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愣了幾秒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帶小孩兒——”
“大小姐！矜持一點！”顧執翻了翻白眼。
安安笑得不行，“矜持，矜持能當飯吃？”
顧執撐着頭, “……安安, 你看上去真是半點不像安家大小姐, 特別的市井風, 跟我似的。”
安安撇了撇手指一副要打架的架勢, “怎麼，想打架？”
顧執搖頭如撥浪鼓，乾笑了兩聲, “不了不了，我素來不欺負女人。”
安安輕哼了一聲, “識相就好。剛纔我說的話你考慮一下吧, 你那性子我不清楚？不喜歡的半點不讓近身的, 喜歡的……也掩蓋不了。”
說完安安大小姐就甩門而去，留下有些凌亂的顧執。他自己——是這樣的人？顧執摸了摸鼻尖, 只覺得耳根有些發熱，怎麼從來沒注意到自己是這麼愛憎分明的人呢。
而杜擇明——卻依然沒有死心。他跟顧執認識了快十年了，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顧執一向是性子執拗的，油鹽不進勸說不動, 杜擇明就以爲, 季安知這邊會有漏洞可尋。
“所以, 杜總今天找到我是要敘舊？我可不記得跟杜總有什麼可以敘舊的。”
季安知一邊漫不經心的拿着公司的文件翻閱, 一面想着杜擇明這人實在是有些——過於優柔寡斷了, 拿不起也放不下的人，難怪在杜家裡面地位並不高, 處處受制於杜家這顆大樹。反倒是杜家的老大，杜擇明的大堂哥，還算有點段位。
杜擇明面對情敵和顧執，偏偏也是個沉不住氣的，“是顧執。季總，你放手吧，不要玩弄他，他已經夠可憐的，您這樣身份的人，要什麼樣的人沒有呢。”
季安知微微挑眉，“所以，是他讓你來說的？”
杜擇明避開季安知看着他時那銳利的目光，“不，不是，和他沒關係。我知道他和您大概有些金錢之間的……交易，顧執就是那種性子，不能欠別人半點，哪怕……沒有自尊。季總，你應該也很清楚顧執家裡的情況，他……總之希望您不要再玩弄他了，我會把他欠您的錢還給您。”
杜擇明說得誠懇，乍一看頗有些願意爲了顧執花錢出力的架勢。
“這是我和顧執之間的契約，和你杜擇明，好像沒有半點關係。”言下之意就是，你鹹吃蘿蔔淡操心。
“季總，就當是我個人的請求，我希望您放過他，還他自由。顧執這個人啊，”杜擇明苦笑了一聲，“最怕的就是自由受到束縛，這些年爲了給他家裡還債已經傷痕累累，甚至如今願意爲了錢……其實我也可以借他這一筆錢，只是他覺得如今已經虧欠我良多，寧可找您……”
季安知放下手裡的文件，陰沉着臉問顧執，“所以，你本可以用錢收買他，你卻沒有這麼做。你放任他受人欺侮，失業，甚至主動走到我身邊，這些，好像都是顧執自願的吧？與其說是這樣，不如你杜擇明還在中間推波助瀾了一把？”
杜擇明被季安知說得臉色一白，隨後又有些激動，“季總！我的公司也是需要原則的！員工都等着我給他們一個交代，您身居高位應該知道我們都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呵。杜擇明，你連你自己都身不由己，不覺得要跟我對於顧執的自由討價還價有些可笑麼。”
杜擇明被嗆得說不出一個字，沉默了一會兒，才咬牙切齒地開口，“季總，開個價吧，放他走。”
季安知輕笑，“杜擇明，你剛剛還口口聲聲認爲我和顧執的交易是在侮辱他，剝奪他的自由，你現在自己不也在開價衡量顧執了麼。只不過說得好聽。你怎麼就知道顧執不是自願的？你怎麼就知道，他過得不算好？你又如何知道，我對顧執，不是認真的？”
“認真的——？”杜擇明眼裡露出一點迷茫，隨後又立刻苦澀一笑，“季總，別開玩笑了，您父親必定不會允許您喜歡一個男人，正如我的家族——”
簡直擡手打斷杜擇明的話，“不好意思，你們杜家枝葉繁茂自然處處受制，可惜我們季家都是一脈單傳，而且如今的掌權人，是我。我敢帶着顧執，自然有我的手段護他周全。”
季安知說的話太過於鎮定且自信，杜擇明一時間覺得有些被震懾到，“你，你是認真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是認真的。”季安知雙手交握，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杜擇明。
顧執沒有選擇杜擇明，倒是很有幾分眼力，這個杜家二房的杜擇明，實在是有些秀外慧中了點，遠不如外界傳得那麼……年輕有爲。
杜擇明驚訝得更是沉不住氣，“不，您，您這玩笑，不好開。你們不合適的……季總，你瞭解顧執嗎？知道他的愛好嗎？喜歡他什麼呢？你們才認識半年，我和顧執認識十年了，十年了啊。”
看來果真是因爲顧執，有些急了。
“認識十年有什麼用呢？顧執現在，已經是我的了。至於你剛纔問的那些，我自然會慢慢了解，喜歡他什麼？那你說說，你喜歡顧執什麼？”
季安知倒是好整以暇地和杜擇明周旋，畢竟，越瞭解情敵，自己的勝算越大不是。
杜擇明好似又有了自信，想起顧執時嘴邊的笑意掩蓋不住，“顧執很有才氣，學語言也相當有天賦，大學時候風流翩翩，氣度也好，在我這兒工作的這些年從來不叫苦，他性子很能忍，若不是親近，是不會說一句抱怨的。我喜歡他，我真的很喜歡他，我也比你瞭解他得多。他喜歡看科幻電影，喜歡收集原版的書和漫畫，喜歡……”
季安知擡起手，“我只告訴你一點，我喜歡他，因爲他是顧執不是別人，我喜歡他這個人，而不是他有什麼優點或能力。至於愛好，我想我和顧執關起門來的事，就不需要跟你彙報了吧？”
杜擇明怔怔地看着季安知，似乎盡力去找季安知話中的破綻，也極力想要印證自己的喜歡遠遠比季安知的深刻，卻發現，無法反駁。
兩人沉默良久，大概杜擇明也知道自己是敗下陣來，搶不回顧執了，有些喪氣，“季總，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我還會再來的。”
“不必了。我和顧執之間的事，還是希望杜總不要擅自打擾得好。”
杜擇明走到門邊，抓着門把手的手指忽而一緊，隨後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季安知冷笑，喜歡？杜擇明這個喜歡，分量倒是夠，就是成分有些可笑。說來說去，對顧執的喜歡，也不過是這個人對他來說產生的效用足夠大，未免有些輕賤他的寶貝了。
三兩句話打得情敵落花流水卻依然沒有忘記杜擇明說得某些小細節，季安知立刻把白斐然叫進來，“你看看這幾天有什麼科幻電影上映的，幫我訂兩張票。”
“哈？”白斐然二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