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妃娘娘有所不知,這太醫院中大多數珍貴的藥材都是逍遙子先生之物,既不屬於我們,也不屬於這太醫院,就是這鳳凰蘭也是如此。”張太醫如實說着,語氣中難掩着對逍遙子的敬佩和尊敬之意。
聽張太醫這樣一解釋,傾城瞬間明白了過來。
以她師伯逍遙子的本事,能夠摘到這朵十分罕見的鳳凰蘭也並不是沒有可能的。而且據她所知,逍遙子一生最喜歡的就是收集各種各樣的珍貴藥材,就是上次在浪子崖底會見到他也正是這個原因。
至於這些藥材爲什麼會不屬於這太醫院,這隻怕還要源起于于太后和皇上對他的尊敬和包容吧,所以纔會給予他這麼多的權利,且不受任何人的約束。
只是,這鳳凰蘭既然是逍遙子之物,以逍遙子的脾氣,又怎麼會將這麼重要的一個藥材放在太醫院裡,從而會讓張太醫拿到呢?
“本宮也聽過逍遙子先生的脾氣,他雖說是醫術超羣,可是本宮聽說,他這個人除了會替太后與皇上,還有八王爺和九公主看病之外,其他人無論是誰都不會得到這個殊榮。而且他獨來獨往,向來不與任何人親近,這朵鳳凰蘭既然如此珍貴,又怎麼會放在太醫院這觸手可及的地方呢?”傾城不明白,以師伯謹慎的性格,說是不小心落下了,這也不符合常理啊。
“辰妃娘娘說的在理。”張太醫並未否認傾城的話,只是自己解釋道:“先生的確是不同於尋常人,微臣有幸得過先生指點一二,這次先生離宮,微臣有幸得到先生的看重,才奉命替先生看管這些貴重藥材。”
傾城贊同地點點頭,以師伯的性格,既然張太醫能夠得到他的指點一二,想必張太醫本身也是一個可造之材,否則師伯又怎會一改平常,將這麼貴重的藥材放心的交給張太醫保管呢?
看來,她這次選中了張太醫爲自己辦事,實在是個不錯之舉。
像是遺漏了什麼,張太醫隨即又再次補充了一句,“因爲辰妃娘娘曾經也得到過逍遙子先生的治療,所以微臣大膽在想,能被先生看重親力親爲的人,想必也是先生看重之人。這次微臣奉命爲娘娘尋找沈夫人中毒的來源,發現其中含有鳳凰蘭,微臣得知在微臣代爲保管的藥材當中有這一味藥材,便大膽拿出,還希望先生回來之後不會責怪微臣擅作主張纔好。”
若是逍遙子知道這藥材是被他疼愛的小師侄傾城給借用了,別說是隻是借來看看,就算是真的給用了,相信他也不會多說什麼的。
只是,上次逍遙子爲傾城親自診脈的事情被後宮中人傳得人盡皆知,誰都知道逍遙子先生在宮中是何等的受寵,就是皇上太后也得要禮讓三分,這般的人物,又有誰不會想去一攀親故?只是大家都知道逍遙子的脾氣,所以就算是有這個心思,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就如飛蛾撲火。
當時傾城被罰受傷,雖說當時是師伯在乎她的傷勢,所以纔會親自到仙樂宮去看她,可是這樣一來,卻是讓傾城成爲了衆矢之的。
因爲後宮衆人誰都知道,後宮至今除了於太后幾人之外,就算是受寵的麗妃瞿善和雲妃千詩云也不曾得到過逍遙子先生的看重,可是傾城一來宮中不久便有
了此等殊榮,又怎麼會不叫衆人羨慕嫉妒?
此刻張太醫如此問來,傾城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着急的扯開了話題,“好了,本宮這次來不是聽張太醫說這些的,張太醫還是告訴本宮,沈夫人的病情到底和這鳳凰蘭有何關聯吧。”
“是。”張太醫低頭應是,方纔他也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其他多餘的意思,此刻傾城這樣說,他也只得照辦。
“既然娘娘識得這鳳凰蘭,定然知道這鳳凰蘭的妙用了。”
“略知一二。”的確,她雖然在師父那裡看到過有關鳳凰蘭的藥理,也曾親眼見到過並且學習過,可是已經時隔這麼多年,鳳凰蘭在腦海當中的記憶也已經開始變得漸漸模糊。說是略知一二,也不算是虛假。
張太醫點頭,繼續解釋道:“這鳳凰蘭雖說是來得珍貴,可是它的毒性卻是很強,若是體弱者輕嗅上一口,便會感覺到頭暈眼花。可是,這若是對懂得制香的人來說,卻是一個十足的寶貝。”
“哦?”傾城不解,“何以見得?”
