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飛快的望了花生一眼,花生倒是很鎮定,以前在無暇閣的時候,她知道墨雲蒼在敏慧閣,會怒氣衝衝前去捉姦。
可是,這會她卻不會這樣做。不是她不愛墨雲蒼,而是她相信墨雲蒼。
愛人之間,同甘共苦也好,有福同享也好,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相互信任。
沒了信任,一切都是不牢固的,感情的世界早晚會倒塌。
花生無條件信任墨雲蒼,也許這件事只是一個巧合,或者是有什麼誤會,她需要墨雲蒼解釋過才能知曉。
一盞茶的功夫,範巧從書房走出來,她嘴角果真噙着笑容,那笑容。雖然不是像如意說的那樣,是詭異的笑容,可也是一種得逞的笑。
這樣看來,範巧確實可疑。
等範巧走遠了,花生低聲對如意說:“你先去敲門,就說我不舒服。”
如意會意,走上前敲門:“王爺。”
屋裡過了一會,才傳來墨雲蒼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什麼事?”
“王妃突然覺的不舒服。要找王爺。”如意按照花生說的,擅自加了後面半句話。
加的好,花生在心裡說。
門驟然被打開,墨雲蒼披着外袍站在門口。緊蹙眉頭:“怎麼會突然不舒服,你還不趕緊去找大夫?”
“是,奴婢這就去。”如意本來就有些怕墨雲蒼,此刻見他瞪着眼朝她,嚇得後背出汗,趕緊答應一聲,轉身就走。
墨雲蒼伸手關門,花生眼尖的看到,他的身子微微一晃,他眼疾手快,扶住門。
墨雲蒼受傷了?
花生顧不得多想,匆匆走向墨雲蒼。
墨雲蒼正要關門,突然見花生出現在他面前,有些吃驚。
“花生。如意不是說你不舒服了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花生推開門,走進屋,快速掃了一眼,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墨雲蒼的臉色告訴她,他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她轉身,望着墨雲蒼,他已經關上門,愣愣望着她。
“王爺,你受傷了?”花生這纔有些恍然,墨雲蒼受傷,不想讓自己擔心,才這麼早讓範巧煎藥送來給他,可是範巧那一抹笑容,又該怎麼解釋?
花生有些糊塗了,望着墨雲蒼。
墨雲蒼本想瞞着花生。可是見她已經知道了,只好低聲說:“你不要聲張。”
他伸手脫下外袍,花生倒吸一口涼氣,他的裡衣前襟,有一大片血跡。
“王爺......”花生顫抖着聲音指着血跡問墨雲蒼。
“我要是說,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受傷的,你相信嗎?”墨雲蒼拉着花生坐下來,望着她說。土共頁號。
花生更加糊塗起來,墨雲蒼武功高強,自受傷了,卻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雲蒼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醒過來,就覺得心口發悶,噴出一大口血,還正在迷惑的時候,如意就叫門,說你不舒服。”
花生張嘴結舌,難道剛纔範巧前來給他送藥,他不知道?
不可能,剛纔範巧在書房門口說:“王爺,我來了。”的時候,她分明聽到墨雲蒼的應聲。
她目不轉睛望着墨雲蒼,等着他主動提起範巧,可是墨雲蒼卻好像從來都沒有這回事一樣,並沒有提起範巧。
花生忍不住了,問道:“剛纔範姑娘前來,就是給王爺送藥的吧?”
“範姑娘?她到書房來做什麼,她怎麼會知道我受傷?”沒想到,墨雲蒼居然反問花生。
花生望着他的眼睛,眼中充滿,迷惑不解,看樣子,他是真的不知道範巧進過他的房間。
花生確定這件事之後,後背冒汗了,要是連墨雲蒼都不知道範巧到過他的房間,這位範姑娘武功該有多麼高強。
可是她明明聽到墨雲蒼應聲的聲音,墨雲蒼怎麼會不記得這件事?
“我明明聽到她說王爺我進來了,你答應一聲好,難道你真的不記得了?”
墨雲蒼搖搖頭:“她一個未婚女子,我怎麼會答應讓她進書房,花生,是不是你聽錯了?”
花生緩慢搖搖頭,心裡驚駭無比,這個範巧到底是什麼人?她到墨雲蒼房間是爲了什麼,給他喝下去什麼,他又怎麼會不記得?
花生突然想起,範巧進屋的時候,手裡端着一個托盤,可是出去的時候,手裡並無托盤,只要在屋裡找到托盤,就可以證明她來過。
她起身,四處尋找,卻是不見托盤蹤影。
簡直是見鬼了,花生覺得納悶死了。
墨雲蒼已經換好衣服,上前捉住花生的手:“要不,我還是回房住算了。”
花生望着他,明白墨雲蒼的意思,他以爲自己是因爲懷孕胡思亂想起來,對他不放心,可是,他可以以爲她是看錯了,還有如意啊,如意不可能也看錯的吧。
只是如意是她的貼身丫鬟,就算是她說她也看到了,墨雲蒼一定也以爲如意是在維護自己。
不行,她一定要找到托盤和碗。
她不能讓墨雲蒼把她當做是多疑的人。
花生對墨雲蒼說:“王爺,你坐下稍等一會。”
她然後開始在書房中翻找起來,書房裡,擺設並不多,除了書櫃,就是一張榻塌牀,花生甚至連牀底都找遍了,可是依然沒有托盤的蹤影。
她還不相信了,範巧進屋之後,難道把托盤吃到肚子裡去了?
她細細審視屋裡每一個角落,一點一滴都不放過,突然,花生眼前一亮。
書房裡除了門,唯一能跟外界有聯繫的就是對面的這扇窗戶。
她走到窗邊,伸手就推開窗戶。
“我昨晚,明明把窗戶插上了?”身後傳來墨雲蒼的聲音。
花生心裡一動,低頭一看,立刻驚叫起來:“王爺,你來看。”
墨園後面是一片池塘,緊靠着墨園書房屋後的是茂盛的雜草,花生還覺得這些草會生蚊子,想要到了夏天,就給點火燒掉,可是眼下看來,是不需要了。
墨雲蒼奔到窗邊,伸頭望去,也是面色一變。
原本生機勃勃的雜草,現在是被一臉焦黃覆蓋,好像被火燒過一樣,而順着燒焦的雜草望下看去,在池塘邊緣,七零八落躺着幾個碗,還有木質托盤。
難怪花生一直在屋裡找不到托盤和碗,原來被範巧投到窗外來了。
花生突然想到什麼,縮回身子拉着墨雲蒼就朝桌前坐下來,她則伸出胳膊對墨雲蒼說:“王爺,快,給我一刀,喝我的血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