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半月,後宮之中相安無事,蕭宇風之前重傷未愈,後又被傾城再次所傷,如今傷上加傷,倒是老老實實地待在翠微居中養着,也沒有再出什麼算計出來。
而南宮亦辰,這一連半月幾乎都是與傾城在一起,只是,晚上卻並不同以往那般照舊留宿仙樂宮,而是每到傍晚時分,南宮亦辰便會帶着汪公公先行回了兩儀殿批閱奏摺,也不曾留宿在任何人的寢宮之中。
最近南方災事頻頻,朝中大小官員又日日上奏,弄得前朝人人手忙腳亂,居安思危,也更加弄得南宮亦辰頭痛欲裂,分身乏術。
雖是已經答應了於太后絕不插手前朝之事,而傾城也的確是一直銘記於心,不敢有半點兒越舉的動作。
可近日以來,南宮亦辰爲了朝事心力交瘁,整個人都彷彿瘦了一大圈,傾城心有不忍,擔心,卻也只是命浣竹時刻注意着前朝之事,並未試圖去插手干預。
日日南宮亦辰都留在兩儀殿中批閱奏摺直至深夜,偶爾傾城也曾去探望過,可是卻都被汪公公給攔了下來,只因南宮亦辰曾經下過旨,說批閱奏摺之時絕不允許有任何人打擾,違者斬立決。
有了南宮亦辰的命令擱在這兒,縱然汪公公有意想要放了傾城進去看望,卻也實在是沒那個膽子。
好幾次傾城都想硬闖着進去一看,可是轉而又一想到汪公公還有那些守門的侍衛們,她若是真的闖進去了,大概南宮亦辰不會多說什麼,可是有這之前所下的聖旨在,怕是汪公公與守門侍衛們也難逃被責罰的命運。
也罷,傾城終究是做不出連累他人之事的人,被擋了幾次,傾城也就不再來了,偶爾只派了浣竹送一些可口的小點心過來,而她,卻是再也未曾踏足過兩儀殿,直至昨夜。
昨夜同往常一般,傾城明知道會再一次被拒之門外,可是卻也還是放不下心來了,可結果終究也還是一樣,並未有所改變。
離了兩儀殿,傾城夜不能寐,又閒來無事,便一時興起帶了浣竹去夜遊御花園。
從前傾城也喜歡夜遊御花園,因爲她覺得,有時候白天的風景再好,卻遠遠不及夜晚般的寧靜美好。所以傾城每當閒來無事時,都會到這御花園中來逛逛,只是,以往有南宮亦辰在一旁陪伴,可如今,卻是隻剩下了她與浣竹兩人相知相伴。
走在御花園中,傾城一直都心不在焉,竟然連自己不知不覺間都已經來到了明月宮外,卻也還是渾然不知,直到殿中傳來男女的嬉笑之聲,才瞬間將傾城神遊的思緒拉回。
“娘娘。”浣竹也顯然是聽到了這男女的嬉笑之聲,有些害怕地看向了傾城。
傾城怔在原地,望着那燈火通明,又嬉鬧聲頻頻傳出的明月宮,竟一時間失了神。
“這守門的侍衛都去哪兒了?雲妃不是被關了禁足嗎,如此深更半夜的時候,明月宮裡又怎會有男女嬉笑之聲頻頻傳出?”望着殿外並無一名守衛堅守崗位的明月宮,浣竹是又急又怒,心中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傾城不語,但也深知浣竹所言的含義,也知道她是在擔心什麼。
千詩云被關禁足已經有了一個多月,這是於太后親下的懿旨,任何人無旨都不可以進入探望,違者必當重罰。
而宮中更是有着名門規定,後宮之中除了皇上可以與女子行周公之禮以外,其餘男子若是由此行爲,必當斬立決,定殺不饒。
早在之前千詩云便已經失了寵,南宮亦辰一直都不怎麼待見她,更是在傾城入宮之後便從未踏足過明月宮裡一步,而此時南宮亦辰也正在兩儀殿中批閱奏摺,是根本不能夠會出現在明月宮裡的。
可此時明月宮中卻是分明有着清晰的男女嬉鬧之聲傳出,而且明月宮也一改往常的蕭條冷肅,今夜更是燈火通明,所以別說是浣竹害怕擔憂,就是傾城也亦是如此。
“走吧。”回了神,傾城的目光也不再上面逗留,轉身便欲離去。
原以爲遇到了這種不堪的事情,傾城就算是不管,可好歹也是要看一下,或者說些什麼話纔對的,可是浣竹卻是萬萬想不到,傾城竟然就這樣簡單地便要離開,心中不禁大爲不解,遂下意識地拉了拉傾城,“娘娘,我們就這樣離開?什麼也不做嗎?”
“你想要做什麼?”傾城不答反問,精明睿智的目光直直對上浣竹,倒是將浣竹看得有些不敢正面直視了。
其實,傾城能夠想到的東西,浣竹亦不笨,只需要稍稍地動一下腦筋便可知曉一切,又何須傾城再來費事解釋?
