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警一聽痞子鴨血口噴人,而且還是在所長面前,哪還了得?情急之下卻忘了要尊敬“師兄”:“王哥,你可以懷疑我的技術,但請不要侮辱我的人品!我一直和所長在一起,哪來的收買時間?再說我是外縣之人,和他們從未相見,更不相識,我何來的動機?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呃!他們自己人吵起來了麼?真有意思!不過現在我說什麼都是不必要及多餘的,靜靜等待結果就是!
嗯!靜靜就好!靜靜挺好!靜靜真好!
呃!誰是靜靜?
痞子鴨一聽這新人頂嘴還滿臉不服氣,有心教訓他兩句做人要謙虛低調,可所長大人在此,哪敢造次?可現在情況危急,萬一陸大爺事情敗露回去向他家那位參本告自己幫心不力,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自己黔驢技盡,哪還有什麼好辦法?想到這裡痞子鴨趕緊支着老腰,靠近餘勝陽悄聲道:“所長,這位大爺是陸書記的親爹!”
聲音雖小,但我何等樣人?
我乃三級聽靈者巔峰的人物,痞子鴨的聲音自然逃不過我的法耳,他們的一切談話及動靜我自然瞭如指掌。現在聽聞這老狗居然是縣委書記之爹,我也不由大感詫異:你麼這什麼世道,書記親爹也出來訛人錢財了?俗語說上樑不正下樑歪,莫非這書記大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餘勝陽聽聞也是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這老貨居然還有這麼大的來頭,不過她馬上恢復如初,一幅即便市長爹又怎麼了的表情?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何況這老傢伙爲老不尊,不知潔身自好還幹這麼丟份的事,事到如今哪得怪誰來着?況且這書記也不是什麼好人,想想自己的遭遇,還不是這所謂書記的手筆?
還好今天這事也不算什麼大事,否則定斬不饒!至於說公報私仇,那事咱不屑得幹,就像被狗咬了,總不能反咬回去吧!否則那自己和狗又有什麼區別?不過作爲人的人,可以想辦法找棍子打回去,但那需要從長計議,現在一碼歸一碼,還是處理好這個小事先!
其實餘勝陽也已早明瞭事情的經過,本也沒打算怎麼處置這老傢伙,那麼一大把歲數的老頭,拎回所裡萬一出點啥事不是無事找事嗎?至多警告一番,讓他跟這小夥道個歉就算了結。
眼看圍觀的人們越來越多,再耽誤下去恐怕影響越來越糟,於是餘勝陽趕緊做出結論:“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這位大爺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倒的,可能由於精神過度緊張,誤認爲是這小夥子撞到了。所以——大爺,你向這位小夥子道個歉,咱就算了結這事如何?小夥子,你覺得呢?”
“啪、啪、啪——”圍衆聽餘勝陽如此判決,頓時掌聲雷動,可見人們還是渴望正能量的。
不少人看着臉色暗淡的老狗,然後作若有所思狀,莫非已經悟透了“萬事勸人休瞞昧,舉頭三尺有神明”警示道理?
我不想被人訛,也沒有想過反訛人要什麼“誤工費”、“精神損失費”什麼的,當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我本來就是找餘勝陽的,沒想到攤上這事,現在人已經找到,自己也沒損失什麼,但憑餘勝陽作主便是,起碼給她留個好印象是錯不了的。
誰料老狗正要說話,痞子鴨卻搶着道:“不行!我反對——”
“反對什麼?你反對什麼?你閉嘴!”老狗對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早已忍無可忍,終於大聲咆哮,然後轉而對我道,“我承認是我自己摔倒的!對不起,小夥子!”
“大爺你——”痞子鴨覺得很委屈。
老狗心中惱怒非常:“不要叫我大爺,你纔是我大爺!大大爺!”說完趕緊掩着老臉,亦不再裝痛,撥開人羣如分花拂柳,迅速離去。
老狗離去的步伐竟龍行虎步龍馬精神,哪有半分扭到腰椎的樣子?我和衆人也看得口瞪目呆——
可痞子鴨看着老狗憤憤離去,或許心中害怕老狗回家給他穿小鞋子,顧不得抹掉被老狗噴了一臉的口水,卻對餘勝陽道:“所長,我覺得這事大有蹊蹺,還請所長明察!”
蹊蹺?大有蹊蹺!蹊蹺你妹!蹊蹺你全家!
餘勝陽和一干圍衆也都以一種看大白癡似的眼光看着他:你麼,人證物證,事實俱在,雙方當事人都承認而且達成和解了,你這貨還想鬧哪出?沒完了是吧?
縱是痞子鴨臉皮夠厚,也被衆人看得火辣辣的汗水直流,可一想陸家那位一聲令下自己這身皮可就要和自己說拜拜了,只得再次鼓起勇氣對餘勝陽道:“所長,還請你主持公道!”
你妹!你這貨還不害死本帥哥你不爽是吧?事到如今還主持個公道個球球?你們人民警察做事,不是以“事實爲根據,法律爲準繩”嗎?我他麼我都對老狗一笑了恩仇了,你這八杆子打不到關係的貨還扯什麼蛋?滾犢子吧你!
餘勝陽呢?無論是以前做刑偵隊長還是現在做第五派出所所長,都是以脾氣好而聞名百川警界,但不代表她沒脾氣。
她本來就一直瞧這痞子鴨不順眼,如今見這貨在如此事實明瞭的情況下居然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明目張膽要求自己顛倒黑白,這他麼不是侮辱人麼?書記爹怎麼了,就是書記現在在此,此事也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哪怕事後會有無窮無盡的小鞋!
是可忍,老孃不可忍,餘勝陽柳眉一挑,沉聲道:“王子皮,你夠了!趕緊給我滾!”
痞子鴨難得敢對餘勝陽再硬氣一次,竟橫下了一條心,“你不主持公道是吧?那我找我叔叔去!”
你叔叔是哪個球球?
聽他口氣這球球怕來頭不小啊,我也不由爲餘勝陽擔心,要知道她本就是被上面指控目無警紀,下放反省來了,可現在——毫無疑問痞子鴨的球球叔叔肯定是官階比餘勝陽高上不少的,否則他定不可能扯起虎皮做大旗,這麼大聲叫囂的!
餘勝陽氣極,你麼老孃用事實說話,明辨是非,這貨居然還大聲嚷嚷什麼主持公道,公道就是聽你的顛倒黑白?就因爲那老傢伙有個兒子是書記就能指鹿爲馬?你麼要不是那狗屁書記是個小人,公報私仇、以權壓人,爲他那個垃圾兒子強出頭,老孃能被下調?
呸!想到這裡餘勝陽芳怒極反靜,掏出手機和十元人民幣,對痞子鴨道:“選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