“娘娘有所不知,這鳳凰蘭顏色豔麗,輕聞之下有着淡淡的異香,懂得制香的人若是加上許多種珍貴的藥材,便可將其製成一種特有的薰香。”張太醫不厭其煩的細心解釋着。
“製成薰香又有什麼用處?”在一旁聽着的浣竹總算是發出了疑惑,於是開口問道。
“用鳳凰蘭製成的薰香用處可大了。”張太醫說道:“這鳳凰蘭有着寧神順氣,止嘔止吐的作用,可是若是時間用得過長,那便是比之麝香還要毒其百倍的落胎藥。這不但會使得孕婦落胎,而且還會讓女子一生都不能夠再次懷孕。”
聞言,聽着的兩人均是錯愣的睜大了雙眼,浣竹更是嚇得捂住了嘴。
傾城雖然比起浣竹要鎮定許多,可是卻也沒有想到這鳳凰蘭竟會有如此大的毒性,難怪上官雨汐會因爲掉了一次孩子就不能夠再懷孕了,原來是因爲這鳳凰蘭在作怪。
“娘娘,二小姐平時就喜歡用薰香,你說這會不會……”浣竹擔憂害怕的看向傾城,她是第一次見到這鳳凰蘭,卻沒有想到,這小小的一朵豔麗的花朵,竟然會給女子帶來這般慘重的後果。
上官雨汐喜歡用香這傾城是知道的,只是有一點她很是疑惑,“張太醫,若這鳳凰蘭當真有着這麼厲害的毒性,又是如此的罕見難求,那這下毒害沈夫人落胎之人,還真是不同尋常啊!”
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
聽着傾城的這一番話,張太醫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兒。
若是有人故意想要害上官雨汐腹中的孩子,一碗藏紅花便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是這人卻偏偏用了這罕見的鳳凰蘭。而且若用鳳凰蘭害腹中的孩子,卻並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成的事情,能這樣做的人,想必一定是個不同於尋常人的能者,否則又將如何能夠得到鳳凰蘭這罕見物品?
可是這件事情在傾城看來卻並不是那樣的簡單,她實在是想不出有誰與上官雨汐有着這般大的深仇大恨,竟然肯下如此重的血本害她與腹中的孩子。怕只怕,那人的目的並不是這樣的簡單,而是另有圖謀。
能夠得到鳳凰蘭
的人並不是普通人,而且這人必須是能夠長期潛伏在上官雨汐的身邊,否則是不可能會將上官雨汐腹中的孩子這樣悄無聲息的做掉。
而這唯一可以時時刻刻陪伴在上官雨汐的身邊,又是她所深信不疑的人,這人只有一個。
錦繡?
會是她嗎?
傾城不敢妄加推測,可是能夠時時刻刻陪伴在上官雨汐左右的人就是她,也只有她,而且也只有她纔可以把這件事情做得天衣無縫。可是如果真的是錦繡,她到底又是什麼人,竟然可以得到這罕見的鳳凰蘭?又是因爲什麼要害上官雨汐?
一時之間,傾城突然覺得身邊充滿了黑暗,別說是後宮,就算是小小的沈將軍府也不能夠倖免。就是她的妹妹也一樣,也已經爲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誰?”
門外傳來一聲響動,傾城是習武之人,聽覺自然是十分的敏感,在浣竹和張太醫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情之時,傾城卻是已經來到了門外。
浣竹和張太醫緊隨而至,可是放眼四周,卻只可見一片黑暗之色,
“喵---”
一隻黑貓從房檐之上一躍而下,張太醫和浣竹總算是舒了一口氣,也放心不少。
“娘娘,只是一隻黑貓而已。”浣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扶着傾城的手臂說道:“外面天寒露重的,我們還是趕緊進去吧。”
浣竹提議,張太醫也跟着應付道:“浣竹姑娘說得極是,娘娘還是進屋裡去說吧,小心風寒。”
在隨着浣竹進屋之前,傾城仍是不放心將屋外掃了一個遍,可是終究卻沒能夠發現什麼,只能夠先隨着浣竹進去。
可是剛纔她分明聽見是有人碰到什麼而發出了響聲,這應該不是那隻黑貓纔對。可是方纔她也已經仔仔細細地將屋外看了一個遍,的確是沒有發現任何人影,難道是她判斷錯了嗎?
“娘娘。”見傾城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浣竹方纔開口將傾城的思緒喚回。
傾城的思緒在剎那間被帶回,既然沒有看見什麼人影,那她也權當是自己聽錯了吧。
“張太醫,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本宮必然會大大有賞。”
“娘娘言重了。”張太醫拱手不敢居功,“微臣能夠爲娘娘分憂解勞,這是微臣的福氣,又怎敢再要什麼賞賜?”
“張太醫不必拘禮。”傾城說道:“本宮向來都是有過必罰,有獎必賞之人。這次張太醫爲本宮解決了如此大的難題,本宮自然會好好犒賞張太醫。”
張太醫拱手彎腰作揖沒有再拒絕,既然傾城都已經這樣說了,若是這次他再要拒絕,怕是也只會是落得個做作之名。
“若是日後張太醫能夠爲本宮做事,本宮定然不會虧待了張太醫。”趁此機會,傾城也順便將張太醫拉攏到自己這一邊。
在後宮中,她不便用自己的醫術,所以有些時候還需要張太醫的幫助,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成爲自己的人,這樣才更加保險一些。
聞言,張太醫雙膝跪地,懇切的說道:“能夠爲娘娘做事,微臣倍感榮幸,定當爲娘娘效犬馬之勞,盡心盡力絕無二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