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周恩l和鄧大姐兩人驅車來到肖柏下榻之處。
早有中統和軍統的特務,在後面悄悄跟蹤。但是特務的汽車卻被肖柏的軍車攔下,被那些特種兵戰士以“跟蹤他人企圖搶劫”的罪名當場抓獲。自然,最後這些特務還是要還給蔣介石的,不過他們已經無法完成跟蹤的任務。
肖柏見是周恩l和鄧大姐夫妻前來,連忙站起來走到門口迎接。
“周主任大駕光臨,我肖柏深感榮幸啊!”肖柏道。
周恩l笑着伸出手:“本來我們都以爲你遇害了,沒想到還活着,這是個好消息啊!”
肖柏“哈哈”笑了兩聲:“他們想要殺我,又談何容易?我早就知道蔣介石會來這一手,還好我早已經做好準備了!要不然這次真的就遭了他們毒手啊!而且蔣介石的親信毛人鳳已經被捕,我倒想看看,他們如何收場!”
接着,肖柏說了自己如何逮捕那兩名準備刺殺朱仕啓家人的特務,又如何佈置陷阱,讓毛人鳳鑽進去。
“只可惜你們還沒有抓住戴雨農的證據啊!”周恩l嘆了口氣道。作爲那個年代的共產黨員,還沒有人領教過毛人鳳的狠毒。而戴笠在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曾經抓捕屠殺了不少共產黨員,因此共產黨對戴笠是恨之入骨。
“放心吧,這次老蔣要恢復談判,我們能以此爲藉口,讓他解散軍統和中統!”肖柏提出了一個建議。
“這是必須要提的!而且我們之前也提過了。”周恩l點了點頭。
“但國家不能沒有情報機構,按我的建議,解散了軍統和中統之後,你們的紅色特工部門是否也應該解散?兩邊的特工應該坐在一起,爲我們中華民族的復興而努力!雖然日本人被趕跑了,但是戰爭並沒有結束!中華民族的危險並沒有解除!爲了讓我們中華民族能夠恢復漢唐雄風,我們需要槍口一致對外!”
當肖柏說到要解散紅色特工部門的時候,周恩l雖然心中吃驚,卻很冷靜的說:“這件事我不能做主,得經過我們主席同意!”
肖柏道:“我的建議,是政黨同軍隊分家,軍隊屬於國家,特工情報機構也屬於國家!蘇俄那一套,已經不能再用到我們中國了!但我們也不能完全按照美國的路子走,我覺得我們應該走一條自己的道路。”
共產黨對沒有掌握槍桿子一事是心有餘悸。當年,蔣介石發動412的時候,正是因爲共產黨手中沒有掌握槍桿子,才吃了一個大虧。後來果斷髮動了南昌起義,建立了自己的軍隊,纔有了同國民黨抗衡的資本。
但現在要讓共產黨交出軍隊,能那麼容易嗎?
肖柏說道:“不僅是貴黨要交出軍隊,國民黨同樣也要交出軍隊!我們應該成立一個類似於國外的國會性質的組織,不同黨派的人可以坐在一起,相互探討問題。而軍隊雖然屬於總統指揮,但是總統要決定出兵,必須經過國會通過。若是國會不能通過,總統就無權下令出兵。再說說特工機構,特工機構是對軍隊服務,軍隊對國家服務,對人民服務!只有這樣的軍隊,才能真正人民的軍隊!”
周恩l道:“我們黨,是世界上最純潔的黨!我們黨,代表了人民的利益!所以我們黨指揮軍隊,也就是人民指揮軍隊!”
肖柏回想起後世的中國,貪污腐化,官官相護,物價高漲,中石油中石化和發改委變成老百姓最痛恨的幾個單位,甚至出現買官賣官等現象……要真正遏止貪污,唯有民主。但是話又說了回來,要讓軍隊能夠隨時出征,還是需要中央集權。這是一個矛盾的問題。就拿美國舉例,如果不是從其他方面逼迫日本,讓日本不得不襲擊珍珠港,挑起太平洋戰爭,那美國就不能出兵,也就意味着,在二戰結束後,美國將分不到利益!
如果是軍隊是屬於中央集權制所管,那就沒有那麼多的麻煩。
可是現在要做的事情,首先是避免內戰,以免更多的中國人白白犧牲在內戰中,這樣纔有足夠的實力同世界強國抗衡!
想到這裡,肖柏告訴周恩l說:“我相信你們都是一羣偉大的革命者,你們現在之所以保持着高度的革命熱情,你們現在之所以會是純潔的共產主義者,是因爲現在是戰爭年代!是你們剛剛開始創業的年代!但假如有一天,你們掌握了江山之後,周主任您能否保證,每一名共產黨員都不犯錯誤?每一名共產黨員都不爲金錢所動?每一名共產黨員都能保證公正廉潔?每一名共產黨員都不會以權謀私?”
