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幾日,一直神出鬼沒,遮天這個傢伙也是,你說,他們兩個人在合計什麼?”
魂玉堂主半躺在一張矮塌上,閉着眼睛問道。
坐在一側的妙音,只是笑了笑,並未說話。
端起桌子邊上的茶盞,喝了一口之後,便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攻打斷劍山莊,已經是第八日了。
聖教損失了接近兩萬餘人。
最後機會的一次,是已經攻打到了斷劍山莊的城牆之上,但是被他們瘋狂的一波反撲,給擊退了回來。
這裡,說到底是樑家的家,那些樑家的子孫,自然要不惜一切去保衛他。
戰鬥十分激烈,自然也十分的慘重。
妙音擔心,再這麼打下去,怕是情況多多不妙。
雖然無論是蘇家還是張家,或者或歐陽家,都是憋足的勁頭。
到底,這是樑家最後一戰,攻下斷劍山莊,樑家便徹底的覆滅了。
到時候,他們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瓜分樑家的家業。
比起來得到的,這些損失雖然慘痛,但是這買賣,不算是賠本。
在這種前提之下,斷劍山莊的戰鬥激烈到了這種地步,也不算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魂玉,我總是覺得,咱們這殿下,有些什麼地方不對勁。”
妙音突然睜開眼睛說道。
“哦?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魂玉起身好奇的問道。
“最近你可聽說了那些謠言?”
“你說說殿下是劉夏的這件事?”
說道這裡,魂玉起身無奈的笑道:“這些謠言當真是荒唐。”
“確實荒唐,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這件事是真的呢?”
妙音淡淡的說道。
魂玉一愣,隨即擡頭驚愕的朝着妙音望去。
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麼,他們聖教的這損失,那可就大了去了。
尤其是和樑家反目,如今又打的這般慘烈。
這場戰爭過後,聖教的實力,表面上看是壯大了,對西北更加有了控制力。
實際上,是他們在西北的實力,受到了不少的衝擊。
縱然是斷劍山莊攻打的順利,那他們的損失,也是十分慘重的。
“不可能。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魂玉反問道。
“自然是剿滅我們。”
“笑話,縱然是我們好樑家兩敗俱傷,也有張家,歐陽家,蘇家在我們這邊。他怎麼剿滅我們?”
魂玉不屑的說道。
“我只是說說而已,你不必當真。來,試一試我的冥淵茶,這可是從兩樑家繳獲的,乃是給天際王朝的貢茶,哈哈。”
妙音聽到這裡,便起身訕訕一笑,岔開了話題。
魂玉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道:“果然是好茶。你得給我多少留一點,讓老夫回去好好享受享受。”
“享受?哼,你想什麼呢?我也就弄到了一點點,今日看你在,才捨得拿出來讓你嚐嚐,你以爲我是土豪麼?”
“你就摳門吧,最好帶着你的茶葉一起埋到棺材裡面。”
魂玉不屑的笑道。
“要茶沒有,要命一條。”
妙音開玩笑的一般的說道。
私下裡,妙音和魂玉關係不錯。
妙音在聖壇的時候,便是魂玉的朋友之一。
只是,妙音因爲是靈脩,所以到了這些年,纔在神壇內嶄露頭角。
不過,魂玉一向佩服妙音沉着冷靜。
來到西北之後,兩個人協同遮天,將聖教的勢力,闊張了一倍。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這個時候,劉夏風塵僕僕的進入了大營內。
魂玉和妙音急忙起身給劉夏行禮。
劉夏擺擺手道:“罷了,說正事。”
當即,劉夏將一張地圖放到了桌子上。
妙音看見那張地圖,當下眼前一亮。
吃驚的望着劉夏道:“殿下,你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
“運氣好而已,這幾日多虧兩位全力佯攻,也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明日便可以發動總攻了。”
劉夏坐在椅子上笑道。
“殿下,我已經打聽了過了,這怒江每到盛夏,便都會有洪水氾濫。樑家將這斷劍山莊修建在怒江岸邊,他們不會沒有任何防備的。”
妙音疑惑的說道。
“呵呵,我知道。洪水不過只是擾亂敵人的防線而已,指望這場洪水能覆滅斷劍山莊,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你們放心,城內已經有我們的內應,只要洪水一來,他便會帶人接應我們。我所擔心的,只是攻下樑家的時候,斷劍山莊內的巷戰。”
劉夏皺起眉頭說道。
“這個殿下請放心,進入斷劍山莊之後,我會親自帶着人,剿滅樑家的餘孽。”
妙音抱拳說道。
“斷劍山莊到底是樑家的老家,如今的他們,已然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所以,打的會十分的激烈。這也是我們最後的勝利的,所以,要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實在不行,我會調集孫家和黃埔家來增援。”
劉夏笑道。
“殿下放心,樑家如今已經是在做困獸之鬥。覆滅只是時間的問題。倒是老夫認爲,西北幾大世族瓜分了樑家的家業,略微有些不妥。”
妙音忐忑的說道。
“呵呵,我明白你的意思。樑家覆滅,正好是我聖教在西北發展的一個重要契機。你的意思是,我們接收一部分樑家的產業,作爲聖教的產業,這樣一來,便不用再看這些世族的臉色,有了自己的家業之後,便能在西北立足了是吧?”
