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靈國幻靈王城附近的官道上,一個藏青色打扮的馬車伕駕着馬車,揚鞭鞭打褐色的駿馬,希望早日達到王城,最近這條道路不安寧,他心裡有些害怕。
車內傳來一個着急的聲音:“車伕,什麼時候到王城。”裡面的女子正是從祁月趕回來的百里欣然主僕。
她知道她太子哥哥被人打成殘廢之後,整個人變得焦慮不安,母后一定傷心死了,如果沒有太子哥哥,她該怎麼辦啊!
母后又該怎麼辦啊?一路上,舞兒可沒少受氣,她原本以爲白曄會幫她逃離火海,可都快到王城了,白曄一點反應也沒有啊!
舞兒越想越着急,愁眉不展。
“小姐,您別擔心,快到王城了。”
“該死的舞兒,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讓本小姐耽擱時間,我哥哥也不會出事。”百里欣然開口就是一陣大罵,舞兒被罵得一頭霧水。
都是她的錯嗎?她哪裡錯了,如果不是她任性去找長孫鈺傑,太子會出事嗎?如今她只好逃了,回到宮裡,等待她的將是生不如死,太子被毀,皇后震怒,公主也大發雷霆,把一切的過錯都推給她——這個小宮女。
不行,她要趁進城之前逃回家,帶着家人一起逃命。
天快黑了,百里欣然他們還沒有到達王城,不知道爲什麼,趕車的車伕忽然停了下來,他的馬車壞了。
暗處七八個高手盯着他們的馬車。
馬兒驚叫起來,車伕勒住繮繩,對馬車裡的人說:“兩位姑娘,馬車壞了,我們今晚只能在郊外過夜了。”
“什麼?”憤怒的聲音喝道。
今晚要在郊外過夜嗎?真是見鬼,她怎麼一路上都不順利啊!
百里欣然下馬車,眼裡噴出熊熊火焰,快把人燒焦了。
“該死的奴才,關鍵時刻掉鏈子,你信不信我殺了你。”百里欣然粗魯地擡起腳踹車伕。
車伕不敢躲閃,人家是有錢人,他只是個小小的趕車車伕,這馬車壞了,他也不願意啊!
舞兒有些同情車伕,馬車壞了,又不是車伕的錯,舞兒勸道:“小姐,讓車伕趕緊修好馬車,不然我們真的要露宿野外了。”
該死,真是該死,她那麼着急進宮,這些狗奴才,一個二個的給她添堵。
車伕啊車伕,你我同病相憐,今晚你修不好馬車,公主可會要你了的命。
藏在叢林理的黑衣人心中冷笑:這個火爆狠心的公主,誰當她的下人誰倒黴,白曄,冷笑,百里欣然,今天我會送你上路。
他示意他的屬下——可以下手了,他們已經解決了對方的人,這次,他沒想到對方會派出很多高手來保護這個蛇蠍公主。
如果不是事先安排好,他們還不知道會損失多少兄弟。
屬下們暗暗點頭:主子已經決定攻擊百靈,他們不能有一絲差錯,必須把百里欣然殺了,讓主子處置百里欣然。
百里欣然的馬車壞了,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黑沉沉的天空下,百里欣然坐在路邊的石頭上,舞兒幫她驅趕身邊的蟲子,舞兒不敢吭聲,她生怕說錯話,會被捱打。
一陣淒厲的疾風吹過,樹枝吹得咯吱着響,隨即,樹叢裡躍出七八個黑影,把百里欣然等人包圍住。
銀色的尖刀架在車伕,舞兒,百里欣然的脖子上,他們還沒來得及緩神,就被擒住,可見對方武功是如此的高深莫測。
百里欣然臉色頓時嚇得蒼白,差點暈過去。
“”
“…你們是誰?”
“是取你狗命的人。”其中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百里欣然心中一冷,“……你是小白。”
“你還認得本大俠的聲音啊!”白曄揭開面紗,雙眼寒冷,“他們帶到林子裡,然後把馬車處理乾淨。”
車伕想說話,可惜被點了啞穴,昏了過去。
百里欣然等人被帶到林子裡,她恐慌地看着白曄。
“你要錢,我可以給你,求求你放過我。”
小白,不應該是殺手,他到底和她有什麼仇恨,到底是誰想殺她啊!
太子哥哥的事情也是小白他們做的嗎?還是百里聰的人?百里欣然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
“有人出的錢比你的高。”白曄不屑她的錢,他嗜血地望着她,百里欣然,你母后欠我們母子的,是時候該還了。
“是百里聰嗎?”百里欣然猜測道,和他們有競爭關係的人只有百里聰——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如今太子哥哥殘廢了,能得益的人只有百里聰。
舞兒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爲什麼她仰慕的白公子是殺手,她怎麼辦,白公子會殺了她嗎?
她期盼的白公子來了,可她總感覺他像地獄修羅一樣陰森可怕,不是她所熟悉的溫潤公子。
“我是公主,你們別亂來。”百里欣然看着白曄手中的匕首明晃晃地在她眼睛盪來盪去,她十分害怕,身影在顫抖。
一個陰森的聲音劃過死寂的林子,“公主嗎?你算什麼公主,有你這麼冷血無情的公主嗎?”
