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龐德還有兩位長老瞬間臉色大變,龐金心中暗自得意,看來自己想的果然沒錯,帶天啓者回來這個功勞,絕對應該令整個人翼人族都感到震撼。
龐德在這一瞬間,甚至都沒有勇氣質問張雲閒一句,爲什麼無端地偷走他們的心玉,知不知道他們這十來天吃不好睡不好,淨顧着提心吊膽了。
他飛快地給二位長老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客氣地衝着張雲閒抱了抱拳:“尊駕……真的是……天啓者?”
“放心!絕對如假包換!”張雲閒微微一笑。
“如何證明?”大長老問。
星真忽然不耐煩地皺了下眉頭:“我家大人的身份何等尊崇,他說是自然就是,何需證明?”
“抱歉,老朽我們幾位,從來都沒有見識過天啓者得的風采,請恕我們眼拙!不過就像尊駕說的,天啓者的身份實在尊崇有加,爲了避免龐金受人矇蔽,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還望你們能拿出令人信服的證據來!”大長老不爲所動地說道。
龐金有點急了,自己帶回來的究竟是天啓者還是別有用心的外人,這對他來說可是至關重要,直接決定了他後面是被論功行賞還是兩罪並罰的不同結局。
“族長,大長老,最近外面的世界精氣復甦的情況你們也都是能夠推演出來的啊,還有秘境的出世,這更是千年都難得一見啊,這一切都說明傳說中的‘天啓時代’或許真的要來臨了,這個人肯定是天啓者沒錯了……”
龐德咳嗽了一聲,打斷龐金說道:“我們翼人族深居簡出,對外界的事情一向都不怎麼關注,大長老的話並不是無的放矢,畢竟我們也弄不明白真正的天啓者是什麼模樣,並非是存心刁難尊駕,只希望你能自證身份,免得我們彼此心存芥蒂,相互猜忌。”
星真聞言,忍不住微微動怒,他正欲開口呵斥對方,卻被張雲閒悄悄拍了拍手臂:“我跟他們解釋吧!”
龍飛佔在一旁,眼睛一會兒看看龐德,一會兒看看張雲閒,他的心思也有些活躍,是啊,張雲閒口口聲聲說他是天啓者,他跟龐金兩人因爲這個身份太過震撼,一時情急甚至都忘了去置疑對方這個身份的真僞,關鍵時候翼人族的這幾隻老鳥,還真是一點都不糊塗啊,不妨聽聽看天啓者是如何自證身份的。
卻見張雲閒迎着龐德三人疑惑的目光,不慌不忙地往前走了兩步,同時伸出了自己的兩隻手掌,左手隨意地在空中畫了一道白色光幕,正是衆人都十分熟悉的‘化氣神通’;而另一隻手的手心,則像是魔術表演一般地憑空生出一隻紅嘴藍尾的五彩鳥雀,這鳥雀初時只是一團虛幻的光影,但漸漸地竟然變得凝實起來,眨眼的功夫就真的活了過來,撲騰了幾下翅膀,一飛沖天了。
這不過是最簡單的靈力化物而已,放在平時對張雲閒來說幾乎是信手拈來這麼容易,可是此刻他的體內靈力幾乎枯竭,強撐着表演完這一手已經令他感到有一種快要眩暈過去的感覺。
努力甩了甩頭,做出一臉平靜的模樣:“你們可看清楚了,除了天啓者,尋常修行者有誰能夠同時運行靈力和精氣兩種不同的力量?”
龐德和二位長老眼中終於露出駭然和欣喜相交加的複雜情緒,真的是天啓者沒錯!
雖然以前沒有見過,但放眼所有的遺族還有人類修行界裡,的確沒有人可以同時在體內修行兩種不同的力量,這跟族中的古籍記載,還有關於天啓者的故事傳說都是相符的。
“天啓者大駕光臨,不知所爲何事?”龐德眼中光芒閃爍,同時又跟兩位長老交流了一下眼神,心玉之事,從此揭過,絕口不提!
龐金激動的鳥臉通紅,怎麼樣?我就說他是天啓者吧?我這回立的功勞夠吹上幾十年的了吧?
張雲閒:“我就不兜圈子了,開門見山地說,兩件事!”
“尊駕直言無妨!”
“第一,在心玉一事上,因爲我的孟浪之舉,在這段日子裡給貴族造成了不小的恐慌影響,在此我先向你們誠懇地道個歉,當時確實不知道偷走心玉會影響到你們結界的安危,請龐族長和二位長老原諒則個。”
龐金頓時臉就更紅了,怎麼族長他們都不提這回事了,你還上趕着主動說呢?天啓者都這麼沒有眼力勁兒的嗎?
龐德聞言也愣了一下,天啓者跟我們遺族道歉?這什麼套路?
