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沐卿沉,她跟了沐卿沉這麼多年,她多少是瞭解沐卿沉,沐卿沉做事目的性很強,絕對不會爲了毒殺一個皇后逼她替嫁到東越?他這麼做究竟爲的是什麼?
莫錦歡眸光變得深沉,所有發生的一切彷彿都是隔着一層薄紗一樣,讓人看不清楚。
她因爲蝕骨丹,卻不得不聽從沐卿沉和秦孟冬的吩咐。
今天已經是初十了,蝕骨丹的藥性是在十五發生。沐風傳達沐卿沉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她在這五天內,對皇后下毒!
想到皇后,莫錦歡眸中出現一抹複雜,皇后對她極好,甚至可以說是這麼多年來對她最好的人,她即便在冷血,也沒有辦法狠心去毒殺一個對她好的人!
莫錦歡小臉上出現了一抹煩躁,而就在這時候,細小的爭吵聲傳進她的耳中。
“王爺,你已經娶妻了,那就不要再來招惹我了!”
莫錦歡冷笑,她現在心情正是不好的時候,這可巧了,她正愁沒人發泄呢!
她踏出房,循着聲音走去,杏花樹下,林淙背對着她,將柳向晚困在樹和他的懷抱中間,柳向晚神色清冷,那漆黑的瞳中有着一絲痛苦,在看到她之後,柳向晚眸中閃過一抹譏諷。
她看着莫錦歡一步步走來,徐徐又開口道:“王爺,無論怎麼樣,你現在已經娶了公主,公主性子溫婉,容貌出衆,即便是身有啞疾,她也是值得男人珍視的女子。”
莫錦歡心中輕嗤,這柳向晚何必再而三的說她有啞疾的事。
“你不要老是開口閉口提那個女人!晚兒,本王對你多好,你還想着讓本王怎麼去證明!你明知道本王娶那個啞巴,是母后逼本王的。本王知你不願意本王娶她,本王在她喝的酒中下了金烏草,去誣陷一個女人最爲重視的貞潔,這樣還不夠麼?”林淙的聲音很冷,很急促。
莫錦歡聽到這裡,腳步倒是一頓,她現在終於明白了那場荒唐戲碼最後真正的主使人竟然是這根她一直都看不起的廢柴。
這廢柴竟然有着這等心機,倒是她小瞧了這根廢柴。
“王爺,你……”柳向晚眸中閃過一抹類似得意的笑,她緩緩低下頭,輕聲道:“你何苦如此。我本就不值得王爺如此相對!”
“晚兒,你值不值得不是有你說了算,是本王看你究竟值得不值得。”林淙將柳向晚擁進懷中,低頭親吻着她的發心。
此時,杏花如雨,紛紛落下,映襯的兩人更是面如皎玉,容貌秀美逼人。
還真是一處美麗的景色,莫錦歡輕拍着手掌,兩個相擁的人剎那分開來,柳向晚急急掙脫林淙的懷抱,而林淙不讓。
事實上,林淙此時又皺起了眉頭,不悅說道:“你怎麼出來了。”
莫錦歡視線放到林淙放在柳向晚腰肢上的手上,那手美如白玉,骨節修長,如同玉師精心雕琢出來一般。
這樣的親密,這樣的溫柔,她還是第一次從林淙身上見到。似乎林淙這根廢柴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他從娶了她那一刻開始,他已經是她的東西了。現在的情況是有人想要搶她的東西,而這東西也不知死活的想要到別人身邊去,風緩緩吹起,莫錦歡腰上的扶蘇輕輕飄動,一縷髮絲垂落在鬢邊,她的容貌極美,一身柔雅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呵護,粉嫩的脣角此刻有着一抹笑意,這一抹笑意在這早春之中偏偏有着一絲寒意,讓人心中一凜。
因爲這一絲寒意,讓柳向晚竟然不敢直接面對莫錦歡的視線,她低下頭,卻沒有掙開林淙的懷抱,長袍下的手緊緊握起,她告訴自己,無論這女人再美,身份再高貴,林淙的心中只有她柳向晚一個人!
莫錦歡終於走到林淙身邊,她一笑,拿出小冊子,刷刷寫到:“王爺,早春依舊有着一絲寒意,您的身子不舒爽,還是注意一點的好。我記得,皇后娘娘不是說過嗎?柳太醫醫術不精,不適合再來照顧王爺,而今日柳太醫不請自來,這又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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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讓柳向晚面色一僵,林淙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他冷笑道:“公主,本王和柳太醫是好友,難道公主還想要管本王和什麼人交往麼!”
“恕我見識淺薄。我剛知道好友之間也可以像是花娘和恩客一樣擁抱,嬉鬧,甚至連王爺對柳太醫說的話也和恩客對花娘所說的別無二致。我剛來東越不久,今日也算是長了見識!”
柳向晚看到小冊子上的話,當時臉色一片慘白,甚至連漆黑的眸中都是染上了一層羞辱,她全身發抖,緊緊握住林淙的袖口。
林淙臉上的怒氣更重,一把佛開柳向晚的手,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幾乎將莫錦歡嬌小的身軀籠住,他咬牙切齒的在莫錦歡耳邊說道:“夠了!你在胡鬧也該有個限制!”
