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七鳳從地牢那邊出來,身後還跟着兩個男人,守衛的兵士問了一句,鳳主子,怎麼將軍要一次提審兩個人嗎?
“是啊,時間緊迫,李公公等着要結果回稟皇上呢,這能不急嘛?要不急也不趕在今天了,那麼好看的戲啊,說來你們可真是辛苦啊,別人都在看戲,你們還在值班,等回去我和將軍提提,讓他給你們適當的賞賜。
七鳳邊說邊朝外走,時間太急了,不能再耽擱一秒了。
“謝謝鳳主子,您可真是大善人啊!”那兵士自然就很欣喜。
在這一問一答裡,蘇七鳳和古家父子已經走出了後院了。
蘇七鳳並沒有帶領他們到前門那裡,她知道就是自己有令牌,那他們也是出了不大門的,大門的守衛可不是一般的,他們的眼睛雪亮着呢,一點蛛絲馬跡都能查個底掉。
他們走到了七鳳住的那個小院。
這個小院是在整個將軍府的邊緣,院子的牆壁比其他各個院子都高,就是因爲這牆壁外面就是一條街道,通往東城門的街道。
這是蘇七鳳在事先就打聽清楚的。
她是讓歡喜去打聽的,歡喜還問呢,主子,您問這個幹嗎啊?
“我老是困在這院子裡,身子都很乏了,想在一個好天氣裡出去走走,問清楚了,也省了迷路啊!”七鳳說的很是自然。
“恩,主子是該出去走走的,奴婢可以陪着您的。”
歡喜可高興了,能出去走走,如脫籠的鳥兒,領略下自然的風情,誰會不喜歡呢?
“雲顥你能躍出這牆壁嗎?”幽暗裡,七鳳問古云顥。
“你是說?”
古云顥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的,沒有別的招數了,我不能帶你們去大門那裡走,別說到了那裡光盤查一關你們就過不了,就是從這裡到前院那也是費時間的,說不定等我們到了,他們也發現了,追兵也到了,所以,從這裡走最快,或可脫身,牆外這條街道是通向東門的,你們出去直走,拿上這令牌,到了城門那裡,你們就說是秦將軍命你們出去辦事的,守城的兵士見到了令牌,就會放你們行的,可是要快,知道嗎?”
蘇七鳳這番話說下來,額頭上已然見了汗,這汗其實是冷的,被風一吹,就涼津津的。
“你確認可以保重自己嗎?”
古云顥的手拂過七鳳的頭髮,動作裡盡顯柔情與不捨。
“你怎麼就那麼囉嗦呢?快走!”
蘇七鳳心一緊,狠心使勁朝外推他。
“雲顥,快走吧,七鳳說的對,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古樣泰的聲音裡都是焦灼。
一步一回頭,從他們站的位置到牆角那裡有五步遠,古云顥回了五次頭,最後在他躍上牆頭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話,只這句話讓蘇七鳳突然就淚流滿面,他說,七鳳,這是爲了拯救我父親,不然就是死我也要死在離你近的地方,我不要在想你的時候卻感覺是天涯之遙!七鳳!唉!
隨着一聲無奈的嘆息幽幽散去,古家父子的身影消失在了牆頭那裡,消失在了黑夜中。
伏在身邊的一棵樹幹,蘇七鳳委屈的在哭,哭得那麼傷心,老天究竟是爲什麼?不愛的人對自己如此真摯,而愛着的他,卻心中無自己,更不珍惜自己,這是爲什麼啊?
蘇七鳳並沒有察覺,就在她和古云顥依依惜別的時候,那邊角落裡的一棵樹上蟄伏着一個人,那個人目不轉睛地注視着蘇七鳳,送她和古云顥說話時的強調,到她哭倒在樹邊,那個古云顥說的話,的確是令人感動的,那個少年他心裡真的有她!那麼七鳳呢?她爲什麼哭泣?是爲了古云顥?
隱約地聽到了前院子有人走來的腳步聲了,蘇七鳳擦乾了眼淚,緩緩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眼見着她進了屋子,又從窗戶上的影子看到,她手託香腮,端坐在了桌子邊,能想象出她的神情是頹然而傷感的,那美麗的鳳眸中,一定閃動着秋水般的晶瑩。
樹上那個人默默地注視了一會兒,然後一個雄鷹展翅的姿態,他越上了另一座房子的房頂,然後只幾個起躍,他的身形就不見了。
院子依然是平靜的,只因夜裡,誰都渴望做一個溫馨的夢,於是,不管是人們的心,還是夜的情思,都在慢慢地滋長說不出來的悠悠韻味。
這一夜,蘇七鳳睡得很香甜,連歡喜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都不知道。
早上她一起來,歡喜就絮叨着昨天晚上的戲,說是那些戲子啊,扮相可好看了,唱腔也不賴,真的是非常好看。
說到這裡,她嘴巴一扁,說,哼,那個叫麗妍的什麼美人也太目中無人了,手裡搖着把香扇,就當自己是鐵扇公主了?她那點姿色離主子您可差遠了,真是不明白皇上怎麼弄這樣一個女人給將軍,說是嫵媚,也就是穿衣服敢穿,那領口開得那叫一個低啊,男人們不用仔細看,那裡春光已經外泄了,最奇怪的就是將軍了,他還對那個麗妍很是喜歡的樣子,時不時地握着她的手,和李公公有說有笑的,真是的,沒眼力!
歡喜說着這些話的當兒,就已經爲蘇七鳳梳理好了頭髮,蘇七鳳默默地聽着,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末了,她還從首飾盒裡爲自己選擇了幾樣素雅的飾物,讓歡喜給自己戴在了頭上。
“主子,這是要去見將軍嗎?”歡喜很好奇地問,鳳主子可一向不怎麼喜歡戴這些金銀飾物,說是不如清清爽爽的好。
“恩,是啊,我就要去將軍那邊了。”蘇七鳳望着鏡子裡的自己,花容玉貌,雲鬢秀雅,她很是甜美地笑了,這一去就好了,再也不用費神去琢磨什麼了,多好,一了百了了!她從那盒子拿出了一串珍珠的鏈子,遞給了歡喜,說,“這鏈子你不是很喜歡嗎?送給你了。”
“主子,奴婢沒喜歡這鏈子啊!”歡喜不敢接,她心裡有點不詳的感覺,鳳主子的神色有異,可是她又說不上來主子爲什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