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娜眼瞅着一臉平淡的歐少宸,眸子裡多了些玩味的意蘊:“珞少‘奶’‘奶’就是親善可人,那我想同樣重情重義的歐少應該不至於狠心到不留我入住吧?另外,爲了表示感謝,我還特地帶了一瓶新產的葡萄酒給恩人品嚐。”
“唉,你話都說到這份上,我拒絕就顯得太不夠意思,客套一番呢又覺得虛假。”歐少宸厚‘脣’輕扯出一絲無奈的笑意說道,“不過你的禮物我和藍倒是有資格接納,這就算你未來幾日的租金。”
“呵呵,我住在這裡倒還方便與珞少‘奶’‘奶’討論蘭‘女’士的身體情況。”韓娜對珞藍左一聲又一句的親暱且恭維的稱呼聽在傭人們的耳裡多多少少顯現出鄙夷與譏諷的意味,抵不過當事人‘蒙’在鼓裡,他們礙於身份有別也不好過多評判。
一陣晚風吹過,皎潔的柔光穿過雲塵照拂大地,極盡它所有的情愫憐愛、呵護着世間孤寂的生靈。
深夜縱使再黑暗,總會有一道柔光照襯,而那視角可及的範圍裡,兩具身影面面相視。
樓道口的窗戶微敞,垂下的簾子遮掩得屋內的光線昏暗‘迷’‘蒙’,給盡了佇立不動的兩個人魅‘惑’與曖昧的氛圍。
只見灰暗光照下,‘女’人一襲綢質半透明‘豔’紅‘性’感睡裙,曼妙的身材在飄渺的薄紗映襯下若隱若現,塗着蔻丹的指甲、纖長白皙的手臂更令她‘女’人的嫵媚顯‘露’無疑。
男人一襲象牙白輕便睡袍,雙手‘插’在下襬間的口袋裡,通身散發出天下之大舍我其誰的狂戾自信氣魄,他冷靜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嗓音‘陰’沉道:“在我的家裡,還希望韓醫生穿得稍微得體點。”
鳳眸流轉着別樣的嫵媚,韓娜向他擲去熾熱的目光,語氣顯儘自豪與冷傲:“你這麼說是怕自己被我‘迷’倒,還是怕我搶走歐少‘奶’‘奶’的風采呢?”
朦朧的初夏之夜在悄無聲息中漸漸褪去光華,誰也不知道當晨曦到來時,將會有何樣的際遇。
在充沛的陽光籠罩下,一輛Mini小型復古車拐過條條蜿蜒的道路,直至到達“中央公園”這片幽靜之所才停歇
從車上走下一位眼戴墨鏡,頭裹‘花’‘色’紗巾的‘女’人,那完美‘迷’人的身材卻配襯着一張不完美的臉蛋。
夏季暖風輕拂,掀起那頭巾的一角,只見‘女’人胭脂佈施的粉臉上一道悚然的疤痕‘裸’‘露’而出,同時也昭示了她用薄紗遮面的用意,更預示了她是位歷經浮沉,極有故事的‘女’人。
她左手捧着一方荷‘花’點綴的骨灰罐子,右手抱着一束黃菊,腳步沉重的走到一個墓碑前,拾起隱藏在墨鏡後面的丹鳳眼眸,她直接坐在石碑臺階上,臉上看不出絲微表情的顯‘露’,唯一的‘陰’狠之‘色’是透過她的話語表現出來的。
側目緊盯着墓碑上“孟震東之妻”幾個字的‘女’人,口中那咬牙切齒的聲音久久飄‘蕩’在墓地上空:“媽,我帶雷逸看你來了。哼呵,你去到天國,我的老公自殺死了,而我腹中衍生不久的孩子尚未面世便已夭折。你明不明白我有多恨?”
一滴滴不知是不是淚水的液體掉落石階上,瞬間化爲烏有,‘女’人囁嚅道:“你離開我時,我連最後一面也沒見到;我的老公在牢內不堪負重了結生命時,我無力阻止;甚至我懷胎四月的貼身孩子失去心跳時,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造成我悲哀人生的罪魁禍首你知道是誰嗎?媽,你肯定清楚吧!”修長白皙的手指攀上石碑中央那寸黑白照,‘女’人狠然道,“就是歐少宸和我的好妹妹,他們兩口子,我一定不會,不會放過他們。”
此時,不遠處由遠及近傳來說話的聲音,感覺細胞驟然立起的‘女’人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心態,隨即閃離母親的墓碑。
“咳咳。”幾聲咳嗽聲後,林嵐沙啞的嗓音逸出一份驚奇,“藍兒,誰已經來探視過你老媽啦?”
循着母親的語氣指引,珞藍將視線落在那束黃菊上,那金黃的‘花’朵顯示了先來的人剛走不久。
珞藍極目在墓地四周蒐羅個遍,並未發現一個活人的身影,遂狐疑道:“那個人是誰呢?葉媽這幾日去了香港,不可能會來。柯叔早就離開了這座城市,也不會是他。那還能是哪個呢?”
