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你怎麼了?夫人你別嚇錦繡啊!夫人。”
傾城與浣竹與對視一眼,臉上均表現出了吃驚之色,臉色也頓時變得煞白。
來不及多想其他,傾城打開、房門,卻正好看見上官雨汐昏迷在地,錦繡蹲在她身旁不停地喚着上官雨汐,可是偏偏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汐兒,汐兒你怎麼了?汐兒你醒醒。”傾城輕輕地搖着上官雨汐的身體想讓她甦醒,可是上官雨汐卻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見上官雨汐昏迷不醒,再加上旁邊還有錦繡不停的哭訴着,傾城一時間也慌了神,趕緊對着浣竹吩咐:“浣竹,趕緊去太醫院請張太醫過來,快點。”
“是,是,奴婢這就去。”浣竹也被嚇着了,一得到傾城的命令便也不敢多做逗留,便立即匆匆忙忙地去了太醫院。
上官雨汐昏倒在門外,傾城也不可能再讓人將她帶去西園,只好和錦繡一起將上官雨汐就近帶到了她自己的寢殿,就睡在她自己的牀上。
上官雨汐突然出現在她的寢殿門口,還昏倒在了地上,傾城到現在心中也是隱隱不安着,一聽到錦繡不休不止的哭聲,心中更是煩悶,語氣不免得也加重了幾分,“本宮問你,這個時候沈夫人不是應該在房中休息的嗎?怎麼會出現在本宮的寢殿門口?”
“娘娘饒命。”錦繡止住了哭聲,‘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是……是夫人說睡不着,所以纔想着過來要和娘娘聊天的,可是誰知道,夫人一到這裡便聽到……”
後面的話錦繡已經沒有再說下去了,因爲她知道,就算她不說,傾城也該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了。
傾城緊閉了雙眼,垂下的雙手握得拳頭‘咯咯’作響,心裡的怒氣與不安更是纏繞着她,讓她久久都不能夠舒緩。
沒想到,她千算萬算,千防萬防,她甚至還特意叮囑了所有人,不許她們將整件事情的真相告訴給上官雨汐知道。但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別人沒有告訴,可是她和浣竹的談話卻這麼不巧地讓上官雨汐全都聽見了。
上官雨汐就是應該聽到了她們的談話,知道了自己是流產而並非勞累過度,所以纔會受不住自己流產的打擊纔會暈倒的。
她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怎麼就偏偏讓上官雨汐給聽見了?
見傾城久久不語,錦繡稍稍擡頭看向傾城,見她臉色煞白,閉眼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樣子。可是此刻傾城的不安與愧疚,還有隱隱的一絲心疼,這些錦繡都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得出來,腦海中不禁迴響起了那晚在假山旁冷玉師姐對自己所說的話。
“既然傾城已經查出了線索,相信也很快就會查到你的頭上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將此事全都推給傾城,讓她們姐妹反目成仇。”
“可是辰妃娘娘待上官雨汐如此之好,她是沒有理由會相信是自己的姐姐要害自己的孩子的。”
“可是如果是傾城隱瞞了她流產一事呢?”
“……”
那晚的話清晰地響徹在錦繡耳邊,如果不是上次和冷玉師姐在假山旁見面的事情被傾城看見了,若不是傾城已經開始懷疑到她了,她也不一定會聽冷玉師姐的話,用這個方法來
對付傾城。
要怪,就只能怪傾城自己太過聰明瞭吧。
誰叫,她的軟肋就是上官雨汐呢?