莫錦歡挑眉,這話聽起來好耳熟。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話是皇后經常呵斥眼前林淙的。她微微一笑,眼角漠漠得掃過柳向晚,那眼神高傲,就像是再看最卑賤的雜草,她緩緩比劃道:“我胡鬧?廢柴,你難道忘了我曾說過什麼?你是我的,爲什麼到現在你還沒有弄清楚這點,在我面前還和別的女人拉拉扯扯的?你該知道我要是想要柳向晚的命,易如反掌。”
幾瓣杏花落在林淙的肩膀上,白細的花瓣兒落在黑色錦緞上,莫錦歡點起腳尖,將他肩膀上的花瓣兒細心的弄去。
這一幕落盡柳向晚的眼中,就彷彿是一根針刺進她的瞳中,她眸子鮮紅,映入瞳中的是莫錦歡臉上疏冷的笑意。
那笑是對她的,她心中一冷,渾身顫抖的厲害,這啞巴是在告訴她,這啞巴纔是林淙名正言順的妻子,而她柳向晚什麼都不是。
林淙察覺到莫錦歡的親密,他眉頭皺的更深,剛想着要推開這瘋女人,卻不料這女人更是貼近他的懷抱,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間,落入旁人眼中,就像是他一把將這女人擁進懷中似的。
這女人又在搞什麼鬼,他剛想着出聲呵斥,而就在此時,原本在他肩膀的小手在他喉嚨一佛,他現在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女人踮起腳尖,輕碰了碰他的脣,然後故作嬌羞的將頭埋在他的懷中。
柳向晚看到這一幕,臉色白的不像話,她從來都不知道林淙會允許別的女人這麼靠近他。
“林淙!”她身子倒退了一步,撞在了杏花樹上,杏花紛紛落下,她視線有些氤氳,死死的看着那對容貌絕美的男女。
剛纔,她就是看到這啞巴來了之後,才故意說那樣的話,故意讓這啞巴看到她和林淙的擁抱。而此時,林淙懷中的女人成了這啞子。
她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看着林淙和這啞子抱在一起。
“柳向晚,你說得對。本王已經娶妻了,本王必定會按照你所說的那樣好好對待公主。本王此生只會珍愛公主一人。柳太醫以後還是和本王劃開距離的好,你樂意去做那花娘,本王卻不樂意做那恩客。你好自爲之。以後若是在擅自闖進王府,別管本王對你不客氣。滾!”
柳向晚根本沒有看到這一番話其實是從莫錦歡的口中說出來的。
她渾身顫抖的厲害,卻挺直了細腰,“請王爺記住您今日所說的話,以後莫要在糾纏下官!”
丟下這一句話,她腳步踉蹌,轉身離開。
莫錦歡隨手解開了林淙的啞穴,冷笑道:“希望這女人真如她所說的那樣,以後不要在來勾引你!”
她話還沒有說完,林淙的耳光便凌厲襲來,只不過莫錦歡的動作更快,她半空截住林淙的手腕,冷聲道:“廢柴!你還想着再打我麼!以後你若是在想要打我,我便將你這腕子給折了!”
“你到底是想要怎麼樣!”這幾個字幾乎像是從林淙牙齒中一個個擠出來的一樣,帶着徹底的厭惡。
她真以爲他拿她沒有辦法麼!林淙鳳眸中閃爍着陰鷙。
“我想要的很簡單,只是想要你愛上我而已。”莫錦歡微微一笑,然後慢吞吞的放開了林淙的腕子,緩緩比劃道。
林淙斷然道:“不可能!”
“萬事皆有可能。即便你不能愛上我,那你的身邊也不能有別的女人!別忘了,你父皇下的那道聖旨。若是我三個月內還沒有娃的話,你可就成爲庶民了。到時候那個柳向晚可還會看你一眼麼。”
“本王即便是死,也不會去碰你的!”
“那還真是巧了。即便是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讓你這根動不動就暈倒的花心廢柴來碰我。”想到那一晚中了合歡香,她和林淙之間的親密,莫錦歡的眸子變得有些冰冷。
林淙不再說話,反而死死的看着她,這女人到底來到東越,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口口聲聲讓他愛上她,卻又不准他碰她。
林淙鳳眸中充滿探究的光芒轉瞬即逝,莫錦歡根本沒有注意到。他轉過身去,冷聲道:“你能這樣想便是最好。”
這幾日,林淙以好好調養身子爲由,對莫錦歡避而不見,莫錦歡每日在王府中,不是餵魚便是賞花,這日子都能淡出一個鳥來。
眼看着蝕骨丹發作的日期都快要來了,她從哪兒去給皇后下毒,她只是一個王爺的妃子,沒有皇帝或者皇后召見,根本不能隨意進宮。
若是強行闖進去的話,只怕鬧出來的動靜會很大,容易打草驚蛇。
就在莫錦歡憂心怎麼去進宮的時候,皇后卻出宮來到王府中做客,莫錦歡在看到一身貴氣的皇后之後,心思竟然有些複雜。眼前這情況就好像是皇后自動來赴死一樣。
“錦歡,這幾日你和淙兒相處的如何?”皇后拉着她的手問道。
莫錦歡心中沉思了一下,然後羞澀的比劃道:“比我剛到東越的時候要好上很多。”她看了一眼容色憔悴的皇后,不由得問道:“娘娘,您身體好些了嗎?”剛一問完這話,她心中不由得翻白眼,她這麼關心一個她要下毒毒死的人幹什麼!
“你這孩子就是惹人疼。本宮好多了。”皇后臉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淙兒雖然是本宮養大的,可自小性子頑劣不堪,即便本宮很是疼他,他和本宮終究還是有了幾分隔閡。本宮說過吧,本宮有一個女兒……”皇后眉宇瞳中籠着一層極淡的哀愁。
莫錦歡心中不由得一疼,伸手握住了皇后的手,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輕笑道:“你這孩子怎麼看起來比本宮還要難受,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本宮很慶幸孟冬姐姐將你許到東越,本宮和你很是投緣,本宮把你當作是本宮的女兒可好?”
“娘娘……”她心神一顫,竟然不由得撇開了視線。
“你既然嫁給了淙兒,能否像是淙兒那樣叫本宮一聲母后?”皇后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