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唐開國_第011章 剷除異己【六】

李世民押着王、高二人直奔晉陽宮。不一會兒,李世民等人來到李淵面前,將五花大綁的俘虜交由父親處置。李淵當着衆人的面狠狠地痛斥了王威和高君雅一頓,然後吩咐李世民等人將他倆關進大牢,聽候發落。

李世民親自押着王、高二人,走出公堂。

抓獲了自己的異己,李淵心情奇好,他靠在椅背上,繼續跟裴寂等人敘談。李淵握着裴寂的手,真誠地說:

“裴監,本公有你真乃齊天洪福啊!你妙計一出,王、高二人就束手就擒,大事成矣。”

“此乃天意,非裴寂之力。”裴寂謙遜地笑道,“唐公乃真龍天子,自有神人相助,劉世龍便是。”

“是呀,本公定當好好封賞!”李淵呵呵笑道,“如若沒有劉世龍相救,本公恐得喪命於王、高二賊手上了。”

“唐公德高望重,恩澤天下,豈是王、高之輩能害得了的!”劉政會面露媚態地插句。

“是呀,是呀!”

庭中衆皆隨聲附和,以取悅唐國公,唯劉文靜笑而不語。劉文靜此人生性傲岸,不爲獻媚拍馬之事,即便在唐國公面前也如此。沉默了半晌,劉文靜忽然開口問道:

“唐公以爲,該如何處置王、高二人爲好?”

“本公以爲,先將他倆拘押起來較爲妥當。”說罷,李淵轉眼盯着若有所思的裴寂問,“裴監,你以爲如何?”

“唐公說的是。”裴寂點頭表示贊同,其他人也緊跟着附會。

劉文靜卻不以爲然,他主張立即砍下王威和高君雅兩人狗頭,以絕後患。沉吟片刻,他向李淵建議道:

“既然唐公已在公堂之上當衆宣稱了王、高二人勾結突厥謀反,那何不即刻將他二人問斬呢?如此,則可以永絕後患,同時也能震懾他人,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呢?”

“雖說有狀紙在,然終歸缺少實證,如此又怎麼能服人呢?”裴寂反對道,“肇仁如此一說,倒是有欠考慮,操之過急了,嗬嗬!”

“裴監言之有理。”李淵贊成道,“本公向來以誠信聞名於天下,以德義服衆,豈能在衆人無法信服之前,斬殺他們呢?王威與高君雅畢竟是副留守,皇上心腹之人,身邊自有一批忠誠之士。倘若此時貿然誅殺他們,很可能會引起衆人的不滿,從而壞了我等大事。”

“唐公真是深思熟慮,令我等自嘆不如!”裴寂接口道,“不錯,在這關鍵之時,千萬不能失德義於衆人,以免動搖軍心。故而,王、高二人不得隨意斬殺。”

“可……”劉文靜想爭辯,可一瞅見李淵沉着臉對自己擺手,也就把升到喉嚨的話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這事不用急,慢慢處理。”李淵斜了眼一旁的劉文靜,含笑道,“再說,有世民他們監管着,量王、高二賊插翅也難飛,大可不必擔心!”

這事就至此打住,接下來李淵又跟衆同僚討論了防禦突厥入侵之事,指示各位將領加強防守,隨時準備抗擊胡騎的侵略。交代完畢,李淵首先起身,其他僚佐們也跟着站起來,施禮,向唐國公告退。

果不其然,兩天後突厥軍兵臨城下。李淵獲此消息,亦喜亦憂。喜的是,他可以藉此向衆將士證明王威高君雅勾結突厥企圖謀反之事確鑿無疑,從而能夠立馬處決他們,好永絕後患;憂的是突厥來勢洶洶,如何才能擊退這羣如狼似虎般的鐵騎。李淵獨處坐在書房內,思謀了好長時間,方拿定了主意。他決定先派部將王康達率兵出戰,抵禦突厥,同時召集將佐們商議處決王威和高君雅。決定之後,李淵便立即動身,前往議事廳。

