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看見披着冰封外衣的水晶宮殿的同一時刻,張雲閒也感知到了小青還有拜月教其他幾位聖者護法的氣息。
他們幾個所在的位置,正好處於水晶宮殿的另一側,也就是說跟張雲閒他們來時的方向,正好相對。
張雲閒大致估算了一下,他們幾個人距離水晶宮殿的遠近,差不多還有一百公里左右,也就是說,跟他身後雲一真人他們差不了多少。
也就意味着,張雲閒他們四個人的速度,至少比他們領先了一天的時間差。
“這就是秘境中心所在麼?”青穎臉上的不耐煩一掃而空,雙眼放光地看着面前這座晶瑩剔透的宮殿羣。
星真一如既往地沉默,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思索神情,讓張雲閒不由地懷疑他跟這個秘境的主人之間有什麼難忘的過往。
伏卉對面前這一切完全是無感的,好像她除了人類的衣服之外,對其他的所有事情都不怎麼有興趣。
張雲閒倒是覺的,越是靠近秘境中心這些宮殿,他的內心深處就越是感到一種被呼喚和期待的奇怪感覺。
“星真,你有看出點什麼來嗎?”
“啊?”星真從沉思中突然驚醒,略微有些尷尬地衝張雲閒搖搖頭:“大人,我只是看見這些宮殿的樣式有些久違的熟悉感,某些局部細節上,跟我兒時生活的那個朝代的風格,還有一些相像!”
張雲閒:“這也沒什麼奇怪的,你出生在五千年前不是麼,這個秘境存留的時間也剛好差不多是這麼多的年頭,從時間上來說,這些建築的壽命跟你應該是不相上下,可能比你存在的還要更久遠一些!”
青穎聽到張雲閒這麼說,眼中露出的震驚之情,比剛剛看見宮殿羣還要誇張幾分:“你……你剛說什麼?這個人類……他存活了多少年?五千年?你們倆不是在這唱大戲呢吧?”
星真淡淡瞥了她一眼:“如今的遺族,都這麼沒規矩麼?放在幾千年前,就憑你剛纔說話這態度,天啓者大人就可以讓你付出生命代價!”
青穎:“……我們鮫人遺族跟天啓者素無瓜葛!”
星真:“八大遺族都是天啓者的僕從!”
青穎:“你說了我就信啊?一派胡言!”
星真:“回去翻翻你們族上第七代族長以前的族規記錄,好好看看他們曾經都是怎麼推崇大人的!”
“第七代以前?”青穎稍一思索就回道:“連我都不知道我們如今的族長的傳承到底是屬於第幾代的,我們一族的歷史,不知道遭受過多少次莫名其妙的斷代,你跟我說讓我回去翻閱七代族長以前的族規?”
星真微微嘆息一聲:“唉……好可憐!”
張雲閒急忙擺擺手,打住了又準備發飆的青穎:“青穎姑娘你沒必要動怒,我剛說的話,沒有一句存在虛假成分在裡面,星真是神使遺族的成員,跟你一樣同屬八大遺族,我相信你們每個族裡都有鑑定成員年齡的相應方法,等從秘境出去之後,我們可以單獨到你們鮫人族拜訪一下,你們儘可以放心鑑定就是!”
頓了一下,他又繼續說道:“現在討論這些爭議完全沒有任何意義,我們應該同心協力,想辦法進入這些宮殿纔是正事,不是麼?”
青穎欲言又止,最後只點點頭:“你說的對!其實這一路上我也看出來了,你們幾個的實力,都遠勝我不知道多少倍,我這次能走到這裡,完全是佔了你的便宜,如果能進入這秘境之城,我的所有收穫,可以均出一半來做爲對你的答謝!”
“現在說這些爲時過早,怎麼進去現在都是問題呢!”張雲閒無謂地搖搖頭。
四個人邊說邊往前走,三個小時之後,就完完全全地走到了宮殿羣最外圍那道五米多高的夯實城牆之下,他們的運氣還算不錯,只圍着城牆轉了不到五分之一的路程,就看到了一個高大開闊的城門樓子。
“沒想到這個區域,居然還有空中禁制,不然我們直接跳進去多省事!”青穎鬱悶地說道。
“只是一米多厚的冰凍,不算什麼麻煩事!”張雲閒看了看伏卉:“伏卉姑娘,該你出力的時候到了!”
伏卉二話不說,舉起兩隻白生生的小拳頭,直接砸在了城門外面那層明晃晃的冰塊上面。
“砰!”
“砰!”
“……”
幾聲震耳發聵的拳聲過後,伏卉一直不痛不癢的表情,忽然跟見了鬼似的,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幕。
“沒用!太硬!”她喃喃自語。
張雲閒和星真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果然沒那麼簡單!