“你起來吧。”
就在錦繡想入非非的時候,傾城卻已經開口喚她起來,錦繡應了一聲,這才緩緩起身。
不消多久,浣竹也去請了張太醫來這兒,而也就在張太醫前腳剛來沒多久,沈孟彥和南宮亦辰也相繼來到了這裡。
“臣妾(奴婢)參見皇上。”衆人齊齊行禮,南宮亦辰卻只道了一聲:“免禮。”
南宮亦辰走至傾城身邊,他雖然不知道此刻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看傾城的臉色不太好,而上官雨汐此刻又躺在牀上昏迷不醒,想必一定是和上官雨汐有關。
上官雨汐的事情南宮亦辰不好插手,只能攬着傾城的肩膀給她安慰,希望她可以看開一些。
而沈孟彥卻是在一進入殿內的時候便直接來到了牀邊,方纔張太醫在爲上官雨汐把脈,所以他不好打擾,可是就在張太醫剛一收回手,沈孟彥便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了,“張太醫,我娘子怎麼樣了?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情?她現在的狀況很嚴重嗎?爲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面對沈孟彥突如其來的一連串的問題,張太醫也不知道該首先回答哪一個纔好,只能道:“沈將軍不必如此擔心,尊夫人只是一時受到了刺激所以纔會暈倒,等微臣爲尊夫人施針,不消片刻尊夫人就會清醒過來的。”
“好,那就有勞張太醫了。”聽到上官雨汐並沒有出事,沈孟彥也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沈將軍客氣了。”
張太醫從隨身攜帶而來的醫藥箱中拿出了一排銀針,首先取出一根銀針在火上輕輕掠過,這纔開始下針。
如法炮製,張太醫又取出了幾根銀針分別紮在了上官雨汐的幾個穴位之上,果然不消片刻,便已經可以看到上官雨汐的手指稍稍地動了動,直到雙眼慢慢睜開,張太醫這才收回了銀針,起身走到一旁。
“雨汐,雨汐你醒了。”張太醫剛一離開牀沿邊,沈孟彥便急急坐下,握着上官雨汐的手,心中卻是驚喜萬分。
他真害怕,害怕上次的事情會再一次發生,害怕看見上官雨汐躺在牀上昏迷不醒,害怕看見她奄奄一息,臉色蒼白的樣子。
害怕,就這樣失去她。
不過還好,這次只是虛驚一場,她終於還是醒了。
“雨汐你到底怎麼了?你知不知道你都快嚇死我了。”沈孟彥心中激動難忍,握着上官雨汐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旁,感受着她又失而復得的美好感覺。
上官雨汐纔剛剛甦醒,腦袋中還是一片混亂,沈孟彥扶着她坐起來。
目光掃過在場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可是就在目光掠過傾城的身上之時,上官雨汐卻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顧不得旁邊還有皇上在這兒,只憤怒的衝着傾城大吼,“爲什麼騙我?”
“我……”傾城啞然,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心中除了愧疚便是難過。
然而,所有人都因爲上官雨汐的這一句話而將目光全都齊聚在了傾城的身上,
在場的人怕是除了浣竹和錦繡知道其中的原因之外,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雨汐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怎麼了?”沈孟彥也弄不懂此刻的上官雨汐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對傾城說起這句話的。
傾城騙她,騙她什麼了?
“我什麼都知道了,我一切都知道了。”上官雨汐大吼,眼淚已經隨着心痛的感覺順滑而下,指着傾城大吼:“是她,是她騙了我,是她騙了我。”
“雨汐。”沈孟彥也沉了語氣,雙手握住上官雨汐的雙肩讓她正眼面對自己,“你到底怎麼了?辰妃娘娘到底騙了你什麼?”
“孟彥,你告訴我,我到底是因爲勞累過度所以才暈倒的,還是因爲……因爲我流產了?”上官雨汐拉着沈孟彥的手,急切的想要知道一個答案,“你說話啊,你告訴我,告訴我是不是因爲我流產了?告訴我……”
急切的問話到最後卻只是變成了低低的嗚咽聲,拉着沈孟彥的手傷心欲絕的哭泣着。
然而在上官雨汐問出這句話時,沈孟彥卻是心痛欲裂,可是卻也只能夠輕撫着她的背部希望她別那麼傷心。
流產的話,他真的是說不出口。
看着上官雨汐這個樣子,傾城的心裡也是極其難過,眼淚順着臉龐滑落,想要安慰她,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就知道上官雨汐如果知道了真相一定會傷心欲絕,她也已經盡了全力想要一輩子壓下這個消息不讓上官雨汐知道,可是卻是人算不如天算,雨汐終究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且還是從她的口中知道的。
“雨汐,振作點,堅強一點,這件事情會成爲過去的,我們會好起來的。”沈孟彥輕聲安慰着上官雨汐,縱然會成爲過去的這話連他自己都不能夠說服自己,可是沒辦法,他現在也只能夠用這種話來安慰上官雨汐。
“不會的,怎麼可能成爲過去?怎麼可能會過去?那是我的孩子啊!是我第一個孩子啊!”上官雨汐捂住胸口,那裡撕心裂肺的痛着。
孩子是她的命,她都還不知道有他的存在,可是現在卻是聽到自己的孩子已經流掉了的消息。
讓她忘記,讓她將他們都變成過去,她怎麼可以?她怎麼捨得?
過去,這麼容易說出的兩個字,可是做起來卻是那麼那麼的困難。
見沈孟彥沉默不語的樣子,上官雨汐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麼,“你早就知道的對不對?你早就知道我的孩子沒了的消息,是不是?”
“對不起雨汐。”千言萬語就只有一句“對不起”,他是擔心雨汐會接受不住這個消息,會承受不了這個消息而帶來的打擊,所以纔會打算瞞着她的。
只是不想她因此而傷心難過罷了。
拉着沈孟彥的手頹廢的滑落,上官雨汐喃喃自語:“爲什麼所有人都在瞞着我?爲什麼?”
她流產的事情每一個人都知道,可是卻都唯獨瞞着她一個人,那是她的孩子啊!
爲什麼都要瞞着她?
她最愛的丈夫瞞着她,她最信任的姐姐瞞着她,她身邊最親近的人瞞着她,所有人都瞞着她,都瞞着她一個人。
爲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