看見梅花山莊大半的梅花。
下了將近一個月的大雪了,梅花樹上早就積了厚厚一層,將樹枝都給壓得變了形,但那被雪積壓着的花苞,已然在靜靜的綻放。
沈孤鴻與覓芳走在梅園之中,覓芳忽然間發現了一朵已經全了的梅花,不由彎下身去,輕輕的嗅了一下。沈孤鴻見她這個動作,腦海中不由浮現青菡小時候的影子,那時候的青菡,也喜歡彎下去輕嗅梨花山莊的梨花。
“這梅花清香!”覓芳微微閉着眼睛,嘴角處的笑容就像是水一般溫柔,聲音更是動聽至極。
沈孤鴻道:“只是開得少了,不如咱們讓它直接盛開如何?”
“不可,梅花凌寒而開,唯有自然最美,沈哥哥你讓它們急着開放,不僅違背了天時,這樣子開出的梅花也沒有什麼意義。”覓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