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快通知主治大夫!三病房一牀的景笑昏迷不醒了!”清晨護士來查牀順便爲我頭部換藥,在對我的身體拍打搖晃十分鐘左右後放棄了,直接通知了主治醫生。
“植物人,送重症監護室。”有沒有搞錯!你只是翻了翻我的眼皮你就說我是植物人!我不服!我就在旁邊站着,你讓我回去就好。
“大夫,這個月重症監護室的名額夠了,安排不進去了。”護士小聲的說着,生怕吵醒我斜對面牀上的美女。
“那就通知病人家屬多交錢住到四樓的特級病房去。”大夫根本就沒有再做過多的診斷我就成植物人了?不是應該檢查嗎?
“你也回不去了,只有咱們兩個不怕太陽,要不我陪你到醫院附近逛逛?”曹駿過來拉我的手,被我打開“用不着你操心!我很好!”我跑了出去,公公一定能幫我。
“你去哪?在這裡亂跑是會被護士站的鐘馗收了的!”我也是醉了,護士站里居然還有鍾馗?果然在路過護士站時只覺得四周像是有無形的玻璃關着自己不讓自己離開,離男病區只差幾十米了,我一定要逃出去。
“有什麼事我幫你也行啊!”曹駿居然還能動?
“你爲什麼沒事?”我瞪他一眼。
“因爲我厲害!”他還真敢顯擺。
“去那個病房裡找你師父過來!”我放棄反抗索性直接坐在地上等援兵。
“我怎麼不知道我有師父?”曹駿雖這麼說但還是去了,在等的時候我看到母親拉着晶瞳從我身邊匆匆跑過。
“晶瞳!媽!我在這裡!”完全聽不到我使勁拍拍四周的透明屏障,連聲響都沒有,我到底該怎麼辦。
“你放棄吧,那個屋裡的人誰都看不到我,而且一旦被關了進去你就等於被隔離了誰也看不到你了。”曹駿自己一個人出來。
“那你就回原來的病房!找晶瞳,晶瞳一定能看到你!讓晶瞳把我媽帶過來。”我不想就這麼成爲植物人,四樓的特級病房我也是去過的,以前老園長腿摔骨折了就住的四樓,育兒園組織老師去探過病,住一天要一千塊根本就不知道花在哪裡了。
“媽媽?媽媽在那裡?”晶瞳跟着曹駿過來了,母親跟在身後也在找尋我的身影。
“就在這裡!你看不到嗎?”曹駿圍着我轉圈,晶瞳搖頭,連母親也在晶瞳的指揮下鎖定我大概的位置觀察,突然曹駿消失了,晶瞳沒了目標,和母親測量起很大一塊地方。
“笑笑,不管你在不在,再堅持會。”母親與晶瞳規劃的圈裡剛好沒有我,晶瞳站在圈中間,母親去請公公,很快兩位老人定好位置,在護士狐疑的眼神裡二人又是貼紙人,又是用紅墨水畫符號的折騰了一上午。
“怪了,爲什麼沒有?晶瞳你可沒有看走眼?”公公已經圍着規劃的圈轉很多圈了,雖然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麼但是看神情很是着急似乎是救我的方法都沒成功。
“是園長把我帶來的。”晶瞳認真的小眼神讓我心疼,雖然幫不上忙但她肯定也很着急。
“小駿也在?那就只能再確定一下位置了。”公公終於把圈往我這裡畫了畫,我被包裹在圈內。
“四神八魂齊召天,九轉平心現真身!”公公扔了把紅色的東西,打在身上好疼,強烈的燒灼感就像是把我扔進了油鍋裡又撈上來一樣。
“是沒有?”公公看向晶瞳。
“嗯,沒有。”晶瞳睜着眼睛看了我好一會肯定的說沒有。
“那到底是哪錯了?”公公坐在醫院走廊的凳子上旁思索。
“有金光,在那裡!”晶瞳閉上眼睛站在我的對面用小手指向護士站內的鐘馗塑像。
“原來是被神光隔離了。”公公走了過去用口袋裡的黃布將鍾馗像蓋起來。
