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大姑一家

大姑家所在的地方“非同小可”——龍脈之邊,黃金之地。

龍脈之邊。射鵰嶂,海拔七八百米,在百川之南遍是一百、幾十米山包的地方,可謂鶴立雞羣,其形挺拔威武多姿,遠遠望去如同一個彎弓射鵰的雄壯漢子,故而得名。而且相傳這裡乃是龍脈之地,有巨龍藏臥在此,射鵰嶂正是龍頭所在的位置,故大姑家在射鵰嶂腳下,也可謂是龍脈之邊,龍氣十足。

黃金之地。大姑家村名爲金三角村,這可不是泰國、老撾、緬甸那個三國交界三管、三不管的毒o品交易中心的金三角,而是這村子形如三角,又相傳以前這裡又盛產黃金,故名金三角村。至於黃金之地,那也只能說得上是老皇曆的事情了,但現在的金三角村人卻仍然爲此自豪,畢竟“祖上曾輝煌過”不是?

穿過中同鎮,就是連續的“駱駝背”——起伏不斷的山,“看山跑死人”說的就這大姑家這邊的地理環境。不過近年國家福利政策不錯,百川政府更是明確提出了“村村硬化路”的死目標,加上金三角村在中同鎮又有一位副鎮長,所以他們輕易拿到了硬化路的指標,並在去年六月中旬完全竣工通車。所以和我飛牛雖然翻山越嶺,但也一路暢通……

說來大姑家的組成也是蠻奇怪的:

大姑爺今年70歲了,一直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連百川縣城都沒有去過,甚至中同鎮也很少去,可他纔不稀罕去哪裡呢!“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這種思維永遠和大姑爺無關,他就覺得他們這裡是全天下最美的地方,他希望他生於此,死於此,別無他求。而且他這個人也很有意思,我記得以前一次到他家時,臨走時客氣地說“有空到我們玩啊”之類的話,一般人回答都是“好啊”“一定去”等,可他卻笑着說“等你開四個輪子的來先”——他的語氣有一種永遠描寫不出的韻味,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說出來才讓人覺得與虛榮無關,我現在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大姑比大姑爺小得多,今年還沒夠60歲,身體也還可以,而且大姑算是一個赤腳醫生吧!她沒考過醫學牌照,也沒有正規行醫資格,可是附近幾條村的人誰家小孩要接生、生病總是會找她,她也能依靠她的那一套土方法應對自如——當然這是收費的,多點少點,你總得給吧,人家也要生活不是?

大姑爺曾經自豪地說:“我種的糧食我們怎麼吃都吃不完,那個老婆子掙的錢也花也花不盡,我們的生活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覺得ttvv電視臺應該來採訪他:“大爺!你覺得你現在幸福嗎?”

大姑爺的答案包管他們喜歡。

也許他們不太如意的地方就是隻有一個兒子,其實他們當年是還想多生一個兒子的,於是生啊生啊,結果連續來了六朵小花,他們才終於熄了“不見二兒不收兵”的念頭——於是,我就有了一個大表哥和六個表姐,據說最小的那個表姐和我同年。

大表哥和大姑爺不同的是,他結婚就生了一個兒子,他打算再生一個女兒以示“兒女雙全”就鳴鼓收兵的。可誰知道命運就是這麼愛捉弄人,大表嫂偏偏再生了兩個都是兒子,雖然說他不是正式的國家公務員,但他也確實不敢再生了——生孩容易,養孩難啊!大表哥和大表嫂鬱悶了,可是大姑爺和大姑卻樂開了花——孫子多?好事情啊!能不能再來幾個?不來?不來三個也可以接受的了!

兒子的事情讓大姑爺和大姑心滿意足,可是女兒們的卻也二老操碎了心。六朵金花全部名花有主,好事啊!可是鬧心的除了倒數第二個女兒夫妻感情卻是很好,最小的那個女兒剛嫁,夫妻感情也行,可是其他四花居然有三朵離婚了,最大的那個大表姐據說也商談離婚的事宜——這他麼的什麼事啊?離婚都湊堆了?還是比離婚率?

去年年底的時候大姑找來風水先生,那先生四處走走看看,最後說大姑家的庭院大門朝向不對——扶子不扶女。得!那就改唄!於是據說庭院的大門就從朝西改了朝南。

風水這東西如果是擱以前,我肯定是嗤之以鼻的,但現在麼?我還是願意信的,不說那些玄之又玄的風水學好如何如何,單是如果改個門口就能讓幾位表姐幸福?我爲什麼不信呢?

……

果然,我到達大姑家時也看到新的大門——正宗朝南。

大姑一家看到我的到來也是滿心歡喜,特別是大姑那別提的高興了——孃家來人了,總是特別親切,也是特別有面子的事情嘛。

當她知道我老爸居然因喝醉了酒而來不了時,自然少不了一番對老爸的隔空“大罵”,大姑罵着罵着居然說到了我的頭上,說我這麼大的人了還看不好老爸,接着竟然要給我介紹起姑娘來了,一直說了好幾個姑娘如何如何——這個能幹活,那個長得好看,這誰是老師工作穩定將來還能教育好孩子,哪誰屁股大準能生兒子……

我自是安靜地左耳進右耳出,而旁邊的大姑爺卻終於聽不下去了,“人家五一還小,着什麼急啊,真是!”

“什麼小啊?幺妹(她最小的那個女兒)只比他大幾個月,你看人家第一孩子都快要出生了!他還怎麼小?”

大姑用的例子還真實在,把自己的女兒都整出來了。

我還沒想好怎麼應對這個局面,大姑爺卻臉色一靜,嘆聲道:“唉!當初我就反對她們幾個姑娘早嫁的,你就不信!你看現在——”

大姑一聽,也神情一悲,黯然不語。

冷場了?氣氛不對!

我趕緊笑了笑道:“大姑!大姑爺!不用多想了,我的事情我會考慮清楚的!現在大姑家也門房一新,正符合新年新氣象的含義,大家過了年都會好起來的!”

“五一說得對!新年新氣象,一切都會好的!不過你們聊什麼呢?”

我回頭一看,卻是大表哥來了,他一邊說話一邊解掉圍裙,看來他剛纔一直在旁邊的廚房忙活。

“沒什麼?我也正好餓了呢?好久沒嘗過大表哥的手藝了,今天看來又可以大飽口福了!”舊事不重提,咱們一切往前看。

“那行!走吧!爸,媽,吃飯去!碗筷孩子們也擺放好了。”

大表哥提到了孫子,老兩口才終於笑了開來。

還別說,這三個孫子都是特別懂事——唔?怎麼回事?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我?是什麼東西突然扯動了我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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