他們心底不約而同地浮現出這樣的念頭。
“讓開!我來試試!”星真輕輕拍了拍伏卉的肩頭,示意她退後幾步。
“哦……你來!”伏卉的情緒有些低落,怏怏走到一旁。
張雲閒有心安慰她幾句,星真卻已經開始下手攻擊了,於是他只好把注意力又轉向了城門之上。
星真出手的時候,雙拳之上覆蓋着一層宛若水銀的流光之色,張雲閒知道,那就是真元的實質化表現。
如果說剛剛伏卉那一陣猛烈的攻打,給張雲閒的感覺,就像是一柄野蠻的重錘,剛猛、威武,那此刻星真的雙拳擊打在冰牆表面的效果,就像是一個麪糰被摔在案板上似的!
“噗!”
“噗!”
相比剛纔的震耳發聵,星真雙拳發出的聲音顯地低沉而且輕柔,他出手也是慢悠悠的,每打出一拳之後,像是必須要思考兩秒,才能知道下一拳該砸在哪裡。
“噗!”
“噗!”
“……”
星真從頭到尾只出了十二拳,卻用了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
“好吧,現在我信了,這位真的是活了五千年的老爺爺,剛剛這套拳是您老人家每天晨練的必修課吧?不得不說,若論起表演性質,還是很賞心悅目的……”青穎看了一眼仍然完好無損的冰牆,頓時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笑聲。
星真依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似乎是連辯解的力氣都不願意浪費,轉頭衝張雲閒輕輕點了兩下。
“咔嚓!”
一道清脆的聲響突然響起,青穎笑到一半就笑不下去了,因爲這碎裂的聲音正是從他們面前這道冰牆上傳來的。
伴隨着這道聲音同時出現的,還有冰層中心的一道拇指粗細的裂紋。
裂紋一出現,就跟多米諾骨牌突然倒塌了似的,隨即發生了一連串用青穎剛剛的話來說,頗爲賞心悅目的爆裂反應。
冰面上的裂紋,就像是蜘蛛網的構造一樣,從中心點朝着四周迅速地蔓延開去。
“咔擦嚓……”
不絕於耳的碎裂之聲接連響起,幾秒鐘過後,城門外覆蓋的整面冰層,從裡到外,完全呈現出一副密密麻麻的裂紋跡象。
星真衝張雲閒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雲閒領會地點點頭,大步上前,只伸出一根食指,輕輕地戳在了冰層外面。
“轟隆!”
頃刻之間,剛剛那裂紋遍佈的冰牆,碎的只剩一地殘渣,兩扇古樸又厚重的黑石城門,完完全全地呈現在了幾人的眼前。
“竟然又是這種黑色石頭?”張雲閒忍不住在心中腹誹了一句。
沒錯,這兩扇緊閉的城門,正是這整片冰海底部那黑色礁石所打造而成的。
怪不得一向有着‘大力泰坦’之城的巨人遺族伏卉,費那麼大勁兒砸冰斗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原來不是她的力量不夠,而是她所發出的力量,都被這兩扇三米多高的黑石城門給全部吸收走了!
看見黑石城門的一瞬間,張雲閒心底那股被召喚的詭異感覺,一下子強烈到了極點,連心跳都不受控制地急劇了許多。
“啊!痛……”突然,青穎捂着自己的眉心,渾身抽搐着僵直倒了下去。
伏卉手疾眼快,一把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裡:“不好!攻擊!”她緊張不已地叫道。
張雲閒上前檢查了一番,有些惋惜地解釋說:“沒有人攻擊她!是她剛剛想窺探這城門背後的情況,反被城門傷了靈臺!”
青穎努力擡起手臂,用盡全身力氣抓住張雲閒的的衣袖:“救救我……人類!”
聽她氣若游絲的聲音,便知道剛剛這一下,她被傷的着實不輕。
張雲閒拍拍她的手背:“放心吧,靈臺受損不會致命,不過你的靈力修爲短期內肯定無法恢復到巔峰狀態了,很不巧,因爲我體內現在也沒有一絲多餘的靈力可以渡給你!”
青穎聞言,臉上的懊悔之色溢於言表,都怪她剛纔太過心急,一時沒有把持得住,非要使用靈識去窺探這城牆裡的情況,現在好了,一身靈力眨眼間就被毀了大半!鬼知道再修回來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星真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儘管什麼話都沒說,可青穎還是從他眼中讀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之意。
“集中靈力,守住你的靈臺,千萬不要再讓這黑色石頭察覺到你的靈力波動!”張雲閒最後交代了一聲,然後他示意伏卉小心照顧青穎,而他則再次回到了黑石城門的面前。
“或許,我可以打開它?”他感受着心底那股越來越強烈的召喚,腦海中浮現出的是當日光明神壇裡,他利用自己的鮮血,穿越進入黑色祭壇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