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鴻沒有去理會正在城門口處爭吵的兵士們,當下他轉身離去,或許再過一會,覓芳就要開始準備晚飯了。
城門處,那些守門將士要檢查同安郡王的馬車,可是同安郡王家的趕車人卻是不允許。鐵楓此時也在南城門,見得這種情況,自然是去稟報寇準和莫清風。
“是誰要攔本王的路?”馬車裡傳出同安郡王的聲音,接着只見他從馬車裡走了出來。
同安郡王向來專橫霸道,這些守城的兵士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只得讓開一條路來。
同安郡王不屑的看了那些人一眼,鑽進馬車裡,大搖大擺的進了汴京城。
莫清風和寇準聽得鐵楓的稟報,面色都是一變。
“糟糕,沒有想到同安郡王竟然也參與了此事。”寇準神色頗是凝重。
鐵楓道:“咱們趕快去城門阻止他們!”
莫清風嘆息一聲,道:“來不及了!”
寇準最終也只得沉默下來,當下他心裡就像是壓了一座山一般,難道要向趙恆稟報,同安郡王已經將錦盒帶回了汴京城中?
“咱們最後的希望或許只有在那玲瓏寶盒上了!”莫清風道。
寇準點頭,又道:“對了,最近沈孤鴻在做什麼?”
莫清風道:“別指望着他了,這小子不知道是着了什麼魔,對錦盒的事是半點都不上心!”
寇準道:“這孩子不是不分輕重的人,他住在哪裡?咱們去找找他!”
莫清風嘆息一聲,道:“行吧,他住的是梧桐居,只有映庭和蕭晴才知道!”
恰在這時,映庭和蕭晴回來了。映庭道:“四處城門都有同安郡王的馬車,而且都已經進城了,看來楊奇已經順利進城了!”
莫清風道:“你們知道梧桐居,帶路,我們去看看那小子在做什麼!”
映庭和蕭晴相視一眼,眼中雖有無奈之色,可是還是在前面帶路了。
傍晚時分,沈孤鴻和覓芳都在忙着張羅晚飯,外面的敲門聲傳來,沈孤鴻這纔將手給洗乾淨。正要出去開門,外面卻是傳來莫清風的聲音:“直接進去,還跟他客氣什麼!”
映庭來不及叫住,莫清風已經直接推門進去。莫清風只覺得前面一道涼意撲面而來,他爆喝一聲,雙拳擊出,卻是擊落了一支箭矢,還沒等他站穩,那大門卻是陡然間自動關上,將他給震出屋外。
映庭和蕭晴見狀,都急忙捂住臉,因爲他們不想看到莫清風灰頭土臉的樣子。
莫清風鐵青着臉道:“這小子竟然還在裡面弄上了機關?你們怎麼不早說?”
映庭一臉無辜道:“師父也沒有問啊。”
莫清風冷哼一聲,在這時,梧桐居的大門打開了。沈孤鴻見得衆人,不由一笑,道:“來得這麼齊全,早知道我們做好了晚飯嗎?快進來吧!”
對於機關的事,只要莫清風、映庭等人不提,沈孤鴻打死也不會提的,開玩笑,又不是自己皮子癢了。
寇準倒是一笑,道:“看來你這小子倒是過得舒坦得緊!”
莫清風卻是道:“可惜我大宋的江山已經風雨飄搖,國無寧而家何處安?他那點安樂日子,怕是也要到頭了!”
莫清風這話將氣氛給弄得無比壓抑和沉重,倒是沈孤鴻微微一笑,道:“緊張了!緊張了!就算是天塌下來,大個子頂着就可以,咱們該吃飯的吃飯,該睡覺的睡覺。”
“你······”莫清風被氣得不行。
“楊奇已經進京了!”映庭這時說道。
沈孤鴻笑道:“這個我知道,他進京的時候我就在現場,還是同安郡王同行的,這小子真行啊,竟然都與王爺卻坐同一輛馬車了!”
衆人聞言,均是露出驚色。莫清風道:“既然被你遇上了,爲什麼不阻止?”
沈孤鴻道:“人家是王爺,我只是一介草民,俗話說,民不與官鬥,更何況那是有權有勢的王爺。”
“你簡直是要把我給氣死!”莫清風一甩手,便直接走了。接着寇準、映庭、蕭晴等人也走了。在這時,覓芳走了出來,道:“你是故意的吧?”
沈孤鴻道:“既然我選擇相信魯天機,那就只能這麼做,告訴他們實際情況,只會讓鬼面閻羅生疑,如此,也只能讓他們受些委屈了!”
覓芳握緊沈孤鴻的手,道:“我知道,其實最委屈的是你!”
沈孤鴻淡淡一笑,道:“不說了,咱們吃飯去了。”
覓芳點頭,二人便進入了院子。晚飯時,沈孤鴻忽然道:“這屋子裡的機關經過魯天機該裝之後,就算是鬼面閻羅也闖不進來,以後倒是要委屈你在這裡待上一陣子了!”
覓芳道:“沒事,反正我出去也幫不上忙!”
