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三人剛走,管家匆匆來報,二袁將軍來了。
“快請他們進來。”墨雲蒼一迭聲的說。
聽到大哥二哥來了,花生知道他們定是爲太子府門口的小栓子來的,心如刀絞。
袁興國走進屋,目光先落到花生臉上。見她淚眼朦朧,面色悲痛,應該是知道這件事了。
他關切的望着花生:“花生。”再對安正良行禮:“正良叔叔。”
“大哥,二哥,你們來了。”花生強忍着悲傷,站起來。
“都坐下說話吧。”安正良嘆息着說。
大家重新落座。
袁興國望着墨雲蒼:“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安正良點點頭:“是的,都知道了。”
“我正是爲此事而來,就怕你們冒然行事,這件事有蹊蹺。”袁興國緩緩開口。
“有蹊蹺,什麼蹊蹺?”花生急切的問道。
“太子最近在皇上面前竭力表現自己,就是想要皇上答應他娶一個沒有身份的女子,他在即將大婚的時候,斷然不會冒着被彈劾的危險,來做這件事。”袁興邦搶着說。
墨雲蒼眼睛一亮:“也就是說,這件事不見得是太子所爲?”
他們要是前去。被識破身份,對太子來說,卻是一件意想不到的收穫。
“對。”袁興邦肯定墨雲蒼的話。
花生卻是緊緊攥住雙手,呲目欲裂,十指的每個傷口都在跳着疼,她脫口而出:“我知道,是顧珊珊,沒想到是我害了小栓子。”
眼中有血淚流出,嚇壞了墨雲蒼。他失聲叫道:“花生。”神情卻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顧珊珊,那樣美的女子,能做出這樣狠毒的事情?
他的表情激怒了花生。她望着墨雲蒼淡淡一笑:“爺是不是不相信顧珊珊會做這樣的事情?”
她伸出手,雙手在顫抖,可是她的聲音卻是出奇的平靜:“你們或許不相信我的話,可是我手指頭的傷口證明我沒有說謊,我在被蒼王府一夜化爲灰燼的時候,被皇后捉去,關在聽風閣,那個時候,我根本不知道顧珊珊就住在聽風閣,不知道她已經是太子的人了,她卻對我一直是心存怨恨。”
她大口喘着氣,又說:“她之前對小桃就是用銀針刺她的身體,小桃身上的傷被小栓子發現,她才被我救下。我見到她,就知道她不會放過我,卻沒想到她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她用銀針挨個刺穿我的手指頭,卻又讓丫鬟給我強灌下無根草,讓我即便是痛到骨頭裡,卻也是叫不出聲。”土名叉巴。
她苦笑一聲,望着墨雲蒼:“爺,這些之所以我一開始沒有告訴你,就是怕你不相信,我說一千句,不如你親自看一眼,今天二哥這樣說了,你依然不相信是不是?”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沒有一個人知道花生曾經受過這樣的折磨,安正良望着花生。顫抖着叫了一聲:“花生。”
“師父,我沒事,都過去了,我不是也因禍得福了嗎,現在我是百毒不侵的身子,還要感謝顧珊珊呢?”花生衝安正良笑着說。
袁興國的心一直在怦怦直跳,他以爲,以花生的機智勇敢,不會受到這些傷害,沒想到,她卻受到這麼多非人的折磨。
他摸摸心口處,只覺得那裡也疼的要命。
十指連心,那是一種怎樣的疼,可是花生居然挺過來了。
他不是發誓要護花生周全的嗎?可是一次,一次,卻食言了,他不敢看花生伸出來的手了。
墨雲蒼眼含熱淚,望着花生,他只是震驚,他只是覺得顧珊珊不應該是這樣的人,可是他怎麼能不相信花生的話,花生是他的妻子,是救他的人,是幫他的人,是唯一真心對待他的親人。
他如何不相信她?
他伸出手,也顫抖着雙手握住她的手,挨個去看她的手指頭,那上面的傷疤讓他心都碎了,花生居然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受的這些苦。
袁興國移開目光,他能爲她做些什麼?
既然分析出來是顧珊珊所爲,袁興國覺得,皇上要是知道這件事,不會善罷甘休,太子這一次肯定會受到重罰,人棍酷刑在墨國,已經多少年沒人使用過了,太子這一次一定會被大臣們彈劾,就算沒有人彈劾,他也會對皇上進諫。
“太子在皇上心裡一定會大打折扣。”袁興國分析說:“王爺,這也是你的一次好機會。”
墨雲蒼動容的望着袁興國,他真的有機會嗎?從前不想跟太子爭,現在還可以爭嗎?
他現在已經是白逸,沒有身份爭了。
袁興國好像看出來他的心思,說:“我可以稟告皇上,王爺沒死。”
墨雲蒼目光落到花生臉上,此刻,不是他爭不爭權的事,是花生要爲小栓子報仇的事。
花生在想事情,她不說話,屋裡一片靜寂。
花生毅然望着安正良:“爹。”這是她當着二袁兄弟的面第一次叫安正良一聲爹,這一聲爹叫出來,安正良瞬間明白花生的心意,顫抖着聲音說:“花生,你不會是想......”
到底是父女連心,花生想什麼,安正良立刻就猜出來了。
“對,爹,就是你想的那樣,我要公開我的身份,王爺在他們心目中,已經不在了,現在再出現,相信太子一定不會放過他,我不想讓王爺再冒一次險,這一次讓我來,我的身份,我相信太子跟顧珊珊不會輕易動我。”
花生知道這樣做,對安正良來說,是比對安正曄更沉重的抉擇,可是,她必須要這樣做,爲了小栓子,爲了小桃,爲了自己受的這麼多苦,爲了墨雲蒼白白受冤假死,失去身份。
她目光堅定,直直望着安正良。
安正良從小把花生撫養長大,對她的脾氣性格自然是十分清楚,縱然現在的花生不是以前的花生,可是她更有主見,更有智慧,她要做的事情,一定是想的很清楚纔會決定要做。
他勸,她也不見得會不做。
可是......
他眼前一亮,嘆息着說:“可惜你把玉蟬弄丟了,沒有可以證明你身份的玉蟬,長公主不會認你。”
花生眼眸黯然下來,是的,玉蟬不見了,她現在才知道爹爲什麼要給自己玉蟬,那是證明自己身份的有利證據。
“玉蟬在我這裡了。”在安正良的詫異目光中,袁興國從脖子上取下玉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