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原本就在樓下等着小姐吃完飯去開會的王琳帶着隨行保鏢上來了。
在安全問題上,顧景桓和隨淺的態度不謀而合。都是極其謹慎,明明極其低調的兩人,在這件事上都寧可排場大一些,也要隨時隨地保證自身的安全。
王琳帶着人來,很快肅清了門口看熱鬧的人羣,見門口還站着兩個“門神”,猜到是隨晴雯帶來的人,她客氣地笑着請兩人進去。說杵在門口影響不好。
兩人也都聽見了自家小姐罵得那些不堪入耳的難聽話,他們站在門口被幾十雙眼睛盯着,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於是對視一眼,就點頭同意了。
王琳滿意地點點頭,眼裡劃過一抹狡黠。
她敲門進去的時候,隨晴雯正在破口大罵。
“說!是不是你勾引顧景桓讓他不見我的?你怎麼能這麼歹毒……”
被隨晴雯這麼折騰,隨淺的涵養再好也已經被她磨光了。更何況上次她沒碰她反而自己捱了一刀,這筆賬她都沒和她算。
“隨晴雯,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閉嘴滾出去,我不追究你剛纔的行爲。你要是不出去,就別怪我不給顧景桓面子。”
隨淺冷冷地啓脣,只是說到“顧景桓”三個字的時候,心裡還是有微微的異樣酸澀。
“滾出去?憑什麼我滾出去?你們就是一對男盜女娼的姦夫淫婦。有什麼資格讓我滾?”
隨晴雯氣焰潑天,本就恨隨淺恨得牙癢癢,這幾天更是積攢了一腔的怒火,此刻恨不得站到天上去將她踩死在腳下。
隨淺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發瘋,現在在隨晴雯的身上,哪還有優雅端莊的國際巨星的風範?她端詳了一遍又一遍,看到的不過就是一個歇斯底里的瘋癲潑婦。
“不出去?好。”隨晴雯的回答正中隨淺的下懷,上一次有顧景桓在,她沒動她,這次她還上趕着來找死,好得很!
淡淡地瞅了眼身旁站着的四個黑衣保鏢,隨淺冷冷地吩咐。
“給我打!”
“隨淺,你敢動我?!”隨晴雯驚懼地大喊,“別以爲只有你有人,我也有人保護!你們過來,他們要打我。”
剛纔兩個被請進來的保鏢作勢要上前,就被王琳帶來的人欺身上前,都是體魄強悍的青壯男人,二對二就已經夠吃力,何況是四對二。
立刻就落到了下風。
“隨淺,打我之前,你最好掂量掂量你的分量!到時候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打我顧景桓不會放過你的,他一定會幫我報仇的!”隨晴雯把顧景桓的名號搬了出來,四個保鏢立刻就停下看隨淺的意思。
“欠打!”
隨淺冷冷地嘀咕了一聲,擡起沒受傷的左臂一巴掌就掄了過去。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聲瞬間響起。
同時響起的還有隨晴雯的尖叫聲。隨淺細細地品味着,比童梓琳的似乎好聽很多。
“這一巴掌我早就想打了!”隨淺扳回隨晴雯的下巴,面容冷肅地道。
隨晴雯捂着臉頰還沒緩過神,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隨淺,不敢相信自己剛纔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捱了巴掌,從小到大,沒人打過她!頓時屈辱感襲上心頭,她幾欲抓狂。
“隨淺,你他媽的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信不信我可以讓顧景桓捏死你!”
“啪!”又是重重地一巴掌。
隨淺甩了甩打疼的手,冷漠地看着她,“你信不信,顧景桓來之前,我就已經把你捏死了?!”
“你們,給我打!”隨淺隨手指着兩個保鏢,冷冷地吐出一句話。
頓時兩個保鏢拎着隨晴雯,走到屋子的一角。
隨晴雯還在罵罵咧咧地恐嚇着隨淺,保鏢不管那個,一腳就把隨晴雯踹到地上,比先前更淒厲的一道慘叫“悅耳”地響起,隨晴雯囂張的聲音頓時就弱了下去。
角落裡隨晴雯痛呼慘叫聲不絕於耳,而隨淺卻八風不動地穩坐在椅子上,波瀾不驚地喝着白水。
姿態閒適。
“隨淺你這個賤人,啊別打我的臉,我的臉……”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停。”
十幾分鍾之後,隨淺終於淡淡地開口。
保鏢把人提到隨淺面前。
只見剛纔還氣勢囂張的隨晴雯此時已經鼻青臉腫披頭散髮,氣焰滅了大半。
“道歉。”隨淺道。
“我呸?要我給你道歉?你受得起麼?我是顧太太,你是什麼東西,你也配讓我道歉?”隨晴雯冷笑一聲,眼中是無盡的嘲諷。
隨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卻讓隨晴雯重重地打了個冷顫。
那是怎樣冰冷漠然的眼神?又是怎樣陰寒狠辣的眼神?許久之後隨晴雯回憶起來還會忍不住打一個寒顫。
“大夫說少清要在牀上養三個月。既然如此,你也就躺牀上陪她三個月吧!”