劉夏淡淡的笑道。
“殿下英明。”
妙音急忙說道。
“這個我早就考慮過了,這次和樑家開戰,也暴露了我們聖教在西北問題,那就是沒有絕對的控制力。若這次征討樑家,沒有這麼多誘惑,這些世族,多半不肯出手。不過,無妨。先讓他們高興幾天,等樑家覆滅之後,我們便一個一個的收拾他們。天極王朝的西北,朝廷說了不算,這些世族說了更加不算,這裡,是我們聖教的地盤。”
劉夏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淡淡的說道。
妙音聽到這裡,頓時恍然大悟。
急忙抱拳道:“殿下的意思是說,等樑家覆滅之後,我們便各個擊破這些世族,侵吞他們的家業,讓他們徹底的成爲我們的傀儡?”
“不錯,我起初以爲,西北的這些世族,已經完全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不過,伴隨着樑家的叛變,我才發現,事情跟我想象的,差距太大了。利用樑家,來消弱是世族的力量,這纔是我執意要攻打樑家的你目的。不過諸位放心,等我們徹底的掌控西北之後,聖壇那裡,我會不透露任何風聲。”
劉夏說完,魂玉和妙音當即跪倒在地上道:“屬下罪該萬死。”
“呵呵,罷了。”
劉夏擺擺手。
他們在西北多年,策動不少世族投誠,讓聖教內都以爲,他們已經掌控了西北。
但是,事實上,事情並非如此。
如果不是劉夏怎麼做,說不定什麼時候這些問題便會暴露出來。
到時候,他們幾個人腦袋,非要搬家不可。
費勁了周折,弄了半天,原來是劉夏一直在給他們擦屁股。
妙音心裡自然十分的慚愧。
“殿下放心,這次我一定攻下斷劍山莊。”
當即,妙音便抱拳說道。
隨後,妙音他們便召開了會議,商討明日總攻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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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斷劍山莊內一片的寂靜。
樑曉聲一個人出現在樑家的祠堂內,這裡,見證了樑家的興盛和壯大,而如今,也要面對樑家覆滅。
一時間,樑曉聲的心情,久久無法平復。
這次距離劉夏來找他,已經過去了五天。
相信,按照劉夏的動作,估計堤壩怕是已經建成。
如今已經在蓄水。
雖然樑家斷劍山莊健在怒江之畔,每到夏季,都要抵禦怒江的泛濫。
不過,如今距離汛期還有段時間,斷劍山莊內,並無防備。
一旦怒江水暴漲,沖毀了堤壩,洪水一來,直接就會灌入城內。
如果再加上他的內應,打開城門,斷劍山莊,失守已經成了鐵板釘釘的事情。
想到這裡,樑曉聲的心情十分的複雜。
但是,如今,他不得不這麼做。
樑家的覆滅,已經無法挽回,如果他幫劉夏,他的一脈人馬,說不定便會保全下來。
只要活着,便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總比大家同歸於盡要強的多。
長嘆一聲之後,樑曉聲進入了祠堂內。
望着四周密密麻麻的一片排位,恭恭敬敬的跪在蒲團上,久久不起身。
“劉夏,我樑曉聲發誓,有生之年,一定讓你生不日死。讓你灰飛煙滅。請樑家諸位列祖列宗保佑我,讓我樑存活下來。”
樑曉聲的心裡,默默的祈禱着,臉上的神情,越發的猙獰。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僕從弓着腰走了進來,跪在了他的身後。
當即,雙手將一封信高高舉起。
樑曉聲將你信拿過來拆開,眼眸之中,不禁淚光點點。
劉夏明日便要發動總攻,而他,則是那個引狼入室的人。
眼睜睜看着樑家的基業,就毀在他的手裡,樑曉聲心如刀割。
但是,他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如今,也只剩下這條路可走。
“樑福啊,回去召集族長們,說我要要事要宣佈。讓他們在演武堂內待命。讓我一個人在這裡,再呆一會。”
樑曉聲沙啞的說道。
那個名叫樑副的僕從,當即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哎!”
樑曉聲的嘆息聲,久久在樑家的宗祠內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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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