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我愛過你
“站在馬路中間做什麼,有車來都不會躲的嗎?!”腦子裡還殘餘的最後一點思緒被陳以言突如其來的一拽擊散了,耳邊是他略微帶着點火氣的聲音。
汽車擦着溫薏柔的耳邊開過,陳以言把她抱在懷裡。
她愣愣的看着他,失了言語。眼對眼,距離如此之近,近到她能夠數得清他濃而墨黑的睫毛,近到她看到了他眼中自己傻愣愣的臉。懶
他似是終於發現了自己的行爲有些失常,放開了她,稍稍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送你回去。”他的語氣恢復了平靜,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肘。
“額。”她尷尬的反拉住欲向前行給的他。
“恩?”他不解的看着她。
“我家還有一段路纔到。”她有些囁嚅的回答,不敢擡頭看他。他面色有些難看,終於還是用力地拉着她,有些冷淡地說,“走回去。”
他說得簡單,她卻聽得分明。唔,生氣了。
“我怕如果我不在,又發生剛纔那樣的事,你叫我。。。。。。”陳以言的嗓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說的那句話輕得像是被風吹走了。
如果你不在。。。。。。叫你。。。。。。怎樣呢?
“哦。”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擺在眼前,溫薏柔無法拒絕。其實內心深處,也是不願拒絕的吧。
她乖乖地跟着他走,還沒走幾步,他就停了下來。蟲
她搞不清楚狀況的擡頭看他。
他微低了頭,表情看不真切,聲音有些微的挫敗,“你家在哪兒?”
她咬着脣幾不可聞的低聲笑着。帶着他走,他的手仍停留在他的手肘上不放。
月色溫柔的讓人不忍出聲,兩個人不緊不慢地走着。她盯着地上兩個狹長的身影出神,而他的手從她的手肘上滑下去握住了她的手。
溫柔而不容拒絕。
她被他這一握嚇得立馬擡頭看他。他的側臉其實並不溫和,而是線條分明,有棱有角的那種,讓她看的失了神。
陳以言牽着她的手,紅綠燈變換的時候,他帶着她一步一步的穿過時光的洪流,從馬路的這一邊走到另一邊。
手牽着手。。。。。。
“到了。”溫薏柔在自己家樓下停下來。
“不用我再送你到樓上了吧,如果這一點路你還走不好,我真懷疑你這七年在法國一個人是怎麼過的。”陳以言放開她的手,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昏暗的路燈下,竟笑得有些邪魅。
溫薏柔訝然,明明是他主動要送的,怎麼這麼一說變成被動的了。
“那我走了,再見。”轉身,低頭,邁步走開。
“溫薏柔。”他突然又叫住她,恢復了最初的連名帶姓。
“怎麼了?”她停下,卻沒有回頭。
“做我女朋友吧。”
她轉過頭去仰頭望向他。月光如水,當年一襲白衣的少年在月光下靜默站立。
他說,做我女朋友吧。
她面色如常,冷淡的似是什麼都沒聽見,只是內心早已激盪得難分難解。算一算,從五歲到二十五歲,她一直以爲的唯一的光源,現在終於觸手可及了。
她想哭,卻忘記了怎麼流淚。堅強了那麼久,而她連示弱都已經不會了。
他看見夜幕重重裡,她眼中波光瑩瑩,細白的貝齒有些用力的咬着下脣。片刻之後,她伸出雙手,秋水明眸柔柔的看着他。
他伸手將她整個攬進懷裡。
她貪戀他身上的溫暖,但並不代表她沒頭腦。她不覺得就這麼幾天的時間,陳以言就迅速的喜歡上了她。
不可能的,沒那麼快。更何況還有個喬顏,他寵了那麼多年的女孩。無論如何他都沒那麼快喜歡上自己的,她知道。
“不要。”她放開他,低卻堅定地說。
她不是矯情,而是害怕。她尚未習慣他的關懷、他的溫度,所以才能抽身而去。若有一天,**蝕骨,在他面前習慣軟弱,怕是。。。。。。再也不能冷靜面對。
陳以言的眸色沉了沉,對於她的拒絕卻是沒有多意外,僅是依舊溫和地對着她說,“上去吧,早點休息。”
她不願多看他,頭也不回地就走。
溫薏柔沒有開燈,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指節泛白地揪着沙發墊。窗外汽車啓動離開的聲響在夜色裡格外清晰。
我沒有奢望,所以陳以言,無論你是出於什麼,別再撩撥我了。
溫薏柔弓着身子,把自己抱成一團,頭深深地埋在膝蓋之間。如此寂靜的夜晚,顯得無限悲涼。
“呼。”門突然打開了,隨後又是“嘭”的一聲被很用力的關上。頭頂的燈亮了起來,溫薏柔還是蹲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啊!”錢芷被溫薏柔嚇得大叫出聲,“嚇死我了你!在家幹嘛不開燈啊?”
溫薏柔慢慢擡起頭來,眼角似乎有淚水的痕跡,對着錢芷幽幽的說,“省電。”
錢芷被嗆到,她把自己搞成這幅鬼樣子是爲了省電,誰信!
“你怎麼了?被男朋友甩了啊?我和你講,要男人幹什麼,一個個的都信不過!”錢芷一臉“我有經驗”的看着她。
“不是。”溫薏柔冷冷的,從沙發上下來,走向衛生間。“你不是去上補習班的嗎,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晚飯吃了嗎?”
“哦,和同學吃了飯去玩了會,就有點晚了。”錢芷對着她老老實實的交代,突然聲音緊張了起來,“剛纔我回來的時候好像有人跟蹤我,不過被我甩掉了。”
“有人跟蹤?是上次的那羣人嗎?”溫薏柔悶悶地聲音從衛生間傳出來,夾雜着水聲,好像是在洗臉。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直覺不是。因爲他們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可能是我爸爸。”