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舒掛水到一半的時候，莫瑾瑜姍姍來遲，隨意的看了一眼，“要多久？”
“醫生沒說，化驗報告也沒出來。”
“我讓桂姨來陪你。”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就行，實在不行，不是還有閆助理嗎？”顧望舒也不想整的那麼麻煩，矯情一會兒是真情流露，一直矯情，那就是她不懂事。
莫瑾瑜本來是要出差的，已經被她耽誤很久。
“你以爲閆傑這個助理，真的就是買買咖啡泡泡茶的？”莫瑾瑜有些想笑，對上顧望舒懵懂的眼睛，心中更是愉悅。
閆傑：？？？
風評被害。
“夫人…我…我…”閆傑想說自己要做的事情非常多，莫瑾瑜不喜歡身邊太多人，以至於他一個特助，還包攬司機和老媽子的活。
居然被夫人誤以爲是買咖啡泡茶的？
“你什麼？快去老宅接桂姨。”莫瑾瑜一聲令下，閆傑只能屈辱的離開。
順便和鬱城告個狀。
鬱城腦子裡昏君和妖妃的形象揮之不去，聽見閆傑告狀，幽幽道：“你還是別說了，省的那妖妃以爲你是大內總管。”
閆傑：“……”
符水被翁雪娥灌進去一部分，醫生也說不好有什麼影響，保險起見還是掛了水，臉上的傷挺重，現在已經腫起，顧望舒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痛。
“醫生配的藥呢？”
顧望舒下意識的往邊上看去，莫瑾瑜不由分說的從袋子裡拿出藥膏，照着上面的說明看起來，“適量是多少？”
顧望舒一臉懵逼。
“怎麼也不寫清楚。”莫瑾瑜有些煩躁，“棉籤呢？”
“沒配。”
“那怎麼上藥？”
“用手。”
莫瑾瑜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着那支藥膏，對顧望舒的話表示很深的懷疑，卻什麼都沒說，冷着臉去洗手，挽了挽袖子打算給顧望舒上藥。
顧望舒想起曾經被薄荷軟膏支配的恐懼，內心是拒絕的，“不用麻煩，等桂姨來，讓她幫忙上藥就好。”
“桂姨沒那麼快到，還是你覺得我給你上藥委屈你了？”莫瑾瑜瞥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善。
“不是，是我不配。”
“少扯些有的沒的，臉轉過來。”莫瑾瑜指腹沾了一點藥膏，左手擡起她的下巴，小心翼翼的替她抹藥，顧望舒只覺得煎熬，臉上火辣辣的痛，藥膏卻清涼無比。
莫瑾瑜的指尖卻有着不容忽視的暖意。
讓她精神恍惚。
“別動。”
“我沒動。”
“你在亂動我怎麼塗？”
“我真的沒亂動。”
顧望舒快要崩潰，這大少爺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要做這種奇奇怪怪的舉動，他不是應該把藥膏扔給她，然後放任她自身自滅，順便說一句：我娶你只是因爲爺爺的緣故，你不要癡心妄想。
這樣纔對嗎？
現在他這麼做…顧望舒怎麼可能不多想？
他們倆的動靜有點大，莫瑾瑜外形太過出色，一出現就吸引所有人的視線，莫瑾瑜從小活在萬衆矚目當中，根本不當一回事。
顧望舒卻有些不大自然，頻頻閃躲。
惹得莫瑾瑜略顯不耐，“別動。”
顧望舒一動不敢動，維持這個姿勢，等他總算上完藥，兩人都鬆一口氣，“小心些，我不想再做這麼麻煩的事。”
顧望舒拼命點頭，她也不想遭受這樣的酷刑。
沒多久桂姨和閆傑急匆匆趕來，瞧着顧望舒和莫瑾瑜欣慰的笑起，“少爺果然長大了。”
莫瑾瑜冷着一張臉沒說話，把人交給桂姨就帶着閆傑離開。
“少夫人，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桂姨一臉慈祥的看着顧望舒，這些天沒少聽管家說顧望舒的好話，愛屋及烏，桂姨對顧望舒也是非常有好感。
“不用麻煩，桂姨你坐。”莫瑾瑜離開，顧望舒總算鬆了口氣。
等待的時間非常無聊，顧望舒也不知道和桂姨說什麼，靠在椅子上打瞌睡，桂姨也不是沒有眼力見的，見顧望舒沒有交談慾望，索性不說話。
老宅的司機等在外面，等顧望舒掛完水，送她回秀水公館。
陸錚老遠看見顧望舒出現在醫院，可她身邊一直有人，陸錚也沒上趕着去自討沒趣。
等到她離開醫院，纔去急診那邊打聽消息。
“你說那個長得挺漂亮的女的？”內科醫生有點印象，主要事情太匪夷所思，讓人記憶深刻，“聽說是爸媽灌了符水，也不知道是親爹媽還是公婆。”
陸錚道了謝離開急診。有些事只有當面問顧望舒才能得到答案。
只可惜陸錚一直都沒找到機會，他們早在幾年前就斷了聯繫，陸錚只能一邊等待機會一邊查探消息。
這才知道顧望舒的母親死了。
陸錚記得那時一個非常優雅的女人，顧望舒曾經很驕傲的告訴他，那是她的媽媽。
陸錚打聽到墓地的位置，想起再過幾天就是顧母的生日，打算去看看，卻沒想到會在墓地偶遇顧望舒。
“你怎麼會在這裡？”顧望舒疑惑的看着他，“誰告訴你這個地方的？”
“望舒……”陸錚艱難的開口，“我有話對你說。”
顧望舒把百合花放在墓碑前，瞥見另外一束，也不覺得意外，“你還記得？”
陸錚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滿臉苦澀，“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
顧望舒並不想和他一起回憶過去，那並不是什麼很好的回憶，“你要和我說什麼，我的時間不多，你長話短說。”
“你怎麼會是莫瑾瑜的妻子？莫瑾瑜的妻子應該是齊思思纔對。”
“你這麼聰明，猜不到事情的始末嗎？”顧望舒跪在公墓前，細心的擦拭塵土，今天是養母的生日，陸錚有心過來探望，顧望舒也不至於在媽媽面前跟他吵架。
更何況當年的事情，也說不清誰對誰錯。
愛情這種東西，哪裡能說得清楚？
“我見過齊思思。”
“那便見過吧，你如果非要跟我扯這些，我也沒什麼興趣聽。”顧望舒出門一趟不容易，本來想好好陪陪媽媽，現在估計又要泡湯。
“陸錚，我不想和你玩你問我答的遊戲，你有話就快說，沒有的話，我要走了。”
“對不起。”陸錚忽然出聲，顧望舒腳步微頓。
“你沒有對不起我，只是不喜歡我，這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事。”顧望舒平靜的解釋，也不想和陸錚說自己當初有多難受，除了把回憶裡的自己凌遲一遍，得不到任何好處。
“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就不要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