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 喋血醫院

正當肖柏欲進入醫院的時候,卻聽到背後有人發生爭執,肖柏轉頭一看,發生爭執的是自己的兄弟郭天柱和剛剛加入自己隊伍的林萬男。

“你不能殺死那些日本人,他們已經受傷了,他們是戰俘!”說這話的是林萬男。

郭天柱沒理他,又用肖柏教他的手法“咔嚓”一下扭斷一個躺在血泊裡掙扎的日本傷兵脖子,然後他面無表情的向下一個日本傷兵走過去。

“站住!你不能殺俘虜!”

那個日本傷兵看起來十分年輕,大約十七八歲,嘴脣上只有一層淡淡的茸毛,他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被郭天柱殺死,現在郭天柱正向自己走來,他驚恐的睜大眼睛,無奈身上受了重傷,他根本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死神向自己走近。

林萬男拔出手槍對準郭天柱:“不殺俘虜,這是軍紀!你膽敢違反軍紀,我第一個槍斃了你!”

話聲未落,肖柏一個箭步衝到林萬男面前,長手一伸,手槍已經落在肖柏手裡,還未等林萬男反應過來,“啪”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林萬男臉上。

林萬男捂住臉,血從他的嘴角流下來,卻聽到肖柏吼道:“殺畜生是老子的主意!你他媽的要槍斃槍斃老子好了!”

還在說話的時候,郭天柱已經扭斷那個日本傷兵的脖子。

突然,肖柏從林萬男手中奪下的手槍槍口一轉,“啪”一聲槍響,一名躺在地上掙扎的日本傷兵額頭多出一個血洞,屍體軟綿綿躺下,手裡拿着的手雷還來不及往地上一磕就滾落在一邊。

“兄弟!注意點!還有反抗能力的小鬼子遠遠一槍幹掉!省得他狗急跳牆!”肖柏衝着郭天柱喊道。

“你!你!你怎麼殺俘虜?人家都受傷了……”

林萬男話聲未落,臉上又捱了肖柏一記耳光,只見得肖柏指着醫院吼道:“姓林的!你他媽的給我記住!跟了老子就是不會留那些畜生的!我只要死的畜生,不要活的!你他媽的自己去想想,如果他們衝進醫院裡,我們的那些傷兵還有沒有命!他們會殺傷兵殺俘虜,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們殺光!”

肖柏說這話的時候,他青筋暴脹,眼中露出一種殺氣,把林萬男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他呆立在那裡半響沒有動,肖柏卻配合郭天柱把所有的鬼子全部弄死。就連洪斌和劉新元他們也從一處廢墟中拖出兩個渾身發抖的鬼子,一槍一個把那兩個鬼子的腦袋打開了花。

“戰場要打掃乾淨!不要留下一個活口!”肖柏說完,就走進醫院。

‘這纔是我的兵嘛!對畜生就是要狠!’肖柏一邊走一邊想。剛剛踏進醫院裡,卻聽到先前進去的何濤和自己最喜歡的表妹發生爭執。

“姑娘,我們得要儘快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這些重傷員怎麼辦?把他們丟在這裡?”說這話的是林丹妮。

“就是啊!我們不能丟下他們。”一邊的劉琳華也幫林丹妮說。

肖柏走進來,劈頭就問了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何濤回頭說:“肖連長,這裡大部分醫生和護士都護送兩百多名輕傷員過江去了,還剩下兩名醫生和六名護士,剛剛被鬼子殺害一名醫生,還剩下一個醫生,這裡還有兩百多名重傷員,他們走不了,我讓姑娘們和我們一起走,她們不肯。”

肖柏“哦”了一聲,他走到劉琳華面前:“姑娘,你們跟我們走吧!剛剛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鬼子連手無寸鐵的醫生都不肯放過,你留下來只能是白白落入鬼子的魔掌中!”

卻見林丹妮把劉琳華往身後一拉,她衝着肖柏喊了起來:“我們跟你們走?那這些重傷員怎麼辦?把他們留給鬼子?”

“當然不能把他們留給鬼子!我自有辦法!”

說完,肖柏往重傷員的中間一站:“各位弟兄們!剛剛你們也看到了!小鬼子有多麼殘忍!他們連手無寸鐵的醫生都不肯放過!假如你們落在鬼子的手裡,那會是什麼樣的下場,我想各位也都明白!”

