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淺到了頂樓的時候,已經整理好了心情。
她總是那樣,情商極高,能夠輕易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臉上永遠掛着一張完美的假臉,讓人分辨不出喜怒。
然而等到夜深人靜,卻窩在角落裡獨自舔*傷口。
她想,十年,二十年,她總歸是能忘了顧景桓的。
推開病房的門,見盛丹在,她詫異地開口。
“你怎麼在這兒?”
現在可是凌晨了。
“你總算是回來了。來,讓你見個人。”
盛丹神色嚴肅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推開了餐廳的門。
兜兜所在的病房屬於豪華病房,除了病牀外,還有單獨的廚房和餐廳。
隨淺這才發現,餐廳裡一直亮着燈,燈影投在黑暗的病房裡,與窗外的月光聯結成片,微微照亮兜兜精緻漂亮的小臉。
走進餐廳,隨淺輕手輕腳地拉上門。
只見兩個保鏢正緊盯着一個護士打扮的小姑娘。小護士面色煞白地坐在椅子上,瑟瑟發抖。
“如果不是我來的及時,這姑娘就真得逞了。你看看她拿了什麼。”盛丹從兜裡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樣本袋。
透明的樣本袋裡,有一根黑亮的髮絲。
隨淺的眼睛驀地睜大,她立刻看向小護士,聲音冷厲,“季藍讓你來的?”
敢擅自取兜兜的DNA樣本,除了季藍不作他想。
“求您放過我吧。我只是個替人辦事的,以後再也不敢了。”小護士嚇得不停地求饒,期間夾雜着斷斷續續的哭聲。
盛丹被她哭的心煩,找了塊手帕,二話不說直接塞進小護士的嘴裡。
瞬間,她長舒了一口氣,世界終於清淨了!
隨淺擡起小護士的下巴,看進她驚恐的眼睛裡,“季藍給你多少好處,我加倍。我不會把你怎麼樣,你只管拿着你採集到的樣本回去,交給季藍,到時候她會給你佣金。只要你配合我,我也會守諾再給你雙倍。錢你照收,還不會有事。幹不幹?”
小護士睜大了眼睛看着隨淺,眼底劃過一抹貪婪,她猛地點點頭,能活命還能收錢,不幹的纔是傻子!
隨淺滿意地點點頭,不到半個小時,小護士拿着“兜兜”的DNA離開了。
然而爲了防止小護士反悔,盛丹還給她拍了無數張裸照。
看着盛丹無比滿意地欣賞着照片,隨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自責地看向自家兒子——這些年都和這個怪阿姨在一起,真的是辛苦你了……
“淺淺,我都忘了問了,你剛纔幹嘛去了?”
“下樓見顧景桓。”她拉高被兜兜踢到腰間的被子,整了整被角平靜地道。
“他來了?”盛丹終於把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拔出來,眼裡閃爍着好奇的光芒,“因爲兜兜的事兒?你怎麼說的?”
“我和他說兜兜是少清的孩子。畢竟少清和兜兜也長得挺像的。你也記住,別說差了。”
“爲什麼不告訴他?這麼好的機會啊。”盛丹拍着大腿惋惜。
“暫且不說五年前的事兒,單說現在他和童梓琳還有婚約在身,我如果告訴他,你說他會怎麼做?”
隨淺自問自答,“取消婚約,然後娶我對不對?那我變成了什麼?兜兜又變成了什麼?破壞別人感情的小三?”
盛丹被說得無法反駁,她垮下肩膀,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重重地嘆了口氣。
“唉,愛一個人爲什麼這麼難啊。”
隨淺不以爲意地笑笑,“大概是因爲我愛上了一個滿是荊棘的男人。顧景桓,可能註定不該屬於任何一個女人。”
見盛丹眼眶通紅,隨淺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要兜兜能夠健康平安地長大,我就已經滿足了。其他事都別想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季藍。”
“在幼兒園散播謠言,讓人虐待兜兜,最後找來記者公佈兜兜的身份,現在又來偷兜兜的DNA。我不出手她真當我隨淺是軟柿子了!”
隨淺冷冷一笑,“看着吧,這一次,我不但要讓她滾出隨氏,我還要讓她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