只是,浣竹素日以來本就不喜歡千詩云的張揚跋扈,又更加討厭千詩云對自家娘娘的針鋒相對,若是浣竹稍稍動一下小心思,在今天的這件事情之上稍微地動一下那麼一點點的手腳,怕是千詩云的下場會比今日更加慘烈。
可傾城卻是並不願意浣竹變成這般模樣,她想要浣竹好好的,繼續保持她那一份純潔無暇的天真,那份出淤泥而不染的善良。
“本宮知道你的想法,可是現在你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若是打草驚蛇了,等到侍衛趕來這裡,別人可是有的是時間扭轉乾坤,將黑的給說成是白的,到時候,吃虧的,怕就是你自己了。”傾城半開玩笑半嚴肅的說道。
原本浣竹也沒那個意思,她雖然是極其討厭千詩云的,可是卻也不會動用那些小心思去害人,否則,那不是給自家娘娘丟人了嘛!
“浣竹明白,娘娘的一番良苦用心,浣竹打心眼兒裡感激。”浣竹也服了軟,不再計較着那些事情,“如今天色已晚,娘娘的身子還沒好全,咱們還是趕緊早些回去吧,別再受了涼。”
“好,走吧。”傾城莞爾一笑,也不多說,由着浣竹扶着自己,便朝着仙樂宮的方向而去。
今夜之事,明日定會有個結論。
原本傾城是打算,第二日便將昨晚之事給原原本本的告訴給南宮亦辰知道,到時候南宮亦辰想要怎樣處置千詩云,她都會全心全意的支持。
可是誰知道,翌日傾城剛
一起來梳洗完畢,還爲來得及準備去兩儀殿,可於太后的一道懿旨,卻是先一步給下達了仙樂宮。
自從前些日子傾城與於太后之間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給挑明瞭說之後,於太后對她,已經完全卸下了之前的防備,偶爾兩人也會坐在一起品茗閒聊,相處得倒也還是和樂融洽。可今日於太后卻是急召她入鳳藻宮,倒是叫傾城有些不明所以了。
不過,疑惑歸疑惑,傾城也還是放下了一切,先行趕往鳳藻宮。
等進了鳳藻宮,傾城這才發現,原來於太后並不是只單單急召了她入鳳藻宮,甚至還召了瞿善,以及住在宮外的三位公主,甚至,就連如今已雙目失明的南宮瑾,還有南宮浩然都急召入了鳳藻宮。
走至殿中行了一禮,於太后點頭,傾城這才走到瞿善的身旁坐下。
看了看大公主南宮月,又看了看南宮浩然,可似乎他們也均是不知於太后召他們而來的目的,無奈,傾城也就只能夠放棄了。
於太后見衆人都已經到齊,這才轉頭看向南宮亦辰,說道:“皇上,你讓哀家召來大家,如今所有人均已到齊,皇上到底是要說什麼事情?”
望向衆人,等已經確定了所有人均已全部到齊,南宮亦辰脣角勾勒一笑,目光直直望向殿門,“傳雲妃。”
雲妃?
所有人均是一怔,千詩云之前被於太后罰禁足的時間未過,都不明白南宮亦辰爲何會突然傳召千詩云入殿。
倒是傾城心中有些微微不安,昨晚的事情她還未曾來得及告訴給南宮亦辰,也不知道,今日千詩云上殿,究竟是所謂何事?
心中的不安在千詩云以一身嫩黃宮裝緩緩踏入殿中而窒,傾城還未曾想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卻見南宮亦辰已然快步下了主座,來到了千詩云的身旁。
“臣妾參見太后,皇上。”千詩云俯身微微行禮,一臉容光煥發,全無被罰之後的憔悴模樣。
“不用多禮,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南宮亦辰及時扶住了千詩云的手,臉上滿是心疼之色浮現。
“臣妾沒事。”千詩云也嬌羞一笑,依偎在南宮亦辰的懷裡,倒是有一種小鳥依人的模樣。
望着殿中的兩人不顧一切的你儂我儂,於太后心中怒火頓起,厲聲喝道:“皇上,你這是在做什麼?”
竟然不顧她的懿旨,私放了千詩云,還對千詩云如此寵溺,於太后簡直都要氣昏了頭。
突然,南宮亦辰面色一寒,擡頭直視於太后,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道:“從現在開始,朕要解了雲妃的禁足之刑,另外,”南宮亦辰回頭看向千詩云,竟伸手攬住了千詩云的肩膀,只道:“朕要冊封雲妃爲皇后,擇日行冊封之禮。”
一句話,衆座譁然,於太后心中早有怒氣,一聽這話,竟一氣之下拍桌而起,“你說什麼?再給哀家說一遍。”
“朕說,朕要解了雲妃的禁足之刑,另外,朕還要冊封雲妃爲皇后。因爲,雲妃已經懷有龍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