有人問道:“難道讓我們和鬼子拼嗎?”

“是啊!我們人人帶傷,如何和鬼子拼?”一個被炸斷一條腿的傷員說了句。

肖柏突然把已經破成布條的衣服一掀,那些傷員們都愣住了:只見肖柏身上纏滿繃帶!很多地方還隱隱滲出血!看樣子,身上的傷怎麼說都有幾十處!

有人認得肖柏:“這不是肖英雄嗎?前幾天聽說他屠了一百多個鬼子!現在應該有兩百多了吧!”

“是他!就是他!”

“我們不能撤走,我們也不能連累了肖英雄!給我們武器吧!讓我們留下來!”

有人又喊了句:“長官,如果給我們武器,小鬼子來了我們和他們拼了!”

“對!和小鬼子拼了!”

“讓女人保護我們,也太丟人了!我們還是不是男人啊!”

肖柏眼中含着熱淚,他做了個手勢示意這些傷兵安靜下來:“弟兄們!一會兒我把繳獲到的鬼子武器發給你們,再給你們一人一顆手榴彈,小鬼子來了,你們就和他們拼了!千萬記得一點,落在鬼子手裡也是白死,不如拼一下,拼掉一個就有人墊底,拼死兩個還賺到一個!”

“對!是爺們的就和鬼子拼了!”

“對!就聽肖英雄的!”

肖柏轉身對何濤說:“把從鬼子手裡繳獲的武器發給他們,可能槍不夠,沒有槍的一人給他們一顆手榴彈。”

“連長,這……”

“這什麼,我們能帶得走他們嗎?”

林丹妮攔住肖柏前頭:“你不能這樣做!他們都是傷員,已經不是戰鬥人員了,你不能讓他們去送死!”

“難道我們要把他們帶在身邊,然後和鬼子同歸於盡?”

“這我管不着,反正我是一個醫務人員,我有權對他們負責!你這樣做讓我很爲難!”林丹妮寸步不讓,堵住肖柏的去路。

肖柏無奈,他知道自己若是和小丫頭比口齒,肯定不是對手,於是他對剛剛走進來的郭天柱使了個眼色。

這郭天柱也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他走到林丹妮後面,揮動小酒罈般大小的拳頭就是一下,只聽到林丹妮“啊”一聲慘叫便不省人事。

“你!你怎麼打我姐姐?”劉琳華睜大眼睛瞪着郭天柱。

“哎!讓你打暈她,你下那麼重的手幹嗎?”肖柏埋怨了郭天柱一句,然後他走到嬌小玲瓏的劉琳華面前,不由分說一下就把她扛着肩膀上,任憑她如何掙扎,就是不肯把她放下來。

“這裡是事情處理完,都跟我走!”說完,肖柏扛着劉琳華走出醫院門口。

劉琳華被肖柏扛在肩頭,起初她還掙扎了幾下,一對粉拳不停捶打肖柏的後背:“放開我!快放開我!”

一股汗酸味滲入劉琳華的鼻孔,她慢慢停止了掙扎,伏在肖柏的肩頭,她看着肖柏的後背,雖然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撕成布條,渾身上下髒兮兮的不堪入目,但這絕對是一個偉岸的英雄好漢!這是劉琳華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如此近距離接觸,她心中小鹿亂撞,禁不住紅了臉。

林丹妮被何濤背了出去,剩下的一名醫生和四名護士也跟着肖柏他們,離開了醫院。

肖柏走出醫院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看在隆隆炮聲中晃動的醫院,淚水從心底涌上眼眶,但是他忍住沒讓眼淚流出來:‘弟兄們,對不住了!有朝一日我肖柏殺回南京,一定會來祭奠你們的!’

一個小時之後,一個小隊的鬼子闖入醫院,當他們揮舞着血淋淋的屠刀準備對重傷員們動手的時候,卻聽到一排槍聲響起,十幾名鬼子當場中彈倒下。

鬼子報復的子彈射來,手裡有槍的傷員們紛紛倒在血泊中。

“剩下的支那人沒槍了!衝上去殺光他們!”鬼子小隊長拉開嗓門咆哮起來。

滴着鮮血的刺刀向剩下的重傷員們逼近,那些重傷員們悄悄從被窩裡、枕頭下和懷裡摸出手榴彈。

“轟隆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聲,醫院籠罩在濃煙烈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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