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法官對其的判決很是合情合理,他的代孕營業行爲,因爲國內沒有法律的明文規定,暫不判刑;
他因販賣毒品,又出於其‘性’質危害‘性’不大,並且他在審判過程積極配合法庭調查,並有檢舉第一被告殺人的立功行爲,自此基於主觀目的與客觀事實綜合考量判處其有期徒刑十年。
在聽到莫翔以的判決結果後,珞藍大鬆口氣,可當她聽及歐少宸本應被判死刑立即執行,可因狂躁症而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時,突如其來的傷悲撕痛襲上她的心頭,庭審越明瞭,細節問題查探的越清晰,心裡的痛楚即會更加強烈。
不知不覺之中珞藍的眼淚旁若無人的一顆一顆掉落,接着又連成貫穿直流的長線譁然泄下,慢慢自抑,她將頭埋入手臂包籠形成的圓圈內,無語痛哭。
他,曾幾何時,一直注滿珞藍心扉的男人,卻是指使韓娜醫生下毒殺死母親林嵐的真兇與教唆犯;
他,曾經與孟筱婕青梅竹馬,而‘門’當戶對的小眷侶亦是父母眼裡極爲看好的一對,然而情路艱難,考驗重重,讓他們的感情在挫折和仇恨裡逐漸變味變質,導致樑子結下,怨恨更甚,爲了解決壓抑的窒恐,他不戀舊情害死她;
他,一次次的許下諾言,願意愛妻子一生一世,卻又一回又一回在‘花’‘花’草草的世界裡流連於鶯鶯燕燕之間,‘花’心背棄傷徹珞藍的心,爲了挽救垂危的婚姻,他不惜放低姿態求得她的原諒,最後引得佳人回頭;
他,遭逢情敵降臨,與其爭搶愛人,爲了徹底搏倒隨時會興起的挑戰與搶奪賽,他不惜使盡狡黠‘奸’計欺瞞珞藍,讓她對莫翔以產生嫌隙,更令其在潛在的暗示裡對丈夫深信不疑。
原以爲莫翔以是爲人‘奸’詐的黑道總裁,心狠手辣;孰料歐少宸纔是最會僞裝的人,未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無所不謀盡心機,他實屬於真真切切的腹黑之徒,徹徹底底的黑騎士。
他,用自己刻意塑就的表象隱瞞了世上所有的人,包括情人、愛人乃至親人。
如果說莫翔以的壞與惡呈‘露’在表面,可以讓人有所預防,那歐少宸的‘奸’邪便藏在內心,若其出手,當真是要人防不勝防。
在歐少宸被判處死刑緩期執行後,江承陌夫‘婦’是第一個去探視他的人,因爲不管於情於理總不該一直和一個遭受牢獄之災的人過多計較。
“謝謝你們能來看我!”監牢之中,歐少宸着簡樸的囚衣,手拿話筒,滿臉蓄滿感謝之意,話語亦離不開感‘激’素材。
無論從他的言語裡還是表情之中除了那濃烈的感‘激’再無過多的反應,恍若他沒想到自己落敗後還有人肯掛念極爲不容易。
“在裡面還習慣嗎?”看到穿着囚衣的歐少,江承陌苦於‘性’情內斂顯得有些木訥且無所適從,所以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勸慰昔日的哥們,因爲造成如今的境狀畢竟與其昔日做事的心狠手辣和不留餘地有關,埋怨不得其他人。
面對江承陌的關懷話,歐少宸冷冷一笑,那笑裡飽含自嘲意味:“哼呵,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今時今刻的遭遇自然比不得以前呼風喚雨的日子。”
“要想過那種富貴無憂的日子,之前爲什麼不珍惜呢?現在後悔,怕是晚了些吧!”心直口快的杜秋意一想起乾媽死於歐少宸之手,立時氣憤難抒,於是極盡言辭譏諷着他。
“唉,對岳母的死我確實後悔莫及。”歐少宸粗重的嘆了口氣,眼裡流‘露’的均是悔意,若是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會爲了隱瞞自己的錯誤草菅人命,不會觸犯法律的底線,不會傷害那個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的‘女’人。
憶起珞藍,他頓頓問道:“可,爲什麼只有你們來看我?她,藍她?我,唉……”
措語凝在喉口,再也無法溢出,他知曉自己屢次傷害珞藍的心,辜負了她的情,便再無立場和珞面要求她會來探望自己。
儘管歐少宸的真心話積聚在那聲聲悽傷的嘆息裡,但江承陌還是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縱然他是戴罪之身且觸犯了道德和法律的忌諱,但如果盼望珞藍‘露’面卻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杜秋意並沒有丈夫那麼通情達理,她一聽歐少宸言語中仍敢提及珞藍,乍時氣甚:“你還有臉問?要不是因爲你已經接受了法律的制裁,要不是看在你是條人命的份上,要不是我身肩母親的重任,我真想找把槍斃了你!”
好在江承陌撫慰了妻子非常‘激’動甚至於失控的情緒,杜秋意屏住氣息後才緩和地說:“歐少宸,你真是個人渣,口口聲聲說愛藍,可竟然是你親手結果了她母親的‘性’命,你懂不懂得乾媽是她相依爲命的親人哪?”
