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藍點了點頭,剛想自己推着輪椅離開,卻感到後面有一股推動力幫助着自己前進。
回到病房躺好,珞藍用手摩搓着腹部,頓感悲由心生:對不起,寶貝,都怪媽咪不好,沒有保護好你,不過你來臨的也確實不是時候。
等她收拾好心情,就向護士要來筆和紙便洋洋灑灑寫了起來,至於紙張間的內容是什麼,估計只有等到恰當的時候才能大白於天下了。
當珞藍擱筆時,只覺一股暖流涌上心頭,拾目望向窗外呈現出一片‘豔’陽高照的晴天,才發覺景‘色’如此之好,她卻別樣悲哀。
意識到自己心態已經逐漸出現不正常狀況的珞藍,終於產生要出去走走的**。
護士推着珞藍來到醫院‘花’園,時值冬日,百‘花’凋零的季節唯有臘梅一枝獨秀。
“冬季即將到盡頭,世間的人就該欣賞不到寒梅傲然凜立的景象了。”珞藍伸長手託着懸生在枝椏處的淡黃‘花’朵,看得出神的眼睛盡顯她對梅‘花’的摯愛和眷戀。
待立一旁的護士明白珞藍是觸景傷着情,便努力在腦海搜索可以勸慰病人的措辭,這才形成一句頗具哲理與鼓勵的活語:“物有輪迴,臘梅當然也有它生長的規律,縱然有一天它們會零落,但芳香卻依然,氣骨和‘精’神亦能永留大家心內。”
聽完護士的話,珞藍點着頭以示贊同。
這時,醫院長廊處卻有一個人指着珞藍驚呼道:“咦,那不是你家‘女’主人嗎?”說話的正是上次爲林嵐的病情提供腎源的小美親戚。
而聽衆便是小美,乍聽此話,立馬問道:“哪兒呢?唔,還真的是少‘奶’‘奶’,她好多天沒回家,怎麼會在這裡呢?”
顧不上猜想,小美即讓親戚去辦自己的事,而她則歡喜的喊道:“少‘奶’‘奶’,少‘奶’‘奶’!”
珞藍向聲音的源頭看去,就看到了飛奔而來的小美,雖然她不願意讓歐家的任何一個人見到自己的窘境,但此時此刻自是躲之不及,只得強作歡笑道:“你怎麼會來?”
“陪我親戚體檢。”小美以輕描淡寫的口‘吻’回答着,隨後握住珞藍的手,着急地問:“少‘奶’‘奶’,你是不是生病啦?這麼長時間不回去,也不和家裡聯繫,你看看吧,生病了沒個人在身邊照應着,多讓人不放心!”
“幹什麼要不放心啊?你家江少一直在照顧着珞小姐呢!”儘管護士不清楚江承陌與珞藍的關係,更不瞭解眼前陌生‘女’孩的真實身份,但她透過觀察,揣測着事實。
“什麼?”小美訝異道,護士的話對她而言着實誨澀難懂,但她至少知道了一個信息,那就是‘精’心照料着少***是個男人,並且他還不是自家少爺。
總之,護士的嘴簡直就是一架敵炮,哪裡有平靜就轟炸一番,製造些小恐慌。
珞藍瞧出小美一派‘欲’說還休的模樣,她不想去責怪護士多嘴多舌,只安靜地說道:“我有朋友來了,讓咱們獨處一會吧!”
等護士走遠,珞藍示意小美將她推到長椅邊,才問道:“是不是想知道我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想‘弄’清楚江少是誰?”
感覺自己心思被人窺見的小美不由地埋下頭輕嗯一聲,接着又擺擺手道:“可是如果少‘奶’‘奶’你不願意講的話,就不要勉爲其難。”
按住‘胸’口,珞藍不想讓自己的脆弱在小美跟前瞬間擊潰,她平緩地講述着前因後果,但漏去了流產一節,僅用尋常的摔跤取而代之。
知曉了事實的小美憤憤不平道:“明明就是誤會嘛,少爺怎麼糊塗成這樣呢?所有的一切擺明是‘奸’妃使詐啊,太不服氣了!”
“小美,聽我說,你肯相信我,我很感‘激’!”珞藍拉住小美意味深長道,“但我和你家少爺之間還有許多事你不明白,因此不論你心裡有多爲我不值,回去以後都不要在這件事上與他爭辯,我不想讓你和僱主鬧僵,從而失去工作。”
“如果我的主人是個糊塗蛋,我纔不要爲他做事呢!”小美的確很爲珞藍憋屈,自此思考起問題來容易認死理而變得超級感‘性’,“像少‘奶’‘奶’你這麼善良的人總會被‘奸’妃誣衊,真不知道現實怎麼會這樣。”
雖說珞藍亦爲自己感到可悲,但當她發覺還有人支持相信自己時,心情便逐漸平坦與安然,她淡然的說出一句:“各人自有天命。”
“少‘奶’‘奶’!”小美動容的抱住珞藍,腔調內盡顯痛惜,那是她爲自己對‘女’主人的際遇無能爲力而表達出的嘆惋。
“小美,我想拜託你兩件事,可以麼?”珞藍講出此話時,臉上竟浮現着釋然之態,恍若她‘交’待給小美的任務能夠助她了卻棘手的事一樣。
“少‘奶’‘奶’,你說吧,不能爲你做什麼我很沮喪,現在如果有事能夠幫到你的,別說兩件,就是十件、百件,我也一定盡力。”小美的表情立時由懊悔變爲明朗。
見狀,珞藍慢條斯理地說:“第一,回去後不要把我住院的事告訴歐家所有的人;第二,我有兩封信你幫我‘交’到指定的人手中。我說完了,有難度嗎?”