這時,那些撞到緊急通知的文武官員們已經齊聚於衙署,彼此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他們看見李淵緩步走進來,即刻中止了交談,一個個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了。

李淵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然後目光威嚴地掃視了遍在座諸位同僚。沉吟一下,他便語氣沉重地向衆人分析了突厥入侵晉陽的嚴重形勢,向徵詢退敵之策,最後曲裡拐彎地指出這次突厥入侵,與王、高二人有干係。

劉文靜一聽,就明白了李淵的用意。於是,他馬上站直身,振振有詞地對李淵高聲說道:

“唐公,這回突厥兵臨晉陽,完全是由王威和高君雅這兩個反賊一手造成,是他們二人暗中勾結突厥的結果。”

“唐公,劉大人說的沒錯!”話音剛落,裴寂就搶着說,“裴寂聽將士們私下說,始畢派兵攻打晉陽就是爲了救出關在獄中的王、高二人。這足以表明,王威和高君雅二人暗通突厥,企圖謀反。此乃大罪,按律當斬!”

衆人聽劉文靜裴寂這麼一說,也就對此事深信不疑了。接着,他們幾乎異口同聲地請求唐國公處決王、高反賊。此情狀正合李淵心意,內心不由一陣喜悅。然而,他表情平靜,遲遲不肯下誅殺令,只默然坐着、撫須沉思。李世民見狀,心急,大聲懇求道:

“大人,證據確鑿,若不殺王、高二人,以正律法,上對不住皇上,下冷了在座各位大人和將士們的心,請大人速作決斷!”

“是呀,唐公,快下令吧!你看門外的將士們都在喊,都在等您的決定呢!”說着,劉弘基扭臉朝營帳外望去。

此時,帳門外黑壓壓的一片,全是執槍握刀的軍士。他們頭頂着火辣辣的太陽,扯着喉嚨高呼殺掉王、高二賊,情緒十分激動。

李淵眼望着情緒激憤的將士,耳聽着震天動地的呼喊,自是滿心歡喜。然而,此刻他依然神色凝重,不置一詞。

“事已至此,唐公您還顧慮什麼呢?”劉政會似乎察覺到李淵的心思,低聲問句。

李淵看了看劉政會,又瞧了瞧衆人,然後輕嘆一聲,頗爲動情地開口說道:

“本公與王、高二位將軍共事數載,雖二位將軍與本公常有齟齬,然本公對他們仍心存情義。而今要親口下令誅殺,實爲不忍!”

“裴寂深知唐公乃重情重義之人,然王、高二人犯下逆天之罪,不誅不足以平衆憤,不足以服人!”裴寂進言道,“且情義乃私,律條乃公。唐公豈能因私而廢公呢?請唐公下令,處決逆賊!”

“裴大人所言極是,如若唐公不下令誅殺此二賊,何以服衆,何以安撫將士之心!”劉文靜高聲勸諫道,“爲國家計,請殺王、高反賊!”

緊接着,衆人也高聲請求唐國公斬殺王威和高君雅,以整治朝綱,以平將士之怨憤,然後齊心協力反擊突厥。

在衆人屢次懇求之下,李淵認爲自己表露仁義的目的達到了,便做作無奈地嘆息一聲,遂下令處死王、高二位將軍。

很快,王威和高君雅二人被衙役帶到上公堂。李淵義正辭嚴地痛斥王、高二人爲一已這利而勾引突厥,禍害國家,罪該萬死。王、高二人自知必死無疑,便於庭中破口大罵李淵父子圖謀不軌,陷害忠良。李淵大怒,扔下生死牌,拂袖而去。

隨即,監斬官喝令一旁的刀斧手將五花大綁的死囚王威和高君雅拖出公堂,打進囚車,由一行將士押赴刑場處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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