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庭雷走後,王靜湖手按桌面微微喘息,愕爾他揚聲道:“還有誰在那裡?”
一個四十多歲禿頂的中年胖子走進來,道:“師叔,你回來了?”
“是石璞啊——”王靜湖淡淡地說。
王石璞把院子裡的燈打開,隨即進屋開了正廳裡的燈,王靜湖端坐在那裡,他看上去只有五十歲上下的年紀,頭髮烏黑濃密地攏成背頭,中等身量但十分魁梧,除了微微隆起的小腹,怎麼看都是正當年。
王石璞終究還是有些激動,端端正正地躬身道:“師叔!”
王靜湖擺擺手道:“坐吧。”
王石璞依言坐在他的對面,小心地問了一聲:“我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嗎……”
王靜湖道:“不好,也沒有最壞。”
王石璞這才稍稍安心,沉默了片刻他終於問了出來:“你爲什麼要廢小軍的武功?”
王靜湖忽然笑了,他向後攏了攏頭髮道:“你的武功還是長進了不少,換做以前你是無法逼我使出本門掌法的。”
王石璞認真道:“師叔最終也沒有顯露本門的武功,我看得出我拼盡全力的最後幾招才讓你有了改拳換掌的念頭,不過你到底也沒有換——我是根據身材認出你來的。”
王靜湖大笑:“石璞啊,你還是那麼老實。”他雖然在笑,但並沒有歡愉的味道,他冷丁收住笑容道,“你快告訴我王小軍現在去哪了!?”
王石璞用那種鄉鎮領導的委婉和狡黠嘿嘿一笑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啊。”
王靜湖厲聲喝道:“那你知不知道小軍現在已經走火入魔了?”
王石璞下意識道:“怎麼會?”
王靜湖道:“從他現在的掌力看,馬上就會突破鐵掌第三重境!”
王石璞嚇了一跳道:“可是……突破第二重境後就需得修煉內功配合,他怎麼可能……”
王靜湖道:“沒錯,突破第二重境後要加練內功纔有可能繼續前進,所以我們只要不把內功心法傳給青青就不必擔心她以後受到反噬。我們鐵掌幫的武功就像一把大火,要想保持旺盛就得不斷添加柴火,而內功心法就是這把柴火,現在小軍身上的熊熊大火已經燒到了最旺的時候,沒有新的燃料添進去,最後結果會怎樣?”
“會繼續燒他本人?”王石璞悚然道。
“對,反噬會提早幾十年附着在他身上,我和他對了一掌,其中的剛烈霸道顯示他馬上會突破第三重境,但又根基虛浮,這是嚴重透支心血的徵兆,他每和人動手一次病情就加重一分,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他勢必會虧透爆發,到時不死也是重殘。”
王石璞焦灼道:“怎麼會這樣呢?”
王靜湖道:“以他的根基,三天打完二十七萬掌突破第一重境,實在是幸運之至,也危險之至,這三天內只要稍有差池就會落下終身殘疾,沒想到這小子竟能不知不覺地扛過去。”
王石璞道:“可是這三天乃是我們人人都經歷過的呀。”
王靜湖道:“你十幾歲入幫,想想是勤學苦練多少年之後我和你師父才同意讓你過第一重境的?而且那三天我們始終護持在你身邊。青青雖然愛耍小聰明但天生愛武,入幫三年來也沒有一天偷懶,你再想想小軍,他雖然自小就學了掌法,可是斷斷續續稀稀拉拉,加起來滿打滿算能有三個月的練功時間就算不錯,你們是厚積薄發,他是摸黑找亮,這其中的兇險實難言喻。”
“難道小軍還是個習武的天才?”
王靜湖道:“跟天才沒關係,壞就壞在那三個月上,要是一碼從小不教他任何招式,他就算照着圖譜也絕無可能通過第一重境,歸根結底,還是你師父不顧我的反對對他抱着萬一之想教全了他三十招鐵掌。”
王石璞道:“那也沒道理會走火入魔啊?”
“他強行通過第一重境,又不知節制地到處和人動手,身體負荷嚴重超支,表象上是越來越精強,實則慢慢耗幹了心血,我除了阻止他還能幹什麼呢?”說到這王靜湖有些淒涼,表情也黯然下去。
王石璞道:“如果我們現在傳授他內功心法呢?”
王靜湖擺手:“他底子已傷,再練內功最多是推遲一兩年爆發,到時只怕痛苦更勝今日。我和你師父這麼多年來致力於找出隱患,現在已經一致認定問題肯定不是出在第一二重境上,那麼必然是內功出了差錯,而且很可能從第三重境開始就埋下了病根,根據修煉的人的不同,它也未必會在第七重境才爆發出來,石璞啊,我說這麼多你都懂了嗎——以後鐵掌幫的武功,你也不要再練了!”
王石璞驚詫道:“師叔,難道你以第六重境也受到了反噬?”
王靜湖點點頭。
“那是什麼感覺?”
王靜湖一字一句道:“發作時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王石璞臉色鐵青道:“我師父他到底怎麼樣了?”
王靜湖道:“你師父發作的頻率遠比我高,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不出意外的話,他是不能再出來見人了。”
王石璞深吸了一口氣,沮喪道:“那我們鐵掌幫……”
王靜湖淡淡道:“天要滅鐵掌幫,就由它去吧。”
類似的話王石璞對王小軍也說過,只是他沒料到真的會是這樣的結果。
兩個人默默地對坐了一會,王靜湖道:“你還是不肯告訴我小軍的下落嗎?”