“那來的瘋老頭,走開!”護士接着將黃布扔了下來,就是一瞬間,晶瞳看見我了,我剛走兩步又被定住了,依舊是四面有看不見的玻璃講我圈在中間。
“我看見媽媽了。”晶瞳高興的大叫,護士擺出噓的手勢提醒這是醫院,母親趕緊捂住晶瞳的嘴,公公無奈拿着黃布又回來了。
“沒本事了吧!看我的!”母親掏出手機按了個號碼“喂,周院長嗎?我是沈秋雁,現在在你們醫院二樓,我剛剛看了一下,二樓邪氣過重,那座鐘馗擺的不是地方啊,換個方位,我剛好來了就免費幫你佈置一下,對,讓你的護士別管,我負責選位置。”母親對着公公得意一笑,沒半分鐘護士站裡的電話響了。
“好的,嗯。”護士掛掉電話在麥克裡喊到“請沈秋雁沈女士來護士站一趟。”母親搶過公公手裡的黃布笑着走了過去。
“用這塊布先暫時包一下,我選位置。”母親將黃布遞給護士,護士麻利的接過布蓋了上去。
“媽媽。”晶瞳跑到我腿邊想抱我,撲了個空,險些摔倒。
“晶瞳,媽媽一會就抱你。”我趕緊往女病區趕,好險,還好身體還在,我又躺了上去,閉上眼睛心想多躺會就能用身體了吧。
“你這麼躺着是沒用的,肯定是你吹蠟燭吹的把生氣吹沒了,要我說你還是放棄吧,能穿牆而過還又不會有人看見你多好。”曹駿追了進來。
“那你有想過活着的人嗎?我還有家庭!沒空陪你胡鬧,你還要給我證明考覈分!所以你也快回去!最好馬上回去!”我趕着曹駿離開母親此時也拿着毛筆進來了。
“晶瞳看的到嗎?媽媽躺回去了嗎?”母親問跟進來的晶瞳。
“嗯,旁邊還有園長,晶瞳領園長回去。”曹駿跟着晶瞳離開,母親對着我的身體自言自語,應該是在對我說“忘掉這幾天的事好好過日子,這條路不適合你。”母親用毛筆沾着紅墨水在我右腳心畫着,我只感覺到腳底板火辣辣的疼,整個人都像是在被往下拽。
“啊!”我大喊一聲雖然回到了身體裡但我還是緊接着又暈了過去。
我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的一切都是我小時候的事,那時的我經常跟着陌生人跑遠,母親總是能把我找到帶回去,無論我被誰領走母親一去全都嚇的把我送回來,那時的母親很美,瓜子臉也很漂亮,直到我被那個白衣女人領走害母親破了相後,母親就不想讓我和那個世界有牽扯。
“女兒的右腳還不能走這到底是爲什麼!你不是厲害嗎?你能救的了那麼多人爲什麼救不了自己的女兒!”父親的埋怨,母親的無奈,我的右腳被那個醜女人咬了母親說是魂不附體,陰,毒沒有排出來,母親各種方法都試了還是不可以,父親不相信母親了,帶着我去醫院結果遭遇車禍被白無常帶走了,小小的我以爲是父親帶我出去玩,自己跑了,就跟在後面追,母親雖把我們兩個帶回來了卻也狠心不與父親來往了。
“你帶着孩子單過吧,我的世界不適合你們兩個。”母親含着淚在離婚協議上簽字,當天晚上用針沾着紅墨水在我右腳底下刻下了奇怪的符號,騙着我喝了杯奇怪的水,隨後母親淨身出戶什麼也沒帶。
從那以後我的世界裡沒有了母親,只有父親,沒有了恐怖的噩夢,只有嬉嬉鬧鬧的童年,甚至還怨恨過母親覺得母親對我和父親不負責,父親病逝後我還有些牴觸與她相處,逐漸形成隔閡,我只住宿舍,除非沒錢否則絕不回家,好想這個夢快點醒來,讓我好照顧母親,替她承受這些年來的孤獨。
媽...您還有我呢!
『又水出品,必屬水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