小美的眉頭擠作一團,起初她因爲決定不了要不要答應第一件事而猶豫,但最後她還是給出肯定的承諾。
當小美帶着寄載着珞藍殷切厚望的信離開醫院時,江承陌還未返回,因爲他正忙於調查,以便揪出陷害珞藍的幕後黑手。
江承陌將車子駛入江氏大樓,他拿起副駕駛位上的一沓文件夾,仔細看着裡面的內容,爾後掏出手機撥響一記電話:“喂,Sara,你在公司嗎?”
聽筒的另一端,立馬傳出雀躍的聲音:“承陌哥,我在家。你都兩天沒‘露’面了,我想找你,又怕你並沒有完全原諒我。總之,人家現在身體不舒服啦,很想要你關心我嘛!”
“我有點事找你,馬上到你家。”江承陌直接忽略掉Sara撒嬌的嬌暱之語,用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
掛掉電話,Sara欣喜若狂,難得她喜歡的人肯主動來找自己,因此她連忙從‘牀’上一躍而起,清洗梳妝、穿戴整齊。
三十分鐘後,江承陌的車子就停在一棟小洋樓‘門’口,那恍若古代宮殿的住房,彰顯着中國傳統建築的古香繚韻,也洋散着歐式堡宇的富麗堂皇。
洋樓內有一座寬敞庭園,遍種奇‘花’異草,十分鮮‘豔’好看,令人駐足觀賞;更有槐數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時冬末,風動葉飄。
此等風景若現於夏日,自是涼爽非凡;而生在冬季,則更顯靜幽。
一按‘門’鈴,保姆就打開了‘門’,隨着而來的就是柔軟的擁抱和嬌嗲的聲音,“承陌哥,你來啦?”
此時的Sara褪去了成熟的職業套裝,身着居家休閒服,映襯得她不算很美,但也自有一種鄰家妹妹的清純。
“去你房間吧,我有點重要的事要問你。”沒有任何溫情的話語,江承陌簡短直接的說明來意。
聞聽此言,Sara很不樂意,憋着嘴抱怨道:“你怎麼這樣啊?人家身體不好,你也不關心慰問一下,到這裡就一副討債的樣子,太沒情趣了啦!”
“你知道我不喜歡‘女’人在我面前我撒嬌,而且我也不擅長於哄‘女’人開心。”撂下話頭,江承陌便不再理會虛浮的東西,抓起Sara的手便向她的閨房走去。
站在粉‘色’系裝飾風格的房間內,江承陌環視着整個臥室每一處的角落都擺放着紛繁可愛的布式娃娃和Kitty玩偶,焦慮的心情絲毫沒有好轉,他舉高手裡的文件,往Sara面前一扔,直截了當問:“這份文件,你從哪裡得來的?”
“什麼文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猛然間,Sara貌似瞭解江承陌此番來意,臉‘色’立馬變成青灰‘色’,但她又懷揣着一種僥倖的心理。
“我記得一個月前,你拿這份資料給我時,我還稱讚了你。那個時候,我因爲整副心思全放在競標會上,也沒詢問你做出這份材料‘花’費了多少心血,那麼現在我想知道。”雙手抱拳,江承陌靜等着Sara的解釋。
“都過了那麼久了,何況我身爲江氏的新晉項目經理,爲集團做些努力也是理所當然的,人要往前看嘛,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Sara不自然的‘摸’了‘摸’臉腮,假裝輕鬆的說。
江承陌忽然‘露’出微笑,俊俏溫和的臉上呈現出的不再是陽光感,而是有稍許譏誚:“你只要說謊,就會做剛纔的動作。”
“什麼?”Sara紅着臉將手放下,隨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個人表現出放空的狀態。
江承陌慢慢‘逼’近Sara,手戳向散落在桌上的文件,語氣倏然變得嚴肅起來:“這份資料如果略看,是找不出漏‘洞’的,但若‘精’讀,就知道它根本不屬於我們江氏。我不是傻瓜,任你欺騙,到這一刻,難道你還不想對我說實話嗎?經過上一次,難道你還沒有吸取到教訓嗎?我平生最恨人欺瞞我了。”
Sara的呼吸漸漸凝重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把腦袋丟進了裝滿泥沼的池子中,千方百計的掙扎只爲將鼻子探出泥沼之外,從而順利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她把手按在‘胸’前,滿臉都是懊悔之‘色’,她緩緩說道:“對不起,這份文件我是用錢從對手的項目經理那裡買來的,但我沒有惡意,只不過想讓我們公司贏得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