王石璞支吾道:“廢了他的武功……這也太……”
王靜湖道:“他是我兒子我自然有分寸,我只會廢了他的鐵掌,只要不混跡江湖,他跟常人無異。”
王石璞猶豫了良久才艱難道:“聽青青說,他好像要去峨眉。”
“那你給我訂明天的機票吧。”王靜湖喃喃自語道,“小軍這孩子對自己比對別人狠,就算沒有這件事我也不希望他涉足武林。”末了他深深嘆了口氣道,“江湖險惡啊!”
……
“茄子。”
“子茄。”
“大辣椒。”
“椒辣大。”
“我吃飽了。”
“了飽我吃。”
“哈哈哈哈,姐姐你又錯了。”
火車走了一夜,天一亮婷婷就醒了,並迅速和唐思思建立了友誼,這會兩個人在玩正話反說的遊戲。
婷婷和媽媽都是本地人,母女倆這是要去成都看在那邊工作的爸爸,婷婷媽三十歲出頭,溫婉可親,特別細心地帶了一大堆吃吃喝喝,麪包蛋糕什麼的更是不計其數,王小軍他們跟着可沒少沾光。
胡泰來靠窗坐着,右手藏在身側,臉色很不好。一天一夜之間,他手腕上的黑色又往上升了2公分,疼痛會間歇性地發作,一旦發作起來非常難忍,但他硬是扛着不吃止疼藥,他得保持知覺來判斷傷勢。
唐思思憂慮地小聲問:“又開始了?”
胡泰來勉強笑着搖搖頭表示沒事。
婷婷媽關切道:“你沒帶着藥嗎?”她只知道胡泰來似乎是得了一種慢性病。
婷婷仰起臉道:“胡叔叔,你讓壞人哥哥給你講個故事吧,我每次生病媽媽就會給我講故事,睡着了就不會痛了。”從昨天夜裡開始她就一直管王小軍叫壞人哥哥,婷婷媽阻止了幾次,無奈王小軍自己先嘻嘻哈哈地接受了這個稱呼,這一大一小玩得不亦樂乎,也只有放任不管了。
王小軍笑咪咪道:“壞人就壞人,起碼是哥哥——老胡,你想聽什麼故事?”他們雖然有說有笑,但始終輕鬆不起來,誰也不知道前途會怎樣,就算上了峨眉人家肯不肯教功夫、就算肯教又學不學得會?而且只有不到十天的時間,這一切都如一座座大山壓在幾個人心頭。
王小軍小聲對胡泰來道:“其實我覺得婷婷的辦法不錯,你現在就得把注意力放到別的事上,早知道給你帶幾本小黃書就好了。”
胡泰來無語道:“想吸引我的注意力還是跟我討論拳法有用吧?”
王小軍攤手:“我不會拳法,掌法教你你也不願意學,況且我也不能教。”
胡泰來忽然靈機一動,從口袋裡把那本從餘二牀上撿的冊子拿了出來:“我這倒是有一本青城派的掌法,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跟你一起參詳參詳。”
然而說實話王小軍沒什麼興趣,但胡泰來既然提出了要求也只好咬牙答應,就像一個朋友失戀了要你去陪他喝酒,就算你酒量很差也義不容辭,當然,喝酒這種事跟酒量是沒多大關係的,而且終究還是有誘.惑力的,現在胡泰來更像是要和壓根不愛看電影的人一起看個爛片……
胡泰來伸手去翻第一頁,翻到一半忽然又合上,表情嚴肅道:“我們這樣偷窺別派武功不太好吧?”
王小軍不耐煩道:“你到底看不看?要不我還是用流量給你下個小黃.片算了。”
胡泰來這才鄭重地翻開第一頁,上面是一個小人半蹲着,一掌放在腰間,一掌拍出,手掌上下都有虛線,那表示攻擊路線,下面有簡單的文字標註:此掌可虛可實。
王小軍噗嗤一聲樂了出來,胡泰來問:“你笑什麼?”
“你看這個人像不像街頭霸王裡的日本相撲手?這使的還是無影手啊!”
胡泰來也是一笑,但覺得不太尊重,趕緊又認真起來。
王小軍撇嘴道:“我看這根本不是什麼秘籍,估計是哪個青城派的弟子隨手畫着玩的,你看看這筆法,嘖嘖,比我都差遠了。”
確實,冊子上的小人畫法幼稚、線條拙劣,一看就是毫無功底的人畫的。
胡泰來翻開第二頁來,同一頁紙上有兩副圖,而且非常怪異:畫中小人背對着讀者,兩條胳膊都使勁探在背後,根據數字標識的步驟,他先用右掌狠擊左手的手肘,隨即左臂揮出,配合腰腿上的動作就生成了第二幅圖——那小人的左掌無限延長,直擊出兩三米的距離……
王小軍一愣之後頓足捶胸的笑:“這是街霸上的印度長臂啊,這特麼哪是什麼秘籍,就是個街霸愛好者的臨摹啊。”
胡泰來眉頭微皺道:“不對,如果是一個能靈活操控關節的高手,這一副圖上的效果確實是能達到的。”
“快看看下一頁還能解鎖出什麼新鮮東西?”這冊子到了王小軍手裡就跟春.宮圖一樣,主要作用是——漲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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