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城是位於帝都西南方位的一座繁華小城,兩地相距大約三百公里。
張雲閒告別了月和清風,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就趕到了這座城市。
正好是夜晚十點,小城的街道上倒也一排車水馬龍、燈火通明的盛景。
張雲閒如今的靈力,完全將朝天城所有角落都覆蓋在內,如果論起大海撈針這樣的尋人能力,恐怕再厲害的異能者也比不上他。
很快,張雲閒就在城市的一家酒吧內,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獨自坐在吧檯前,一杯接一杯,似乎想把自己給灌醉的秦風。
秦風看上去有些頹廢,原本蓬鬆的頭髮,有些凌亂和油膩,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收拾過了,他的臉上也再沒有張雲閒上次見到他的時候,那種平和從容的神態,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酒精的原因,他整個面部都是通紅的顏色,一直延伸到耳根後面。
“再給我來一杯!”秦風仰頭一口喝掉杯中的高濃度烈酒,衝着吧檯內的美女調酒師叫道。
美女調酒師有些吃驚地看着秦風面前,整整齊齊排列着二十多隻已經被他喝空的杯子,不明白這個男人爲什麼還沒有醉倒,他喝的這些酒,足以醉倒一頭大象了。
“先生,您已經喝的太多了,再喝下去,我怕……”
“你怕什麼,怕我沒錢買單嗎?”秦風有些生氣地從口袋裡掏出一疊厚厚的現金,狠狠地拍在吧檯上,“給我倒酒!”
美女調酒師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好拿起手中的調酒杯,按照秦風的要求,再次爲他倒滿一杯酒精度超高的特製烈酒。
“給我也來一杯!”
美女調酒師擡起頭,看到吧檯前出現了一位從未見過的生面孔,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臉上掛着淺淺的微笑,模樣有些小帥,重點是身材好的就像是雕塑作品,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充滿爆炸力的肌肉力量,渾身散發着迷人的魅力。
“先生,您想要什麼酒?”
“跟他一樣!”張雲閒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秦風。
秦風本來有些微醉的雙眼,驟然間瞪得好大,一臉見了鬼得表情,看着張雲閒,嘴裡突然變的不利索起來。
“你……你……怎麼……會找到這兒?”
張雲閒笑了笑,接過美女調酒放在他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猝不及防的辛辣刺激,順着喉嚨一直燒到了胃裡,讓他差點忍不住叫出聲來。
“你妹的,你喝的這是什麼鬼東西?”張雲閒看着秦風面前二十多隻空酒杯,不明白這麼烈的酒,他是怎麼喝下去這麼多的。
“這酒名字叫做‘忘憂’,平常人三杯下去就不省人事了!”美女調酒師看到張雲閒的臉色瞬間紅潤不少,有些好心地解釋了一句。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喜歡這麼難喝的東西!”張雲閒喃喃說道,眼光卻看着秦風。
“你……你想怎麼樣?”秦風端着喝到一半的酒杯,有些緊張地問道。
張雲閒伸手從秦風面前的一疊鈔票中,抽了十來張,遞給美女調酒師:“好了,今天就喝到這裡吧,接下來我們換個地方說說話!”
秦風渾身一激靈,起身奪門而逃,速度快的讓張雲閒有些詫異,他連吧檯上剩下的現金都沒有動。
“我這位朋友可能有點內急!”張雲閒無恥地跟美女調酒師解釋了一句,順手將剩下的鈔票,裝進了自己的口袋,纔不慌不忙地向外追去。
整個城市都是張雲閒靈力的監控範圍,秦風又怎麼可能跑的脫?
“接着跑啊?你一個感應系的異能者,速度都趕得上敏捷系的了!看來,林如龍在你身上,沒少下功夫吧?”
秦風氣喘吁吁地蹲在一條死衚衕的牆根,看着張雲閒一步一步慢慢向自己走來,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被貓盯上了的老鼠。
“你……你……老大猜的沒錯……你果然知道了這一切!”秦風聽到‘林如龍’的名字,從張雲閒的口中蹦出來,眼中的驚恐之色更重了幾分。
“哦?是嗎?你們老大都猜到了些什麼呢?”張雲閒本來還不確定,自己殺死了林如龍苦心培養的三名SSS級異能者,對方到底會不會察覺到什麼,聽到秦風這麼一說,頓時明白林如龍顯然已經有了防備。
秦風喘了一會,終於覺得氣順了不少,慢慢站直了身子,扶了扶眼鏡,慢慢說道:“夜俠,我知道你的確有些手段,比一般的異能者都要厲害,連SSS級異能者都不是你的對手,你如果想殺我,我絕對逃脫不了……”
張雲閒笑了笑:“你有這樣的覺悟,非常不錯!”
“但是,就算你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新月組從頭到尾就是我們老大設的一個局而已,經過這麼多年的積累,新月組就像一枚快要成熟的果實,而他就是那個摘果子的人,你明白嗎?根本就沒有什麼正不正義,這一切都是他經營出來的!”
“林如龍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爲了什麼?”張雲閒確實看不懂,林如龍花了七十年的時間,將新月組變成是華夏官方最權威、神秘的異能者組織,卻又突然之間將其毀於一旦?
“具體原因,我也不得而知,我只是其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其實有我沒我,這件事的結局都是一樣的……”秦風說到這裡,臉上忍不住浮現出悲哀的神情,不知道是爲自己,還是爲新月組被囚禁的那些同事們。
“夜俠,我根本沒得選,你明白嗎?自從我在藥店裡做學徒,被老大發掘的那一天起,我的命運就再也不在自己的手上掌握着了!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熱愛新月組,更不會知道做出這一切,我心裡的傷痛有多深,但是我真的沒得選,如果我不做,不光我自己,我全家老小的性命,都得搭上,你知不知道?”
秦風說的有些激動,眼鏡都差點被他甩掉到地上。
張雲閒也看的出來,他內心的痛苦,不是裝出來的。
這世上總有這麼多身不由己的人,違心地做着許多身不由已的事,張雲閒雖然沒有這樣的體會,心中卻明白這樣的滋味並不好受,但是生而爲人,跟其他的動物相比,最大的自由,不就應該是選擇自己命運的自由嗎?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自主選擇,活着和死去,又有什麼差別?
“我給你一個可以自由支配自己命運的機會,你願不願意?”張雲閒開口,淡淡說道。
秦風渾身一顫,擡起迷茫的雙眼,不明所以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