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字怎麼寫?我進宮前原有個小名叫蘋兒……”許蘋故意說。
周禛便又握着她的手寫了個“蘋”字。
他端詳着這幾個字,好像不甚滿意,許蘋卻喜滋滋地欣賞了一番,厚着臉皮說道:“寫得不錯,看來我也算挺有天分的。”她在他書桌上翻了翻,翻找出一本名家法帖,拿筆潤了墨,又開始照着字帖寫了幾個字,雖是學得大大小小不成章法,卻自覺筆畫還算端正,不覺更來了興趣,半扭過身子朝周禛說道:“如何?”
周禛卻壓根沒注意我的字,只覺得她在懷裡扭來扭去的,讓他情不自禁小腹一緊,忍不住雙手一圈就把她壓得更往後了一些,許蘋“噯”了一聲,卻是被周禛往後一壓,手裡的筆劃過周禛的手背,斜斜畫出了濃黑的一道。
周禛把她手裡的筆一拉,順手扔在了桌上,低頭便親下來。
這次的親吻卻不似昨夜那般的飢渴,竟帶了些柔情蜜意。
親得腦子都快缺氧了,許蘋氣喘吁吁的用力推他的臉,手掌把他的臉頰擠壓成了一個豬頭,他才意猶未足地放開了,一手還戀戀不捨地撫着她的背。
她不敢再在他腿上坐下去,生恐一不小心又惹了他的火上來,也不管青天白日便要行禽獸之行,便裝作去書櫃前挑書,“爺借我幾本書,我也好生認認字,這本法帖也給我我罷,我趕明兒去買一套筆墨紙硯,也學着練練字。”
周禛笑笑,眼神明亮得便如屋外暮春的陽光,可見得心情很好。他起來拉
着許蘋走到左邊那些大書櫃旁邊,牆角是一口小一些的同色系的素色紫檀的小櫃子,拉開門,裡面一格一格擺放着都是書房雅玩,筆墨紙硯一併連筆洗、鎮紙、筆架、筆擱……應有盡有,且都是好東西。
許蘋高興地驚呼了一聲,迫不及待地翻找起來,一會兒櫃子裡的東西就橫七豎八地放滿了旁邊的黃花梨木小桌。周禛先是笑眯眯地在一旁任她折騰,待看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挑東西,纔上來一把按住了許蘋的手,有些哭笑不得:“姑奶奶,你挑的這是澄心堂紙,價比黃金,拿來練字,你也不怕暴殄天物。”
她嘟着嘴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了那疊堅潔如玉,細薄光潤,一看就十分喜歡的紙張,又挑中一疊深紅色的小箋,像是用植物花卉染就的,彷彿還帶着淡淡的幽香,雖不知道這是什麼名稱,應該也價值不菲,她怕周禛不肯,搶先抱在懷裡說道:“那我就要這個,你若再不肯給,那你就是小氣鬼。”
周禛被慪得一笑,伸指點點她,說道:“連自己名字還不會寫,倒偏會揀好的挑,這是薛濤箋,你用來給爺寫首情詩什麼的倒好,用來練字,真真辜負薛濤之名。”
許蘋知道他允了,心裡歡喜,便衝口說道:“情詩有什麼難寫的,便一日一首也有。”
周禛點點頭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那爺就等着。爺這輩子還沒收過女人的情詩呢,倒沒想到妙兒還有這才華。怪不得說自己內秀多。”他也不再讓她胡亂挑了,幾下就從櫃子裡選了一方小巧的
雕着蘭花的端硯,幾枝湘妃竹管的湖筆,幾錠宋墨,一個翡翠荷葉的筆洗,還給了一對白玉雕的豹子鎮紙。
許蘋拿過一個玉豹子來把玩,上好的羊脂玉雕的,豹子正一足踏在山石上,彷彿剛從叢林裡走出,懶洋洋地,卻渾身充蓄着敏捷和力量,看起來竟然十分優雅高貴,傲然而立的樣子,活靈活現。
她忽然想起周禛的小名可不就叫“阿豹”?
“可喜歡這對玉豹子?”周禛把先前她胡亂挑出來的東西一一放回櫃子裡,只留出他給選的那些,“這是爺加冠禮的時候太后姑婆賜的,你可小心着用,別毛手毛腳打碎了。”
“若是不放心就別給我好了,我纔不稀罕。”嘴上說着不要,卻早把豹子放在了那一堆挑選好的東西里,明顯的口不應心。
周禛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髮,她一躲,卻沒躲過去,終究讓他揉歪了髮髻,他一隻手背上還留着那長長的墨條,顯得有些滑稽。
許蘋嘟嘟囔囔把髮髻結緊,一縷調皮的髮絲滑落到了嘴角,烏黑的青絲襯着雪白的臉,嫣紅的脣,有一種異樣的嬌豔,周禛摸了摸她的臉,順手把那一縷髮絲抿開了,微笑說道:“叫小廝們給你把東西擡進去,爺這裡剛回來,還有事呢,晚上等着爺一塊吃飯。”
她身不由己答應了,穿過二門往自己房裡走的時候,陽光下覺得竟然有一絲貪戀,貪戀的是什麼,卻自己也說不好。只是冒出一個念頭:若是我不是周禛的姨娘,若是他與我是正經夫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