在代代相傳的故事傳說裡,天啓者不都是凌駕於遺族之上的嗎?倒是聽說過經常有遺族被天啓者教訓的,可從來沒有聽過哪一位天啓者脾氣這麼好,這麼有禮貌的啊?
龐德是龍飛他家老頭子口中的‘奸詐的鳥人’,可以說他雖然只是一個四十餘人的團體領袖,但起碼的權謀素養還是具備的,聽到張雲閒這麼和顏悅色地跟他們致歉,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天啓者這是在做什麼鋪墊不成?
張雲閒自然不知道鳥人的心理活動這麼豐富,他就單純地是想跟他們道個歉而已,不管怎麼說,他從小到大在學校裡受過的思想教育,並沒有完全被這個社會給洗盡,內心裡還是保留了一部分是非善惡的道德底線在的。
“第二,長江秘境開啓在即,到時候我會安排一些自己的人手進去碰碰運氣,順便幫助華夏官方完成一項營救任務,所以跟你們提前打聲招呼,希望到時候我們彼此協作,而千萬不要做出相互傷害的事情。”
龐德心裡琢磨了一會兒,試探着問道:“你是擔心在秘境中大家爲了爭奪利益,遺族還有修行者之間出現相互殘殺的局面吧?”
張雲閒搖搖頭:“你們殺其他人我管不着,只是我帶進去的人,一個都不能動!”
龐德:“……”
原來是他理解錯了,他以爲天啓者是想要制定規則,約束衆人,原來天啓者只是單純地護短!
說實在話,龐德當然也不想自己的族人在秘境中被人追殺,不過他心裡更加明白,一旦秘境開啓,這種局面根本就是誰也無力阻止、無法改變的。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是更古不變的生存真理。
秘境中有什麼?即便沒有進去過,龐德心中也大概能猜測得到,別說是一個五千年前的修行者留下來的小世界,就算是五千年前一個有點地位的人類墓穴被髮掘出來,裡面陪葬的那些價值連城的古物都不會少的吧?
無論是遺族成員,還是人類中的修行者,一旦進入秘境,誰能保證他們不會爲了爭奪有限的修行資源而大大出手?
出手都是客氣的說法,生死相拼,以命搏命都不爲過,畢竟在整個修行界裡,誰強誰有理、凡事以拳頭定輸贏纔是大家一致踐行的準則。
天啓者如果是想依靠一己之力,強行在這些修行者中間推行什麼‘兼愛非攻’這一套道德主張,只會讓龐德在心底嗤笑他的天真和幼稚,可現在張雲閒只是想保全他自己的人手,龐德覺的從立場和情理上來說,他的這個要求,似乎也說的過去。
“我只能保證,我們翼人遺族的所有人員,不會主動挑釁和對付你的人手!”龐德想了想,還是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態度。
張雲閒點點頭,這樣就夠了!他雖是聖者,但卻不是聖人,自然也明白人心趨利的道理,指望所有進入秘境的勢力都和和氣氣地共同合作,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奢望。
甚至就連‘光明神壇’,張雲閒都沒有刻意去囑咐他們什麼,就是因爲他知道,這些存在了幾百甚至幾千年之久的修行勢力,都有屬於他們自己根深蒂固的生存法則。
他只要能儘量保證‘新月組’還有他的‘天啓時代’最大限度地不受損傷就可以了,畢竟這兩支隊伍,就像是剛從蛋殼裡孵出來的小雞仔一樣,讓他們參加這樣一場高手雲集的‘競賽’,實在是有欠公允。
就算是讓他們提前感受一下戰鬥的氣氛吧!
只要八大遺族、拜月教和光明神壇的人不刻意針對他們,張雲閒完全相信,其他的一些散修之流,應該不會威脅到這兩支隊伍成員的性命安全。
而這次能夠進入秘境的勢力,除了上述這些之外,張雲閒頭腦中能想到的,也就只剩下其他國家滲透進來的異能者和修行者們,再有就是自己的死對頭——法海,估計也不會放過這次天賜良機吧?
甚至,冥界還有‘真域世界’,還有就是不知道躲在宇宙中那個角落的‘神族’,或許也會派人來打探抑或着趟一趟這波渾水。
而張雲閒的主要精力,應該就是放在法海還有這些天外來客的身上了,所以他可能根本沒有辦法顧及‘新月組’和‘天啓時代’這些人的生死,只能提前幫他們規避一些最大的風險危機。
說起來,他也算的上是用心良苦了!
既然兩件事都已經說完,張雲閒就對龐德三人拱拱手:“那就這樣吧,我們約在明天上午一起開啓秘境,其他的遺族,我負責通知!麻煩送我們出去!”
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搞得龐德想跟天啓者聊兩句家常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好!就依天啓者所言,明天上午,我們秘境入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