“好了,杜秋意,不要再說。”歐少宸埋下了頭,一臉悲慟,“岳母之死我的確是神經‘混’‘亂’才犯了大錯。”
“光知道錯有屁用,哼,虧你還好意思岳母岳母掛在口邊叫喚,你難道不感到自己每次談及那個字眼,它就像一把利劍一樣在剜着你的心嗎?”杜秋意睥睨着向來言諾比行動光鮮的男人。
此刻的她身處亢憤的氛圍裡,自然不吐不快,便繼續吐‘露’岔憤思緒:“作爲兇手的你卻還能憑藉死緩之刑而好好活在這個世上,真是不公平!要是你在這裡思過後還不悔改,那真會枉費葉律師替你竭盡‘精’力的辯護。”
“拜託你們,讓藍來見我一面,我有好多話要和她說,要對我們的寶寶講。”這一刻,歐少宸的眼裡閃爍着欣欣的期待光‘色’。
“你不是能耐大嘛,有本事自己找她來。”杜秋意沒好聲‘色’地拋下一句,隨後不顧歐少宸的反應即拉着丈夫離開了探監室。
“咚”一聲,歐少宸手中的話機掉落,他一臉死灰,如無靈魂的乾屍般離開了會客室,進了屬於自己的牢房,他內心涼落徹底:若是連他們都不幫自己把歉意傳達給藍,怕事這輩子自己便要和她錯過此生的情緣。
監牢165室,歐少宸呆坐於‘牀’沿邊,他不知該用何樣的方法才能讓珞藍原諒自己,他不知漫長的牢獄生涯自己能否有信心和毅心捱過,他的手‘摸’向枕頭下面,觸到一個冰冷的硬物,那是一把手槍,用來隨時瞭解自己‘性’命的利器。
“165室117號,有人來探監。”就在歐少宸閉目肆意揮灑悲慼心情的時候,獄警的高亢聲音灌入他的耳膜。
還有誰會來看我?難道是藍?歐少宸如此構想着,眼裡掠過欣喜,轉而又漸漸暗沉下來:她恨我入骨,怎麼可能來看我,哼,我當真是癡人說夢!
縱然他內心這樣思慮着,但不知何故,在邁步向來人等待的監室走去時,他帶着腳銬的步履卻是挪動地又快又疾,好像即便來訪者不會是珞藍,但潛意識裡有迫切企盼着那個人就是她吧!
探監室的‘門’敞着,已到‘門’邊的歐少宸突然放慢了腳步,他向房間內探出頭既急盼有畏縮,其間彰顯着無盡的矛盾心理。
他佈滿血絲的眼眸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瞬間放‘射’出驚愕和欣喜,他牽起苦笑,繼而又訥訥道:“藍,我希冀你能來,沒承想你當真出現在我的面前。”
凝望着與往昔貴族公子哥形象迥異的男人,珞藍的‘胸’腔淌過一股惆悵、酸楚的心情,她倏地低首不想讓他捕捉到自己的難受,亦不迴應他的肺腑說辭。
“藍。”他在她對面的位置坐定,眼睛端直注視着她因孕期未過而稍顯豐腴的臉龐,發覺比過去的樣貌更加俏麗動人,霎時間,他的呼喚聲音裡帶着揮散不盡的柔意。
“請不要這麼叫我,會令我覺得諷刺。”珞藍的眼劃過歐少宸失去弈彩的五官,冰冷的語調毫不吝嗇的擠出朱‘脣’。
“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對你欠講這三個字。”他的腔調裡蓄着深沉難解的情懷,嗓音低低顯得分外‘陰’鬱。
“你這聲‘對不起’是向誰說?向我?向我媽媽?還是被你傷害許多次的筱婕姐?如果你僅僅是爲了讓自己的良心好受些而講出這幾個字,那大可不必。”珞藍冷冷地說。
歐少宸張了張乾裂的口,恍若他在監獄裡過的是缺水少糧的困苦日子,以致聲音異常薄弱沒力,他的口型仿若又想以親暱的稱呼來叫喊眼前的‘女’人,然而在她冷若冰霜的容珞下,終究還是及時收住了口,只道:“我,真切已知悔改。”
“歐少宸,知道我爲何要來看你嗎?”縱然珞藍的心扉五味雜陳,但她依舊保持着冷靜理智的頭腦,並清晰地表明自己願意拋棄嫌隙來此的意圖:我們從相遇到相識,再到相知,甚至相愛,可謂經歷了漫長拖冗的過程。
我們初次相遇是在酒吧,你成功的解救了我遭‘色’狼戲‘弄’的困局,此後我在酒意熏天時將處‘女’身獻給了你,也許從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的糾葛就難斷難分。
無論是你用契約趁人之危讓我做了你的掛名老婆,還是向來只把她當成筱婕姐的替身,把我視作玩物那樣不當回事,我都可以因爲對你的愛意而隱忍。
無論你是把我傷得體無完膚,抑或多次尋‘花’問柳,背棄我們婚姻的忠誠,我也可以因爲你在與我相處過程中甘願做出的改變而一度包容和寬恕。
我向來以爲彼此間的緣分是天賜的禮物,既然能排除萬難走在一起,便會廝守終生,即使相守的生活裡有小吵小鬧,會遇到艱難挫折,但只要我們抱着一顆堅強不放棄的心,即可迎難而上,創下屬於咱的幸福人生。
我想着男人嘛,誰都該有個控制不了**和禁受不住美人‘誘’‘惑’的時候,人不風流枉少年,而身爲男人活得瀟灑恣意點也不是壞事,孰料我的善意鑄就了我的情感悲劇,遭致我的婚姻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