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擡眼望過去,果然,看到熟悉的身影,是那日被掛在牆上那人,他是師父嗎?
她顫巍巍站起來,挪動腳步。朝那人走去。
那人低着頭,耷拉着肩,看起來有氣無力的樣子,不知道是受了刑還是被餓的。
花生終於站在那人面前,輕聲叫了聲:“師父?”
那人身子微微一顫,卻不肯擡起頭。
花生看出來了,他不是不肯擡頭,是沒有力氣擡頭,不管他是不是師父,駙馬爺都不應該對他。
“你對他做了什麼?”這個時候,花生也沒必要對駙馬爺有禮,衝着他問道。
“也沒做什麼,就是餓了他幾日。”安正曄淡淡的說:“我怎麼捨得對他動手,對不對,大哥?”
前半句是對花生說的。後半句卻是對那人說的。
大哥?
花生心裡一驚,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難怪在蒼王府的時候,小栓子會認錯人,難怪自己會覺得他跟師父長得很像,原來,他們是親兄弟,應該是雙胞胎。
花生伸出手,扳起那個人的臉,這一看。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嘩的一下掉下來了。
奄奄一息的面容,分明就是她的師父老乞丐,只是他被清洗乾淨。猛然看上去,有些不適應。
“師父既然是你大哥,你爲何要這樣對他?”花生眼含熱淚,轉身,怒斥安正曄。
“哼,這一點,你還是要問他了。”安正曄從?子裡冷哼一聲,對旁邊的刀疤男說:“老三,給他準備一點熱湯,讓他的好徒弟儘儘孝道。”
“是,爺。”刀疤男轉身離開。
安正曄再開口:“蒼王妃,到了蓬萊島,你就別打算回去了,我希望你能讓我大哥說出天書的下落。我會讓你師徒二人活下去。”
說完,他轉身要離開。
“駙馬爺,天書是什麼,有什麼用嗎?”花生叫住安正曄問道。
安正曄似笑非笑:“天書是安家的一本聖物,傳聞得天書者得天下,你說,天書有什麼用?”
狼子野心,終於露出來了。
花生表情震驚的望着安正曄,安正曄卻淡淡一笑,轉身離開。
花生立刻撲過去:“師父,師父。”
老乞丐應該聽得到她的叫喚,可是身子太虛弱了,他努力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花生急的眼淚又嘩嘩掉下來,趕緊過去解鐵鏈。
鎖在老乞丐手腕腳腕上的鐵鎖她打不開,可是另一頭的倒是能解開。
花生解開鐵鎖。把老乞丐放在地上,自己再走過去,蹲在地上,把老乞丐抱在懷裡,瘦骨如柴是對老乞丐最貼切的形容。
花生低低叫道:“師父,你一定要堅持住,花生來救你了。”
真的好怕,見到師父了,師父卻撐不住了。
突然想到在前世聽過中醫課程,說血是爲人體輸送營養的重要載體,也就是說,給師父補補血,也許他就能精神一些。
花生牙一咬,張嘴咬向自己的手腕處,割腕自殺都是割這裡,這裡血最旺。
鑽心的疼,可是跟師父的性命比起來,就不覺得疼了。
花生看着冒出來的血珠,忍着巨疼,一點點的擠出,朝老乞丐嘴裡送去。
餵了老乞丐喝了一會的血,聽到外面有響動,花生才住手,先是用衣袖擦去老乞丐嘴角的血跡,再撕了衣袍下襬,用嘴幫忙把自己傷口包紮起來。
刀疤男已經端着一個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放着一個蓋着蓋子的砂鍋。
“這是剛煨好的人蔘雞湯,你喂他吃吧。”刀疤男把雞湯放在花生面前,轉身離開了。
等他一走,花生這才低頭看老乞丐,她驚喜的發現,老乞丐嘴脣微動,好像要說話一樣。
老乞丐應該是恢復一些力氣了,看來喂他喝血還是有用的。
花生決定等一會再喂老乞丐喝一些自己身上的血,她打開砂鍋,一股雞肉香味撲?而來,可是,看着上面飄着的一層油花,花生知道久餓的老乞丐的腸道根本適應不了這麼油膩的東西,看來還是喂他吃自己的血纔好。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雞湯,自己小口小口喝完,自己喝了,纔能有更多的血吧。
一連餵了老乞丐喝了兩三遍手腕處的血,終於見老乞丐眼睛微動,有要醒過來的趨勢,花生此刻也疼的眼冒金星。
她從懷裡掏出安敏那時候準備的上好金創藥,給自己上好藥,再包紮好傷口,用衣袖隱藏傷口,這才望向老乞丐。
老乞丐看到花生,眼睛一亮:“花......花生。”
“是,師父,是我,我是花生。”花生緊緊握住老乞丐的手,心絞痛的厲害,手腕的傷口反而不疼了。
老乞丐歇了一下,這才驚愕的望着花生:“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怎麼,不舒服是不是?”花生心裡咯噔一下,在前世,輸血是要對血型的,不對血型的話會死人,可是她現在也不算是對老乞丐進行輸血,是喂他喝血,按道理應該沒事。
“我覺得丹田之處有一股熱流,整個人精神多了。”老乞丐的話,讓花生這才放下心來,只要師父沒事就好。以司匠亡。
“沒什麼,是雞湯,駙馬爺叫人做的雞湯,我餵你喝了一些。”花生不想讓老乞丐擔心,指着旁邊的雞湯說。
沒想到老乞丐根本不信,他搖搖頭:“花生,師父雖然沒力氣,可是還是知道你給我喝的不是雞湯。”
“師父,只要你好起來,沒事就好,吃什麼不重要。”花生嘿嘿一笑,看到師父沒事,她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老乞丐卻伸手,拉住花生的手腕,他的手指按住她的傷口,她忍不住低哼一聲。
老乞丐掀開花生的衣袖,看到她的傷口,聲音微顫:“花生......”
“師父,我沒事,我剛纔喝了一大碗雞湯,已經補回來了。”花生拍拍胸脯說。
“什麼,你喝雞湯了?”老乞丐驚叫一聲,伸出手,搭在花生的脈門上。
“怎麼了,師父?”花生莫名其妙望着老乞丐。
老乞丐奇怪的咦了一聲,低聲說:“他每天給我吃的東西都有慢性毒藥,所以我才儘量不吃他給的飯。”
他相信,這一次,安正曄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定還會在雞湯裡下毒,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花生脈搏卻沒顯示中毒的跡象。
這是怎麼回事?
而且自己爲什麼會沒事,難道花生有什麼奇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