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鶴由於過度催動陣圖而嚴重損壞胎體,恐怕已經沒有多少修復的必要了。林墨堂板着臉將玉鶴收了,說:“還好是個便宜貨。”便宜貨也價值十幾萬金幣,就算現在拆了做玉符也能收回不少成本。
方寧、樂然、風嵐已經被馬嘶和元氣波動驚動,此際與一個身着華服的東方中年人已經出了城主府,一隊衛兵也迅速合攏過來。
成乾巍然不動,這些士兵等級最高的才八級,完全是一堆菜,倒是那個衣着華麗的中年人頗有幾分氣勢。這人喝退衛兵,成乾這才知道他竟然是落夕郡的郡守。
“大哥,你們怎麼來的這麼快,我不是昨天下午才傳回的訊息嗎?”方寧忍不住問。
林墨堂無奈一笑,道:“乾弟心急如焚,自然走的快些。這位就是柳郡守嗎?草民林墨堂,拜見大人。”說完躬身拜道。
那姓柳的郡主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扶住了林墨堂。雙方客氣了幾句之後,林墨堂便與之說:“柳大人公務繁忙,草民就不打擾了,稍後去拜會大人,大人莫怪。”
“林先生有事儘管吩咐,本官定然竭力相助。”這柳郡守走後,方寧、樂然和風嵐看成乾的臉色都有些異樣,此時的成乾身上散發出截然不同的氣息,如果不去用眼睛看,根本無法從氣息上認出成乾,再加上成乾毫不避諱展露着自己的修爲,頓時讓三人的表情變得精彩起來。
樂然雙眼猛地瞪圓,驚道:“又突破了?!十五級巔峰……”方寧和風嵐也是大驚,險些失色,這才幾天?太妖孽了!
“樂然姐姐當真好眼力,小弟運氣好些而已。”成乾恭敬的拍了個馬屁,林墨堂直接接過話頭,道:“有什麼路上說,成兄弟是自家人。”
成乾抱拳:“小弟成乾,見過二哥、四姐、五姐,還請哥哥姐姐寬恕小弟欺瞞之罪。”
三人面面相覷,風嵐卻說:“大哥你和他拜堂了?啊不,結拜了?”
衆人惡寒……
落夕郡還處於建設階段,最開始建設的就是巍峨的城牆、城主府,或者說是戰爭堡壘,還有一個是大教堂,城主府和教堂已經完工,城牆工程巨大還不見天日。另有一些簡陋的民居錯落,規劃的十分整齊,成乾等人沒在城裡飛,只是在路上飛快走着,他們緩步行走的速度都相當於正常人的狂奔,成乾雙拳攥緊,十分激動緊張。
大教堂通體雪白,尖尖的穹頂和華麗的柱石以及高聳的大門,都是神聖教廷建造教堂的標準樣式,教堂的大門洞開着,裡面只有唱詩班在歌唱着嘹亮的聖歌,成乾看着教堂門口兩個高大敦實的教廷騎士,鼻子不禁有些發酸。
“王刀,王劍!”
六年前,也是這個時節,成乾離去,全村相送。此時再重逢,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說出口。
兩個教廷騎士一身閃亮的盔甲,手把着鐮槍,門神一般站在大門兩側的石柱下,聽得一聲陌生的呼喊,都轉過頭看向成乾。兩人頓時感覺到雙目深處有一絲刺痛,這人對於兩個騎士來說,都是隻能仰望的強者,十一級之上,所有職業的前綴都會加一個“大”字,例如大戰士、大騎士、大魔法師等等。這對於只有五級的兩個騎士來說,真是遙不可攀。
“大人認得我們?”左側那個略矮的騎士疑惑的問。
可是成乾默不作聲,一步步走向兩人,身上的氣息翻滾,沉凝如山!那騎士頓時喝道:“站住!這裡是教廷聖地!你們是什麼人!”
成乾不由立住,擡起雙手,微笑道:“大胖二胖……”
“你是……”右側那騎士皺眉疑惑,很是質疑的道:“你是…成乾?”
下一秒,兩個騎士只感覺身體一輕,渾身的盔甲都**了起來,耳畔響起成乾的聲音:“兄弟們,我回來了!”
王刀和王劍奮力掙脫成乾的懷抱,不可置信的看着比王劍都高點的成乾,上下打量了半天才說:“你真的是成乾?”
“哈哈!如假包換!”成乾擡起右手猛錘了一下胸膛:“我回來了!難道不歡迎?”
