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在王爺心中主子本就是世間最美的女子,主子又何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呢?”“你這丫頭!”念貴妃笑着用食指點了琳兒的額頭一下:“好了,快些帶我去吧!”
念貴妃到了那兒才知道,上官瑾所說的地方竟然就是太月宮中後山的一片竹林。念貴妃在落玉宮中住了那麼久,竟然不知道這裡還有這樣一個好去處。
上官瑾背對着她正立在翠色竹林中,清風拂過,上官瑾的髮絲隨風飄起,在空中與風兒做着糾纏。上官瑾今日也頗應景地穿了一襲墨色的袍子,站在竹林中間,倒像是一副漂亮的水墨畫。望着近在咫尺的上官瑾,念貴妃眼睛發酸,卻是突然笑了出來,因爲今日與上官瑾再度相逢的場景,竟與她平日夢中所見有幾分相似。
許是聽到了念貴妃的笑聲,上官瑾就那樣回過頭來,一如初見時那抹溫暖的笑容,那麼多年過去了,他與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兩個小男孩與小女孩了,時光殘忍地帶去了太多東西,他們見面的時候也不能像從前那般互相親暱地喚“念兒,”“瑾哥哥,”
而是必須陌生地冠上“貴妃娘娘,”“少將軍”這樣拉開他們距離的冰冷字眼。
可就在剛剛念貴妃看到上官瑾一如往昔的笑容時,她才明白,縱然他們間已經改變了許多,但卻仍有些東西,一直未變。
上官瑾見念貴妃正兀自發呆,搖頭苦笑,喚了她一聲:“念兒!”念貴妃瞬間擡頭對上上官瑾的雙眼,雙眼泛淚:若夢與現實沒有界限,那該有多好。瑾哥哥你知道嗎?
我從前夢見你,你只是背對着我,雖然我並未看到你的臉,我卻知道,那一個人就是你。可今天,你不但對我笑了,還又喚了我一聲“小芯子,”我只覺得如今的種種卻好像是夢的延續,別人都希望美夢成真,而我卻覺得,若今天的種種是一場夢的話,其實也挺好。因爲自己終於可以把那場美夢給做完了。
就在念貴妃愣神的時間,上官瑾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念兒,你又瘦了。“念貴妃卻是再也忍不住,一把撲向他的懷裡:
“瑾哥哥,我……我好想你!”上官瑾抱着她的力道又大了幾分,哽咽道:“傻丫頭!”一如從前一樣。
兩人大約在竹林中待了兩個小時之久,這期間兩人並未做什麼,也沒說幾句話,大多時候總是兩人一起手捂着手,就這麼並肩坐着。直到上官瑾的小廝前來喚他:“少將軍,是時候了。”
每當這個時候,兩人也總是沉默不語,而每次也都是上官瑾先打破這僵硬的局面。當然,這次也不例外。臨走之際,上官瑾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念貴妃:“這是你爹託我轉交給你的,你留着也好當個念想。”
“嗯。”念貴妃沉悶着點了點頭。而後,上官瑾便起身離開了。每次都是念貴妃看着上官瑾遠去的背影,不過這樣也好,念貴妃笑着落淚:“至少,他不會傷心。”
上官瑾走後,琳兒便在門外等念貴妃出來。可等了半響,念貴妃卻仍是不見出來。琳兒無奈只好前去竹林找她。只見念貴妃正一個人坐在竹林中發呆。
“唉,”琳兒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自家主子怎麼沒回與上官瑾王爺分離,都是這樣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呢?念貴妃見着是琳兒來了,才略略有了一些反應,起身與琳兒淡淡道:“走吧,我們會回去吧!”
上官瑾走後,念貴妃呆呆的回到了落玉宮。坐在椅子上久久不動,然後又過了一會,念貴妃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伸手往幾臺上摸索,然後掏出了兩個布娃娃。
念貴妃正在把玩兩個布娃娃。那兩個布娃娃一男一女,模樣十分討喜,只是製作的面料已顯破損,無論主人保養愛護的怎樣好,還是能明顯地看出年代已久。
不過念貴妃好像並不在意這些,還是笑着撫摸着他們。那兩個布娃娃正是年少時上官瑾親手所做,再親手送給她的。念貴妃身爲安大人膝下的唯一一個女兒,自幼便是萬千寵愛集於一身,收到的禮物可謂不計其數,可念貴妃從未有像在收到兩個布娃娃時那般的開心。
她還記得上官瑾在送給念貴妃那兩個布娃娃時那樣說道,他指着那個男的
布娃娃笑着對念貴妃說道:“念兒,你看,這個是我。”念貴妃甜甜地點了點頭,又指着另外一個布娃娃,笑着問道:“瑾哥哥,那這個呢?這個又是誰?”
上官瑾聽後笑着敲了一下念貴妃的小腦袋:“小傻瓜,這個自然是你了!”而後,上官瑾又補充道:“今天我把他們兩個都送給念兒,讓他們永遠都陪着你,就算有一天瑾哥哥不在了,那念兒也不會孤單寂寞了。”
念貴妃當時聽後傻傻一笑,過了會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小手緊緊抓住上官瑾的衣裳,擔心地問道:“你要布娃娃陪着我,那你呢?難道瑾哥哥要離開我嗎?”
“當然不是了,”上官瑾寵溺地又敲了一下念貴妃的小腦袋:“你想到哪裡去了,我當然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啊!”說着,又看了一眼那兩個布娃娃:“而且,會和他們一起永遠陪在你身邊,喏,就像他們兩個一樣,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嗯,像他們一樣,永遠在一起。”童言幼嫩的聲音好像還回蕩在耳邊,可那美好的時光卻一去不復返了。上一秒念貴妃還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甜甜地笑,下一秒卻抑制不住地淚流滿面。
淚珠滴落在兩個布娃娃上,從兩個布娃娃的頭頂滑落,再流向它們的眼睛,乍眼一看,還以爲是兩個布娃娃在哭呢,可又怎麼可能呢,布娃娃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明媚,明媚的刺眼。念貴妃低頭替它們抹掉淚痕,癡癡地問:”你們還是那麼幸福的在一起,那我們呢?我和瑾哥哥呢?”
而上官瑾給念大人貴妃的那份書信,正是念大人所要交給念貴妃的。屏退了所有侍婢之後,念貴妃一個人將那份書信打開,熟悉的筆跡映入眼簾,念貴妃一時竟然有些哽咽:自己入宮多年,也不曉得父親他老人家過得好不好?
身子骨與從前相比,可有些損傷?收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後,念貴妃開始認真地看信。看完信後,念貴妃才恍然大悟,父親這封信的目的原來是想穩住自己。念大人不知從哪兒得知自己仍然對上官瑾念念不忘,顧清筠寵慣後宮這些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