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的眼淚已經止不住地往下掉,蕭宇風真的待她很好,可是她能夠怎麼辦,一顆已經交出去了的心,又怎麼可能再平分給另外一個人?這樣不但她做不到,而且不管是對南宮亦辰來說,還是對蕭宇風來說,這都是極爲不公平的一件事情。
上天啊,她的心也很難受,究竟誰纔可以幫到她?
“你不是說過你會祝福我嗎?你不是說過,只要看着我幸福就可以了嗎?爲什麼你還要出現在這裡?爲什麼你還要告訴南宮亦辰我們之間的事情?爲什麼你還要來拆散我們?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依舊任着蕭宇風將自己抱在懷裡,可傾城的心卻是比針刺心口還要痛上百倍千倍。
一個是她最愛的人,一個是她最愧疚的人,他們一個會陪伴她走完這一輩子,一個卻是在她從前孤苦伶仃,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手雙手,展開懷抱去安慰的人,無論是誰,她都不願意去傷害,可是上天卻是狠狠地傷害了她。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抱着傾城,蕭宇風附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說着這三個字,似乎也就只有這三個字,他纔可以說得出口,因爲,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法去告訴她,他真的對不起她。
傾城閉了眼,兩行清淚滑落,聽着他的“對不起”這三個字,傾城痛苦地搖了搖頭,“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的錯,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跟你說清楚,讓你誤以爲我們會有可能在一起,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鬆開了傾城,蕭宇風止住了眸中的淚水滑落,將自己與傾城拉開了一段距離後,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的臉上,忽然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去開口了。
“傾城,你說不該讓我誤以爲我們還有機會在一起是什麼意思?”握住傾城的雙肩,蕭宇風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陣恐慌,“難道,你從來都不曾想過要和我在一起嗎?”
“對不起。”傾城垂了頭,淚水更是洶涌地流出,“對不起宇風,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你在一起,因爲,我一直以來都只是把你當成好朋友,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在這一刻,傾城並不想再騙他,不管結局如何,她都不想傷害他,所以,她選擇了說實話,哪怕,這是她早就已經告訴過他的了。
可是,傾城卻是不知道,情可以傷害一個人,傷他的心,傷他的情,將他傷到體無完膚,萬劫不復。同樣,情也可以讓一個人變得瘋狂,變得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恐怖。
握住傾城肩膀的手無聲地滑落,蕭宇風踉蹌着連連後退了幾步,臉上,卻是洋溢着苦笑。
後退到了紅楓樹前,蕭宇風突然停下了腳步,對着傾城大吼,“你非要這麼傷我的心你才滿意是嗎?”
這一句,不但充斥着蕭宇風隱忍了許久的憤怒,同樣,也帶着他的痛,他的傷,還有他的絕望。
可是這一句怒吼,卻是叫傾城更加地愧疚,淚水也落得更兇了,心更加是好痛好痛。
“對不起宇風,真的對不起。”傾城已經無言再去解釋了,她是真的很
對不起蕭宇風,真的很對不起。
“呵!”蕭宇風冷笑一聲,對傾城連連說出的對不起毫無感覺,反而覺得十分的諷刺,“傾城,你說我冷酷無情,說我拆散了你們,可是你知不知道,我這樣做,到底是爲了誰啊?還不都是因爲你,因爲我愛你。”最後一句話幾乎是蕭宇風用盡全身力氣大吼出來的,他所有的愛,都已經隨着這一句話大吼了出來。
傾城無言以對,別過了頭,以爲只要不去看他就可以不用那麼難受,可是偏偏心中的疼,卻並沒有因此而減少一點兒半點兒,反而更疼。
“說,我讓你說你愛我,你說啊!”蕭宇風忽然上了前,抓住傾城的肩膀,強迫地逼着她看着自己,說出自己想要聽到的那三個字。
“你放開我,放開。”傾城扭動着手臂想讓他放手,但並沒有再動手用武,也不知是因爲被蕭宇風這突來的動作給嚇到了,還是因爲她自知自己理虧,自知是自己先對不起他,所以這纔沒有再動手。
可是不管怎麼樣,他們對彼此的愧疚,對彼此的傷害都已經造成,並不是單單隻因爲這三個字就可以化干戈爲玉帛的。
蕭宇風忽然之間推開了傾城,傾城一個不穩,差點兒摔倒在地。