“小白,求求你放過我,只要你放過我,我給你雙倍的價錢,我母后會犒賞你的。”百里欣然被兩個黑衣人押着,其中一個黑衣人右腿膝蓋一拐,她立馬跪在地上。
很多年,他也如此脆弱地求姓吉的女人,讓她放過他和母妃,可那個姓吉的女人卻一臉漠視,一手遮天,陷害她母妃,還一把火把他也給燒了,那個時候,有誰可憐他,替他求過情。
白公子有目的地接近她和公主啊,她真的看錯人了,舞兒怨恨地看着白曄。
“你騙我們,原來你一直都跟着我們,想害我們?”
白曄冷喝:“舞兒,不知道你是天真還是傻,難道你不知道你所謂的主子的母親已經把你們一家給滅了,你還幫她說話。”
白曄原先打算留下舞兒,可舞兒太不上道了,她有什麼資格責怪他,用什麼立場質問他。
什麼,爹孃和哥哥已經遭遇毒手了嗎?舞兒不敢相信,她歇斯底里地大吼:“你騙人,不會的。”
不,她的家人好好的,她一定是百里聰的人,他騙他們的,皇后應該沒有那麼快下手,舞兒心裡祈禱着——白曄是騙她的,她的家人還好好的,不會死。
白曄雙手把匕首丟給他的一個屬下,拍手,謝邪邪地笑,隨後,他雙手抱胸,靠在大樹強勁的樹幹上,“你真是天真,百靈皇后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你的公主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
句句珠心,問到心坎上,舞兒再清楚這兩人的性子了。
“舞兒,你別聽他胡說,他一定是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母后不會派人殺你家人的。”白琳欣然害怕白曄讓舞兒對付她,她趕緊喝斥,希望舞兒和她站在同一條線上。
當然百里欣然十分清楚,白曄說的話是真的,她母后一定是太生氣了,纔對舞兒的家人下毒手。
白曄此刻沒有說話,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舞兒,再看看百里欣然,他讓舞兒自己選擇,是選擇相信他,還是相信她的公主主人。
舞兒痛苦地搖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家人還活着。
她用力地甩頭,想甩掉那些痛苦的記憶。
“白公子,您騙我的,對不起?”
“舞兒,虧我還答應幫你假裝挾持你的主人,讓你的家人逃過一劫,可惜百靈皇后的人早已下毒手,讓你家血濺三尺,說你護主不忠,處決了你的家人,人家皇后的旨意都下了,我能拿這種生死大事要騙你嗎?騙你我有什麼好處?”
他可沒功夫騙她,白曄有些不悅,她愛信不信,他敢保證,只要舞兒回去必定死路一條。
“不,不會的,我的家人還活着。”舞兒淚水狂噴,癱坐在地上。
“賤婢,原來你打算殺了我啊!”百里欣然掙扎着要去打舞兒,原來她被人騙了,母后只殺了她的家人,被誅她九族算她走運。
“舞兒,你相信的話,你去王城可以看到你的畫像,你現在成了皇后通緝的對象。”白曄補充道。
通緝她嗎?皇后把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她的身上,發泄在她家人的身上嗎?
舞兒受不了打擊,昏厥過去。
百里欣然還在罵人,陰冷的林子只聽見她罵人的聲音。
罵過之後,四周越來越暗,寂靜得可怕,百里欣然全身打顫,強烈的恐懼感涌上心頭。
被妓院的人抓住,她都沒有這麼害怕過,她擔心她活不過明天,擔心白曄會殺了她。
“姓白的,你夠陰險,你一直設計我,讓我往你的圈套裡鑽,還以爲你是好人。”
百里欣然忽然覺得她太天真了,她還以爲白曄是好人,一路上對她照顧有加,她還想感謝他,可她萬萬沒想到,她要爲她的愚蠢買單,她犯了一個大大的錯誤,她識人不清,不知江湖險惡。
百里欣然越想越憤恨,她眼冒金星,憤怒地大吼,“姓白的,趕緊把我放了,我不僅是百靈國的長公主,也是祁月國未來的國母。”
她在做無謂的掙扎,她知道她對他們兇,可能會激怒他們,一不小心,那不長眼的刀子可能會劃破她的肌膚,讓她毀容,甚至流血致死。
可她不甘心這樣被人綁着,成爲砧板上的魚肉。
“嘖嘖,嘴巴夠厲害,和你的母后差不多,難怪百里聰想要你死啊!”白曄故意嫁禍給百里聰,現在百里聰接受大理寺調查,他要讓百靈國的皇子自相殘殺,等他們拼得沒有力氣的時候,他再出手,把百靈國搶到手。
果然是他,他趁我們出宮,便對我們兄妹下手,百里欣然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心中的恐懼更加的強烈,百里聰太狠毒了,他們好歹是兄妹啊,如今太子哥哥廢了,百靈成了他的天下,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連她都不放過。
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藥,花多少錢她都願意,她沒想到她爲了她——那所謂的狗屁的愛情落得個悽慘的下場,早知道她就不找長孫鈺傑了,現在還連累太子哥哥被廢,自己也要面臨死亡,天啊,她真的要死在姓白的手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