“我相信肯定可以!因爲我們上面的人以身作則!而且到時候可以制定嚴厲的法律,去對付那些墮落腐化的敗類!”
肖柏笑了:“周主任我相信你們!我也相信毛主席,你們都可以以身作則,做到公正,做到清正廉潔,做到真正的爲國爲民!但有一點,周主任您是否想過,您和毛主席,你們能活一萬歲嗎?就算是你們真能活一萬歲,到了年齡大了,頭腦糊塗的時候,還能夠不犯下錯誤嗎?首先,你們不可能活一萬歲,在你們身後,後來上來的共產黨員呢?他們還能想你們一樣保持一種熱情高漲的革命熱情?他們能不爲金錢所動嗎?至於法律?法律是可以改動的!在你們身後,您能保證後人不去改動法律?”
周恩l愣了下,又說:“我們只能一直用那些真正爲祖國爲民族而獻身的人!”
“現在國家是在困難之中,我相信有志之士是層出不窮。但到了將來,國家富裕了,人民的生活條件好了,官員們能夠不受誘惑嗎?一旦有人開了一個頭,貪污腐敗很快就會被別人競相效仿!接着,一張龐大的關係網就拉開了!在未來,會誕生新的花花公子,各種被打倒的剝削階級,又會捲土重來!這就是敵人會給共產黨員下的糖衣炮彈!這些炮彈,最終會毀掉我們國家!要真正實現制止腐敗,唯有真正民主。”
雖然說周恩l聽了這些話之後,他也相信,這個世界上人無完人,是人總是會犯錯誤的,只有民主才能真正遏止貪污腐敗。可是真要讓黨交出軍隊,這也不可能。於是他說:“這些事,還得慢慢考慮。現在大家都在想一個問題,中國革命的道路在哪裡?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做?連固然都知道,創業難,但是守業更難這個道理……”
可是目前,還遠遠未到商議民主的地步。
肖柏十分清楚,這次國共談判,或許會有結果,但是蔣介石肯定不會就這樣甘心的放棄了“總統”的位置,他肯定還要發起內戰!
因此,肖柏這次也就暫時不去提“民選總統”以及“李宗仁最適合當總統”的事情,現在首要的人,讓雙方在協議上簽字,再看是什麼人撕毀協議,這樣撕毀協議的一方,就得不到民心,最終將會失敗。不過呢,有肖柏在,估計蔣介石也不敢貿然發動內戰。如果他真要打,自己再出手遏制。
而軍隊國家化的問題,一時半載也難以實現,需要一段時間。
周恩l同肖柏的會面,雖然沒能把肖柏完全拉過來,但是卻讓他看到,將來中國的道路困難重重,也許蘇俄那一套,真的不適合中國。
接下來,國共雙方就開始了持續三個多月的談判。
國共的談判,基本上確定了:政治民主化、重選國民大會代表、人民自由化、黨派合法化、取消特務機關、釋放政治犯、部分地區自治、逐步實行軍隊國家化等方案。尤其是部分地區自治和軍隊國家化這兩點,是雙方談判爭論的重點。
對於軍隊國家化,蔣介石提出說,既然軍隊國家化,那麼共產黨必須立即解散所有軍隊;而共產黨方面,因爲有了412的例子,宣稱要保留24個師的軍隊,等以後再逐步進行改編,同時還要保留民兵。蔣介石退了一步,提出允許共產黨先保留20個師的兵力,再逐步進行改編,直到真正實行民主那一天。
而這個時候,肖柏卻說:“不管任何一個政黨,任何一個軍閥,都不允許有自己的軍隊,共產黨一樣,國民黨也一樣!在座的各位如果信得過我,就把你們所有的軍隊和特務機構全部交給我,由我擔任總參謀長一職,我將引領中國軍隊走上強大的道路,我將會把這支軍隊變成一支虎賁鐵軍,讓所有對中華民族覬覦的外國軍隊驚心膽顫!我會帶領這支軍隊,重振當年漢唐雄風!”
除了李宗仁之外,無論是國共雙方,還是其他軍閥,都沒有人願意交出手中的軍隊。蔣介石更是反對,認爲肖柏不能當所謂的總參謀長,這個職務應該由總統提名。
於是,國共雙方就回到了蔣介石提出的:保留20個師的共產黨軍隊這一條。
在雙方談判的同時,刺殺案件卻一直拖住,沒有破獲。
戴笠和蔣介石打算殺人滅口,準備在談判結束之前,處決毛人鳳和朱仕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