沉默了幾秒之後,三個魁梧的漢子擁在一起,仰天怒吼,這還是成乾交給他們的,是成乾前世在拳臺上獲勝之後的招牌動作,也是月河村小一輩的招牌。
“天哪!沒想到你竟然變化這麼大!”王刀還在打量着成乾,實在難以接受這個比自己高一頭的粗狂漢子會是六年前柳樹枝般消瘦的成乾。
王劍卻說:“老成,你什麼修爲,好強大的氣息,我都有點喘不上來氣了。”
成乾無奈的一聳肩,說:“十五級。”
兄弟倆頓時石化……
這時,一個甜美的聲音奔出教堂大門:“成乾?大哥二哥,你們說誰回……”
循聲望去,已經化爲青春少女的王笑身着一身聖潔的牧師袍奔了出來,滿臉的希冀和驚喜。
成乾看向她清澈如月河之水的眸子,心中不由一震,六年時間,這丫頭竟然出落到了這等摸樣,成乾不由感嘆: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
王笑的小嘴微張,將剩餘的話全部堵在了嗓子裡,她停住腳步,不敢相信這人就是闊別已久的他,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王刀、王劍被妹妹這一句話從震撼中醒悟過來,緩緩轉身。
成乾的心不知爲何突然平靜了下來,一如月河般寧靜:“笑笑。”
“你是……成乾?”王笑不可置信的說。
成乾的表情猛地一滯:“能不等換個臺詞。”
“啊!”誰知這妞一聲亢奮的尖叫,直接撲進了成乾的懷抱,如章魚一般纏在成乾身上:“啊啊!乾哥哥!我想死你啦!”
滿懷柔香,好不暢快,王笑的身量很高足有一米七,豐盈挺翹一詞用在她身上再合適不過。成乾哈哈一笑:“笑笑哪裡想我啦?”
王笑聞言卻連忙跳了下來,頓時化成以一副神聖的模樣,只是通紅的小臉卻徹底出賣了她:“乾哥哥,不對,我該叫你什麼呢?”
成乾:“……”
身後的林墨堂等人相視一笑,暗自退開。
王刀王劍和王笑都和成乾沾到了光,破格進入了小鎮的教堂,得以學習鬥氣和沐浴聖光,王刀和王劍修煉鬥氣,由於小時候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已經修煉到了五級。王笑則成爲一個戰鬥牧師,已經六級,本來風鎮中的小教堂已經在獸潮中毀滅,所以他們便被合併在了落夕郡大教堂中。
“我鄉親們都還好嗎?我父親和王叔王嬸在哪?快帶我去見他們!”成乾急迫的說。
可是兄妹三人臉色都是一黯,成乾的心不由一抽,便道:“怎麼了!”
“我娘她……在撤離的時候染上了重病,很快就去了,成大叔和父親一起協軍抵禦獸潮都受了些傷,但並無大礙,你要有些準備……”
王刀和王劍因爲當值,不能離去,成乾在王笑的帶領下來到城中一處城牆工地,這處工地上堆滿了各種建材,兩個熟悉的背影正合力抗着一個切割好的石條向建設中城牆上爬去,石條很重,掛起石條的大扁擔都壓的很彎,成乾二話不說飛快衝上前去,單手接下了六七百斤重的石條,將其一把扔上了城牆。
成如海和王山鳴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人搞的一愣,可是成乾身上散發出來的強者氣息,讓兩人不敢說話。
成乾看着成如海清瘦的臉和右臂系成疙瘩的袖子,以及王山鳴臉上那三道劃開半張臉傷痕,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卻沒有流下來一滴,感受着嗓子和鼻子中難以言明的濃郁酸澀,成乾慢慢跪在地上,道:“不孝子成乾,向二老請罪。”
成乾將額頭頂在乾燥的泥土上,一連三拜。
中午,成乾謝絕了柳郡守的安排,在簡易搭建的家中陪着父親和導師喝酒,王刀王劍和王笑也都來了。
成如海的右臂和王山鳴的左眼都是在抵禦獸潮的戰鬥中受的傷,成乾看着十分心疼,不由想起道書中所載的生死人肉白骨的靈藥,二老的元氣都因爲那場戰鬥而大傷,成乾甚至感覺成如海身上的生機已經很淡,妄神破真訣之下,發現父親竟然只有三級,而王山鳴竟然只是四級,等級都下降了兩級,可想當時他們受了多重的傷。
“父親,王叔,鄉親們都還好嗎?爲什麼只有看見你們。”成乾不由問。
王山鳴長嘆一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卻不願說話,王山鳴也是無奈的搖搖頭說:“月河村,沒了,撤離的時候死了不少人,剩下的,能投奔親戚的都去奔親戚了,沒親戚的也都在別處安了家,只有我和如海大哥跟着三個小鬼來到這,重建郡城。”
成乾心中一痛,本來還夢想着能回到那個優美恬靜的小山村,現在看來怕是不可能了,他不由想起一個個漂亮的姐姐嬸嬸阿姨,還有藥店的黑叔叔,喜歡講故事的村長,以及老頑童一樣的七公。
王笑見氣氛有些沉悶,便笑道說:“成大叔,爹爹,乾哥哥回來是好事,將來,他一定會幫我們重建月河村的,郡守大人今晚請他都沒去呢。”
王山鳴笑道:“沒錯,我一定會重建月河村,把在外的鄉親們都接回來。”
郡守大人來請!還被成乾拒絕了!
王山鳴這纔想起成乾的修爲。
成乾不好意思撓撓頭,道:“十五級,巔峰。”
嘩啦,王山鳴和成如海手中的筷子頓時掉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