可是即便蕭宇風推開了自己,令自己差點兒摔倒,但傾城也沒有半點兒的生氣,畢竟,這件事情真的是她的不對,是她的錯。
“傾城,你瞭解我的,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也心知肚明,一向是我蕭宇風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包括你。”卸下了方纔溫柔深情的面具,在自己想要卻又得不到的女人面前,爲了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蕭宇風並不介意對傾城用強的,只要結局是他想要的。
“你、你想要幹什麼?”被蕭宇風逼得一步一步地後退,傾城心中有些擔憂,畢竟如今她傷勢未愈,雖然身體已經好了不少,可若是對付起蕭宇風來,她並不會佔得了上風。
想想前幾日,蕭宇風身上仍有舊傷,可與完好無缺的南宮亦辰動起武來,卻還是將南宮亦辰給打傷了,可見,若是此刻蕭宇風對她用強,她絕對不會是對手。
被蕭宇風一步一步地逼到了鞦韆架前,傾城一個不穩坐了下去,隨即蕭宇風欺身上來,卻是在離傾城僅僅還有幾釐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就這麼看着她,感受着傾城的呼吸拂在臉上,輕輕嗅着來自傾城身上獨有的淡淡清香。
傾城有些不習慣這樣親密的動作,不適地別過了頭,卻是不敢強行避開,就怕自己一不小心觸怒了蕭宇風,到時候吃虧的,卻是隻有她自己。
然而正是因爲如此,傾城的身體緊繃得厲害,很明顯是在全身心地防備着此刻的蕭宇風,但,卻更加叫他心中堵得慌。
蕭宇風是寧可傾城直接給他一巴掌,也好過像現在這般的對他十分防備。
至少,她打他,是因爲她知道她無論做了什麼事情,他都絕對不會傷害她,也會無條件的遷就她,原諒她。這是一種來自心底深處的信任,哪怕傾城嘴上不說,卻也知道這個道理的。
蕭宇風對人再狠,再絕情,卻是始終都無法做到對傾城絕情。
“傾城,你放心,我蕭宇風哪怕殺盡了天下人,也發誓絕對不會動你一根頭髮,但是其他人……”後面的話蕭宇風沒有再說出口,卻是象徵性地搖了搖頭。
傾城明白他搖頭是什麼意思,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害怕出來,哪怕再不願意與他對視,此刻卻是不得不如此。
“你要幹什麼?”傾城擔心,他是不是想要對付南宮亦辰?
此時南宮亦辰的狀況,如果蕭宇風發了狠要對付南宮亦辰,那情況卻是大大的不妙,對天朝國,怕也會是一場大的災難。
沒有再回答傾城什麼,蕭宇風站起了身,轉身便要離去。
見狀,傾城倏然起身,對着蕭宇風的背影喊道:“蕭宇風,你要是敢傷害南宮亦辰,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這一句話,算是傾城對付蕭宇風的一張底牌了,但是她不知道,蕭宇風會不會因爲這句話而因此心軟,但是如今,這已經是她唯一的辦法了。
第一次,傾城感到了史無前例的無助感。
聞言,蕭宇風果然停下了腳步,但是卻並沒有回頭,只道:“你放心,待來日我殺了南宮亦辰,做了這天朝國的皇帝,你便是皇后。但是,除了我這一個丈夫以外,你不會再記起你還有其他的丈夫。”脣角勾起一笑,蕭宇風也不再此地逗留,轉身便大步離開了落英居。
唯獨卻叫傾城呆愣在了原地。
什麼叫做除了他之外,她不會再記起她還有其他的丈夫?
蕭宇風,不但想要這天朝國的江山,他還要殺了南宮亦辰?甚至,他還要她?
心中的恐慌之感越來越重,傾城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但是她知道,蕭宇風已經變了,變得太可怕了!
自從落英居離開了之後,蕭宇風便徑直回到了翠微居中,沒有讓任何人伺候,只一個人在房間內喝着悶酒。
期間有侍衛過來勸阻,卻全被蕭宇風給打了出去,至於林浩,也被蕭宇風罰了杖責二十,也算是對他欺上瞞下的一種輕微的懲罰。
縱然傾城對他不義,但是他對傾城的心,卻是自始自終都沒有改變過,哪怕是剛纔傾城說了那麼多絕情的話,他對她,也一如既往。
一仰頭,一杯烈酒下肚,喉嚨處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蕭宇風忍住那抹痛,腦袋已經開始暈眩,可那抹倩麗的身影,卻是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之中久久揮之不去。
“傾城。”
蕭宇風一拂手,桌上的酒杯還有酒壺都被一一地散落在地,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眼睛已經疲倦到睜不開了,可腦海中的那抹身影卻是依舊那麼熟悉,傾城的一舉一動,傾城的一顰一笑,都那麼深刻地印在了腦海中。
閉了眼,蕭宇風似乎看見,在那黑暗之中,傾城着一身純白色紗裙,正含笑朝着他走來。
脣角揚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隨即,無邊無盡的黑暗襲來,讓蕭宇風徹底地陷入了黑暗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