“給我把她往死裡打!”隨淺的話擲地有聲。
隨晴雯的慘叫聲又再度響起,這一次比上次還要悽慘,叫聲比上次更加尖銳清亮,隨淺卻從容地給顧少清剝了個橘子。
顧少清扶上她的手,她衝着顧少清輕輕搖頭。頓時兩人交換完了意見,顧少清和她一起吃了橘子,見無事可幹,顧少清竟然拿起書本開始看書。
即使伴隨着隨晴雯的慘叫聲,他也恁地專注認真。
隨晴雯的聲音越來越弱,隨淺給了王琳一個眼色。
這次兩個保鏢是拖着隨晴雯過來的。
“道歉。”隨淺機械地重複那兩個字。
“......”隨晴雯不答她,只是腫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狠狠地盯着她。
“嘴硬?”隨淺幽幽地笑了,她最喜歡挑戰高難度。
“正發愁如果你痛快道歉了我就沒了折磨你的理由,現在剛剛好。”隨淺拍拍手掌,起身靠近隨晴雯。
“打得這麼辛苦,給你們個福利。把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不落的都給我扒了!然後扔到走廊裡去。我倒想要看看,國際巨星隨晴雯,一絲不掛鼻青臉腫出現在醫院走廊裡,這條新聞夠不夠勁爆!”
“你別想嚇唬我,把我扒光了?我借你兩個膽子你敢麼?!”
隨晴雯猛地擡頭,臉上流露出譏諷的笑意,她輕謾地瞪着隨淺,一臉的不以爲意。
“哈。”隨淺被隨晴雯的天真打敗了,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前幾次我不和你計較,你真當是我怕你?我告訴你,今天就算是顧景桓在這兒,我也照扒不誤!”
隨淺“砰”地把手中的水杯擲在桌面上,笑盈盈地開口,“扒!”
保鏢們被隨淺森冷的笑意笑得通體生寒,立刻全都聽話地向隨晴雯伸出手。
開衫被撕扯下來,隨手扔到了地上。
由於是夏天,隨晴雯上身就只穿了三件,現在被撕掉一件,還剩下襯衣和文胸。
“不行,不要碰我!”隨晴雯的臉上終於浮現出驚恐的神色。她手腕被牢牢地固定住,動彈不了,只能拼命得甩頭髮。
兩個保鏢被她的頭髮打到臉,都面露不悅。
下手更加粗魯。
眼看着襯衫被扯下去她就接近一絲不掛,隨晴雯驚恐地大喊,“我道歉,我道歉。”
隨淺無動於衷。
見保鏢動作不停,隨晴雯連聲尖叫着,眼睛裡流出了淚水,她大聲哭喊着,“我錯了,對不起,我不該打人,我不該罵人。隨淺,你饒了我吧。”
見保鏢的手還在動,隨晴雯驚恐地尖叫着。
終於,襯衣釦子全都被解開,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隨淺做了個“停”的手勢。
她悠悠地交疊起雙腿,揚起下巴,睨着隨晴雯驚慌失措的臉蛋。
此時隨晴雯的眼裡被嚇出了淚水,一臉驚恐,哪兒還有剛纔的不可一世。
隨淺淡淡地笑着,輕飄飄地道,“顧太太,快別給我道歉。我隨淺可沒那個資格。”
隨晴雯臉色驀地一白,看着保鏢那雙黝黑肥厚的大手就在胸前不遠,她哆嗦着忙不迭地道,“您是高高在上的隨家千金,您受得起,受得起。受不起的是我。是我狗仗人勢,狐假虎威。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大小姐。
隨晴雯要是不叫這一句,隨淺都忘了,想當年她都是這麼叫她的。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呀,這麼擡舉我?”隨淺狀似驚訝地看了眼顧少清,笑容款款地扭過頭,“顧太太可別太擡舉我,我膽子小,可經不起嚇。”
隨淺把隨晴雯剛說的話全都原封還了回去,說得隨晴雯一臉難堪。
隨淺恍若未見,她繼續道,“倒是顧太太,好像膽子大得很。把人打成這樣連句對不起都沒有,竟然還來摔盆砸碗,破口大罵?您這份勇氣真是可嘉啊。”
“所以想必就算是把顧太太都扒乾淨了扔出去,顧太太也能消受得起,是吧?”
隨晴雯瞳孔皺縮,她不停地搖頭。理智逐漸迴歸,隨晴雯轉向一直安靜看書的顧少清。
“少清,打你是我一時衝動,是我小肚雞腸,是我胡亂誹謗,你原諒我吧,隨淺最聽你的話,求你說句話。我不能被扒光了扔出去,真得不行啊。”
隨晴雯帶着哭音惶恐地乞求着,如果不是保鏢們拉着她,她就已經要撲到牀前給顧少清跪下了。
“抱歉,晴雯,淺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顧少清溫溫地開口,清俊的臉上帶着疏離的淡笑。
“求你幫幫我,少清求你看在以前那些情分幫我求求情。”
說完轉頭望向隨淺,楚楚可憐地道,“大小姐,只要你不把我扒光了扔出去,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隨淺的眼中露出一抹興味,她走到隨晴雯近前,蹲跪在地上直視她。
“好,我要你和顧景桓離婚,你幹麼?”
頓時,隨晴雯的嬌軀重重一顫,像是觸電了一般,她猛地站了起來。
“如果這就是你的要求,那你把我扒光了扔出去啊。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但是我不能不要顧景桓。”
隨晴雯臉上突然而起的決絕讓隨淺有瞬間的錯愕,就在她愣神之間。
病房的門被從外面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