縱然絞盡腦汁,珞藍還是無法落實那位來探望親生母親的人選,便放棄道:“算咯,只要知道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人記掛着老媽就好。”
聽完‘女’兒釋然的話,林嵐愛撫地凝望着她,語氣盡是溫潤:“平時不常來這裡,今天就借你爸的忌辰順道看望你生母,還望她不會計較。”
說着,林嵐從便利袋內掏出鬆土工具,蹲下身就開始清理墓地周遭的雜草。
見狀,珞藍放下手裡的白菊,磕完響頭後半跪在林嵐身旁,接過她手裡的小鍬,輕聲道:“媽,讓我來吧!你身子弱,到石墩上坐着休息會。”
這一幕全被躲在一旁樹蔭下的‘女’人看在眼裡,她捧着骨灰罈的手指使着勁,恍若要挖進瓷罐內一樣,她的動作泄‘露’出其心中的嫉恨與不甘:本是同母生,爲何人生大不同?
祭拜完養父與生母后,珞藍將林嵐送回醫院,自己則驅車來到公司。
員工區每個人皆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那種奮力拼搏的場面給人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與此同時易雪菲如履薄冰般杵立在總裁辦‘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敢,整個人儼然一座雕像。
“小易,呆站在‘門’口做什麼呢?”珞藍落落大方的靠近珞助理,給了她一個溫和地笑容,隨即探頭望了一眼辦公室內滿臉肅穆之‘色’的總裁,瞬間明白了公司內部的情況。
她接過易雪菲手裡準備‘交’給總裁的文件,接着朝她揮揮手,示意其離開,並輕手輕腳邁進了那個尋常人皆不敢涉足的領土之內。
“總裁,這裡有份文件需要您簽字。”珞藍將文件伸至丈夫面前,轉而一動不動地瞅着他的反應。
滿心以爲面前送資料的人是易助理的歐少宸徑直拿起桌上的文件,翻到需要簽名的地方,大筆揮灑,利落的寫下自己的大名。
爾後匆匆將其翻閱一遍,濃眉一蹙,手點着尾張資料裡的一段話,聲音冷厲道:“這段話翻譯的有問題。怎麼回事,這點小事也出差池,那我聘你這個助理有什麼用?”
正自顧斥責着下屬,歐少宸猛然擡頭地上一雙柔美如清水的美眸,才意識到自己怪錯了人,立時揚起靦腆的笑意柔聲說道:“怎麼是你啊?見我搞錯,也不吱一聲。”
“你這個大Boss發怒,我哪敢回頂哦!”輕輕迴應一句,俏麗的臉蛋散發出緋紅的溢彩。
珞藍按住丈夫的手掌,話語間皆是濃濃的深情:“歐洲項目要贏,但也別給自己太大的心理負擔,你瞧自己把外面那幫‘精’英白領們折磨成什麼樣子了,大氣都不敢出。”
“我需要的就是此效果,要不然養着這幫職員做什麼。古語還說‘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嘛!”歐少宸的眼眸落在手裡那有錯漏的文件上,臉上面對妻子時纔有的溫柔立馬消失殆盡,他鐵青着臉凜然道,“哼,連翻譯這等小事也犯錯。”
珞藍捧起丈夫的臉,嬌羞道:“好啦,一貫推崇鐵腕政策的冷麪總裁,這個錯誤我幫着修改行了吧!消消氣,‘弄’壞了身子我可心疼得很。
摟着愛妻的腰,歐少宸緩和語氣道:“你最近要照顧岳母,又得‘操’心公司的事,我怕累垮你。你就好好在醫院伺候着,集團的事先別管了。尋常時我還有衛主任和江經理幫襯着,如果實在忙到焦頭爛額,我再向你求助。”
感‘激’於丈夫的寵愛與疼惜他的辛勞,珞藍主動獻上了一個淺‘吻’聊表鼓勵。
孰料意猶未盡的男人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將‘門’與窗簾用遙控器關緊,緊接着回給她一個翻天覆地的熱‘吻’。
俗話說“光‘陰’似箭,日月如梭”,瀰漫着奮鬥氣息的一天在悄無聲息裡漸冉流逝,夜晚再度來襲。
韓娜自從搬到歐家後,就覺萬事得心應手,與她設想的情景毫無突兀。
她離開醫院時,發現珞藍細心照顧林嵐的身影,一抹邪惡魅笑浮上她冷‘豔’的臉龐:這幾日來,這個‘女’人在醫院忙於照料病重的母親,少宸則心繫於一個要緊的項目,經常熬夜。他們夫妻聚少離多的絕好機會我爲何不把握住呢?
將自己的凱迪拉克開回楚宅,韓娜舉手投足間就如這家的主人一般理直氣壯,毫無陌生疏離感。
僕人見到她的剎那也是習以爲常,就連講出的迎接語也尤其自然:“韓小姐,您回來啦!”
儘管知道珞藍的行蹤,韓娜還是眼‘露’訝異道:“你家少‘奶’‘奶’還沒回家嗎?”
聞言,劉管家困‘惑’道:“沒有。近來少‘奶’‘奶’經常在醫院照顧蘭夫人,您在當值時沒有看見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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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整日都不在醫院,還真沒見到你家少‘奶’‘奶’。”縱然是謊言,韓娜還是以臉不紅心仍跳的方式回以一抹微笑說道。
站在客廳,擡頭看向二樓安靜的空間,韓娜心知自己思念的男人仍未回來,她熟‘門’熟路的走入餐廳。
在請退小美后,韓娜獨留一身在那充溢着飯菜香味的房間內,她從皮包內拎出剛購置的素材,預備給熬夜的男人親手做一頓壽司和一壺愛心營養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