二人在屋子裡吃着晚飯,卻不知道遠處有人也盯着他們這處梧桐居看。因爲多次來找李謹言,莊媚兒自然也知道了梧桐居的存在,當下她嘴角掀起冷意的笑容,輕聲道:“沈孤鴻,不知道將覓芳捉住以後,你是否捨得用靈寶弓和追風箭來換!”
“你最好不要打這處屋子的注意,我曾經進去過,差點命都丟在裡面!”鬼面閻羅的身子輕飄飄的落下,與莊媚兒並肩而立。
莊媚兒聞言,不由一驚,道:“那要如何讓沈孤鴻解下追風箭和靈寶弓?”
“你還不知道嗎?莫清風他們正在查你,不如咱們將計就計,抓住一兩個,以沈孤鴻的重情重義,他也會來交換的!”鬼面閻羅道。
“他們在查我?”莊媚兒不由露出驚色。
鬼面閻羅點頭:“那個莫清風確實不好對付,他其實早就懷疑你了!”
莊媚兒面紗下的臉色變化幾下,道:“後日進宮面聖,咱們明日就得設局抓住他們!”
鬼面閻羅道:“玲瓏寶盒找到了,如今錦盒也在手,就等後日了,媚兒,咱們的苦日子要出頭了!”
莊媚兒聽了,不禁有些激動,道:“不錯!”
在這時,天空忽然亮起一朵煙花,五顏六色的。鬼面閻羅道:“尤不爲到了,咱們這就過去!”
莊媚兒點頭,美目中釋放出激動的光芒。
鬼面閻羅在汴京城內有數處宅子,這一處是在王公貴族住的官巷之中,佔地有上百畝。此時此刻,閻羅殿的人都聚集在這裡,他們一個個的都神色嚴肅,身上有肅殺之氣。
楊奇跟着阮文慶、雷劍、田文洲走進這裡,又見得黑白無常、多面判官等人,渾身都在發軟。這也難怪,他就是一介書生,何時見過閻羅殿這些殺人如麻的江湖人?
“你們總算來了,殿主馬上就到!”心元長相粗狂,笑起來更是帶着一些憨傻的味道,多少給楊奇一些好感。
“見過二長老!”阮清、雷劍一同行禮,倒是田文洲站在一旁不動。六大使者之中,以田文洲爲首,他的地位與三大判官、十大長老等人相同,自然不用行禮。
心元倒是不在乎這些,他擺手道:“殿主說了,若是楊先生前來,請進屋先歇着!”
楊奇沒有想到自己有這樣的待遇,當下自然是極爲激動的。卻在這時,鬼面閻羅與莊媚兒聯袂而來,諸多閻羅殿的人皆是在行跪拜之禮,道:“見過殿主!”
“不用多禮!”鬼面閻羅擺手道。
楊奇仔細的看了鬼面閻羅一眼,驚道:“是你!”
原來那個給楊奇試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鬼面閻羅。鬼面閻羅笑道:“楊先生向來還好?”
楊奇心底裡不由生出無邊的恐懼,當下道:“多謝掛念,我很好!”
“錦盒呢?讓本座看看!”鬼面閻羅道。
楊奇將錦盒拿出遞給鬼面閻羅,便站在一旁不說話了。當此之下,鬼面閻羅雙手捧着錦盒,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遍。任誰此時都能看出,鬼面閻羅這時極爲興奮。
“本座爲了這個錦盒,不知道死了多少手下,連本座自己的性命都險些搭進去,今日,你終於落到本座的手中了!”鬼面閻羅因爲激動,不由發出暢快的大笑聲。
楊奇卻是還不知道,他從太白書院裡偷出來的這一方錦盒,卻是關係着天下的安危,以及大宋的江山社稷。
“您爲什麼這麼激動?莫非這裡面裝了什麼寶物?”楊奇試着問道。
鬼面閻羅道:“這裡面裝着的不是寶物,而是天下,後日本座要楊先生在朝堂上當着文武大臣的面將它給打開,拿出裡面的聖旨,將聖旨上的內容完完整整的讀給大臣們聽!”
楊奇聞言,面色陡然一變,驚叫道:“這裡面是一道聖旨?”
“不錯,這是一道聖旨,是一道趙匡義傳位給自己兒子的聖旨,有了這道聖旨,趙光義就是謀逆篡位的賊子,他的後人就沒有資格繼承皇位,到時候同安郡王一定會追究他父親蘇伯等人的死因,朝堂定然會一片混亂,我會趁機殺了趙恆,嫁禍給趙惟正,從而奪了大宋的江山,楊先生,只要此事大功告成,本座許你宰相之位,如何?”
楊奇早已被鬼面閻羅的話給驚呆了,當下回過神來時,臉上寫滿的卻是恐懼。
“楊先生不說話,那本座就當你答應了,明天,過了明天,這天下就將是我們的了!”鬼面閻羅此時也是興奮到了極致。在這時,有人進來稟報,說是尤不爲等人帶着玲瓏寶盒也到了。
鬼面閻羅當下真的是喜不自勝,他大笑一聲,搭着楊奇的肩膀,道:“走,咱們一起去見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